冰冷的空气带着烧烤油烟和垃圾腐败的酸馊气，
死死糊在魔都这条无名窄巷的墙壁上。
秦无忌伸向环卫大爷的手还没完全收回。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沉闷巨响，如同万吨巨石砸进深潭，
又像远古巨兽在心脏上狠狠擂了一拳，猛地从城市正中心爆开！
不是空气的震荡，而是直接作用在灵魂深处的巨大轰鸣！
整个巷子猛地一晃！地面仿佛活了过来，变成汹涌的怒涛！
哗啦！
烧烤摊油腻的铁皮架子发出濒死的哀鸣，猛地侧翻。
串着没烤熟肉块的铁签、焦黑的炭块、浑浊的油污汤水，
泼洒着飞溅开来，像一场肮脏的雨。
“嘭”
花花绿绿的塑料袋、腐烂的厨余残渣爆了一地，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恶臭瞬间弥漫。
巷子里仅剩的几盏昏黄灯泡疯狂闪烁，
发出濒临报废的“滋啦”
光影在污浊的墙壁和地面上剧烈抽搐扭曲。
“我擦！”
脚下石板猛地拱起，她那双修长笔直的漫画腿瞬间发力，点地腾挪，
险之又险地避开泼过来的滚烫油汤和砸过来的炭块。
稳稳落在秦无忌身后半步，杏眼圆睁看向震动传来的方向，
“地震了？！”
秦无忌的身体稳如磐石，仿佛脚下生根。
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瞳孔骤然收缩成了两个冰冷的针尖！
正通过他的【善恶透视眼】，蛮横地塞进他的脑海——
遥远的市中心方向，苍穹之下，血光漫天！
一座巨大到遮天蔽日的血色石碑虚影，正悬浮在城市钢铁森林的上空！
那血碑仿佛由无数凝固已久的血浆和绝望凝结而成，
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粘稠恶意！
此刻，碑身之上，蛛网般密集的漆黑裂痕正疯狂蔓延、扩张！
咔！嚓——！
刺耳的灵魂碎裂声清晰传来！
巨大的血碑虚影猛地一震！
如同被惊扰的亿万蛆虫，从那些崩裂的缝隙中疯狂地涌出、蠕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的堕落、怨毒、
贪婪和赤裸裸毁灭欲的恐怖气息，如同无形的灭世海啸，轰然爆发！
这气息无形无质，却比最锋利的刀子更凶残百倍！
它无视空间距离，带着冰冷的死亡烙印，瞬间横扫过整个魔都！
秦无忌的太阳穴突突狂跳，仿佛有两根烧红的钢针同时狠狠扎了进来！
深入骨髓的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猛烈袭来！
视野瞬间被刺目的血光和翻滚的漆黑符文占据！
【叮！叮！叮！叮——！！！
不是之前的金光闪闪，而是闪烁着急促猩红的危险光芒！
【系统（00后功德客服破音尖叫）：警报！警报！红色最高级！
sss级畜界粪池炸了啊啊啊啊！！！
【警告：检测到大规模极度恶念污染源爆发！
全市恶念指数（td）突破临界值！
指数爆表！重复！指数爆表！
市中心cbd核心区！
污染源强度：？？？（加载不出来！服务器要炸了！
滋滋启动失败！
能量不足！警告！
宿主精神场遭受高烈度冲击！
【系统弹幕疯狂刷屏（字体扭曲带闪电）：
大佬撑住！！
卧槽卧槽卧槽！！！
功德池！快看功德池！！它要喷了！！！
“呃！”秦无忌闷哼一声，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视野里疯狂翻滚的血光和符文带来剧烈的眩晕和撕裂感，
但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他“看”到的东西变了！
无数模糊扭曲的画面碎片如同高速播放的鬼片，
在他眼前疯狂闪烁、炸裂！
不再是之前那种模糊感知，而是带着强烈冲击感的“碎片”！
——凌晨的江滨步道，满地油腻腻黑黢黢的烧纸残骸，像一个个丑陋的伤疤。
一个佝偻的保洁阿姨拿着小铲子和水桶，
红黄条纹被汗水浸得深一块浅一块。
偶尔停下来揉揉发酸的眼角。
旁边，几辆改装过的电驴如同脱缰的疯狗，
引擎发出刺耳的尖啸，载着戴黄色蓝色头箍的骑手，
在狭窄的步行道上高速逆行！带起的腥风几乎擦着阿姨的衣角掠过！
夜色掩盖下，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悄然滑入。
车门打开，一只擦得锃亮的皮鞋踏出，接着是绣着金线的僧袍下摆。
正是白天在佛堂接受信众顶礼膜拜的“大德高僧”。
随即一个身形窈窕的年轻女生钻出车。
她戴着一顶压得低低的棕色报童帽和口罩
熟练地被那僧人揽住腰肢，急匆匆闪入寺庙侧门。
——仲夏夜，老旧小区楼下。
一个光着膀子、挺着巨大啤酒肚的中年男人，
只穿着一条洗得发黄的大裤衩，摇摇晃晃地走着。
他手里拎着半瓶啤酒，边走边对着绿化带“哗啦啦”放水。
刺鼻的尿骚味弥漫开来。
楼上窗户打开，传来女人愤怒的喊声：
“喂！楼下那个光膀子的！有没有点素质！”
男人充耳不闻，反而用酒瓶朝楼上方向一指，含混不清地骂骂咧咧：
“管…管你屁事！老子…老子凉快！”
无数丑恶、扭曲、倒错的画面碎片，裹挟着令人作呕的恶念信息流，
如同失控的洪水猛兽，疯狂冲击着秦无忌的精神防线！
每一个画面碎片都像一根淬毒的针，狠狠扎进他的意识深处！
“无忌！”
周汐颜第一时间察觉到身边男人的异常。
刻竟微微扭曲，额角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心头猛地一紧，想也不想，一只温热的手立刻紧紧抓住了秦无忌冰凉的手腕，
另一只手利落地架住他的胳膊，将他大半重量稳稳撑住。
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你怎么了？”
“市中心…出事了！”
秦无忌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痛楚。
再睁眼时，眸底深处仿佛有冰冷的金色碎芒一闪而过，
强行压下翻涌的血气，剩下的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凝重，
“大的…来了！”
“大的？”着他的目光看向市中心方向，
除了远处摩天大楼模糊的轮廓和闪烁的霓虹，肉眼什么也看不到。
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她的心脏。
地上那五个还在抽搐冒烟的“人形垃圾”的焦糊和失禁的恶臭……
在这无形的恐怖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渺小。
“系统！”
秦无忌在意识里低吼，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分析现状！功德池情况！”
【系统（带着劫后余生的哆嗦电子音）：
宿主大大！咱差点就噶了！太t凶险了！
简直比甲方爸爸半夜三点连环夺命call还恐怖一万倍！
污染源确认为‘恶念核心聚合体’爆发！
市中心地标‘寰宇金融中心’正下方（深层地下空间）！
强度等级：sss（暂定）！
【功德池状态报告（狂喜乱舞特效）：报告老板！发啦！！！
刚才那波全市恶念井喷，被动触发‘初级功德池’极限过滤机制！
海量污浊恶念被强行抽离净化！
【叮！叮！叮！
【‘初级功德池’承受上限突破！
【升级完成！当前等级：中级功德池（lv2）！
容量上限：20，000，000点功德能量！
被动汲取范围扩大至半径5公里！
【被动技能‘老六光环’升级！
对lv8以下恶畜，首次攻击附带强力‘精神震慑’效果！
【‘善恶透视眼’进阶！
效果：可更清晰追溯单一目标近期重大‘善\/恶业’碎片，
并有一定概率窥见其‘恶念根源’雏形！
（警告：窥视根源消耗巨大，慎用哈哈哈！
【系统吐槽（电子音充满后怕和亢奋）：芜湖起飞！
宿主大大！
这波粪池炸得值啊！
虽然差点把咱cpu干屁了，但直接一波肥！
咱现在也是有点家底的统子了！
下次进货能不能挑个温和点的粪坑？
小心肝受不了啊啊啊！
秦无忌根本没理会系统的絮絮叨叨和狂喜。
磅礴的能量涌入功德池带来的暖流迅速驱散了脑中的剧痛和眩晕，
力量感重新充盈四肢百骸，甚至比之前更强大精纯。
但他心中的凝重没有丝毫减轻。
冰冷的视线穿透小巷的污浊和远处建筑的遮挡，
死死锁定了市中心那片被无形恐怖笼罩的区域。
那巨大的血碑虚影此刻已经布满漆黑的裂痕，如同即将破碎的玻璃制品，
无数扭曲的符文在里面疯狂挣扎涌动，散发着越来越令人心悸的不祥波动。
只是从最初的狂暴冲击，变成了持续不断的低频率精神污染，
如同粘稠的毒液，无声地渗透进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他能清晰地“看”
空气中弥漫的稀薄黑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浓郁粘稠！
普通人或许只会感到莫名的烦躁、压抑、心悸，
由污秽恶念编织成的蛛网，缓缓笼罩！
“那是什么鬼东西？”
周汐颜顺着秦无忌的目光，虽然肉眼看不到血碑虚影，
但身为顶级武者的敏锐灵觉让她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股笼罩天地的、
令人窒息的恶意。
她抓着秦无忌手腕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指尖微微发凉。
“畜生的老巢，”
秦无忌的声音冷得像冰坨子砸在铁板上，
“要炸了。”
他目光扫过地上那五个彻底变成焦黑垃圾、
还在微微抽搐的人形畜生，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垃圾，得清理干净。”
他抬起左手，五指对着巷子地面凌空一抓！
嗡！
空气中响起一声低沉嗡鸣。
而是五道极其凝练、如同实质的金色光束，从他掌心射出！
光束精准地缠绕住地上五滩烂泥，猛地向内一缩！
噗！噗！噗！
轻微的爆裂声响起，如同捏碎了几个灌满污水的烂气球。
没有血肉横飞，没有惨叫声。
化作五缕极其稀薄、几乎不可见的灰色烟雾，
随即被净化功德之力彻底湮灭，连一丝气味都没留下。
原地只剩下几片被电得焦黑的衣料残渣。
【系统（小声bb）：清洁溜溜，宿主大大这环保意识，五星好评！
打包费回收得干干净净！
巷子里瞬间“干净”了许多，只剩烧烤摊的狼藉和弥漫的油腻味。
撇了撇嘴，松开抓着秦无忌的手，活动了一下手腕：
“喂，老秦，市中心那个‘大的’，听着就很补的样子？”
她那双漂亮的杏眼在昏暗光线下亮得惊人，
“咱们是现在杀过去‘进货’，还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
一股森冷、粘腻、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冰冷气息，
毫无征兆地锁定了两人！
源头，正是巷子深处那扇紧闭的消防门！
钉在了消防门上方那块小小的、布满灰尘的玻璃观察窗上。
玻璃窗后，阴影浓得化不开。
一点猩红，在阴影里倏然亮起。
那是一颗被咬掉一半的山楂果。
饱满圆润，裹着晶莹透亮的深红色糖壳，
像一滴刚刚凝结的、妖异的血珠。
嫣红的唇瓣轻启。
贝齿咬下。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巷弄里格外清晰。
仿佛贴着耳廓响起，带着糖渍特有的黏腻感：
“哟，清道夫挺勤快。”
声音不大，却如同冰冷的蛛丝，精准地缠绕上两人的神经，
“效率真不错呢……废物回收再利用，环保先锋？”
消防门后阴影蠕动。
黑有常慵懒地倚着冰冷墙壁的轮廓若隐若现。
暗红色的旗袍在昏暗中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她纤细的手指拈着那根只剩最后一颗完整山楂的竹签，
慢条斯理地将那半颗咬碎的山楂送入口中，
动作优雅得像在品尝什么稀世珍馐。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透过小小的玻璃窗，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针，
在秦无忌的脸和周汐颜架住秦无忌胳膊的手之间来回逡巡。
“不过，”
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戏谑的残忍，
“老巢炸了，垃圾可就不是这点小打小闹了哦。”
涂着蔻丹的手指优雅地举起糖葫芦签子，
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令人不安的光泽。
“九颗山楂，”
黑有常的声音如同毒蛇在冰面上爬行，
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粘腻感，“九重劫。”
她指尖微微一弹。
哒！
那颗浑圆、饱满、裹着晶亮糖衣的深红山楂，突然脱离了竹签！
它没有坠落。
诡异地悬停在消防门后的阴影之中！
仿佛被无形的丝线吊着。
嗖！
一道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破空声！
那颗山楂果如同被赋予生命的血色子弹，
穿透了消防门上的小玻璃窗！
玻璃窗没有碎裂，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荡起。
那颗山楂果就这么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玻璃，
仿佛穿过一层不存在的水幕！
下一秒，它已悬停在秦无忌和周汐颜身前不足半米处的空中！
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甜腻香气，
和一种冰冷刺骨的死亡威胁！
“第一颗，”
“请你们……好好品尝哦。”
话音落下的瞬间！
悬停在空中的山楂果骤然膨胀！
瞬间变成一个直径超过半米的、扭曲蠕动的暗红色血肉球体！
疯狂搏动！
无数细小的、尖锐的黑色利齿在球体表面猛地弹出、开合！
带着强烈精神污染的低语尖啸如同无形的冲击波，
狠狠撞向两人的脑海！
“哼！”
周汐颜冷哼一声，反应快如闪电！
整个人不退反进！
白皙如玉的拳头紧握，一层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气劲骤然覆盖其上，
带着撕裂空气的低沉呼啸，悍然一拳砸向那膨胀的恶心肉球！
拳风所至，巷子里散落的油腻塑料袋和垃圾碎片被瞬间吹飞！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爆响！
金色拳罡与那暗红血肉球体狠狠碰撞！
想象中血肉横飞的场景并未出现。
被周汐颜狂暴的拳劲砸得剧烈向内凹陷，
表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利齿疯狂啃噬着包裹拳头的金色气劲，
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摩擦声！
带着强烈的腐蚀恶臭，溅向周汐颜的手臂和面门！
滋滋滋！
淡金色气劲剧烈波动，瞬间被腐蚀出缕缕青烟！
秦无忌动了。
在周汐颜出拳的刹那，他甚至比她更快一些！
只是掌心对准了那颗疯狂膨胀攻击的山楂肉球！
嗡！！！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磅礴吸力骤然从他掌心爆发！
这吸力并非针对实体，而是直接作用于构成那肉球的核心——恶念！
扭曲蠕动、开合着无数利齿的暗红血肉球体猛地一僵！
它表面疯狂搏动的粘稠脉络瞬间黯淡！
那些啃噬金色气劲的黑色利齿仿佛失去了能源供应，
动作猛地迟滞下来！
肉眼可见地被强行抽离、拉成长长的、挣扎的黑色丝线，
疯狂地投向秦无忌微张的掌心！
“呃…啊……”
肉球内部发出一阵如同无数冤魂被强行撕裂的、痛苦尖利的模糊嘶鸣！
【系统（电子音亢奋呐喊）：卧槽！
宿主大大威武！主动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