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吕子明点火为信号,关云长火速下阳泉
邓当听着吕蒙周密甚至堪称大胆的计划,心跳不禁加速。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但成功的诱惑和当前危局,让他不得不认真考虑;他沉吟着跟吕蒙说道:“计划虽好,但风险极大;一旦消息走漏,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
“况且,李丰五千精兵非同小可,若其不顾一切强攻——”
“姐夫!”
吕蒙目光灼灼:“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关将军用兵如神,既应允蒙前来,必有万全之策接应。”
“只要我军迅速控制城区,依托巷战,李丰的兵力优势便难以展开。届时,是战是走,主动权在我!”
“更何况,关将军仁义,若见事不可为,必不会让我等孤军奋战至于绝境。”
吕蒙的坚定和对关羽的信赖感染了邓当。
他想起妻儿家小,想起袁术那边的倾轧和没有希望的未来,终于把心一横:“好!就依子明之计!我这就去安排心腹,准备明日之事。你速回禀关将军,万事小心!”
吕蒙重重一点头:“姐夫保重!明日寅时,依计行事!”
片刻之后,吕蒙再次乘坐吊篮缝下城墙,消失在夜色中,快马加鞭返回关羽大营。
关羽大帐内,灯火通明,吕蒙详细禀报了城中情况、邓当的态度以及约定的行动计划。鲁肃捻须沉吟:“云长,此计虽险,却也是速取阳泉、减少伤亡的良机。关键在于一个字,快”!”
“我军入城后,必须如雷霆之势,迅速控制枢钮,将李丰隔绝于城外。
关羽丹凤眼精光四射,抚髯道:“恩。李丰带甲之士五千,乃劲敌,不可令其与城内守军汇合。便依此计!关平、秦朗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各率两千精锐,多备弓弩短兵,潜行至阳泉西、北门外密林隐蔽。”
“见到城头信号,即刻抢占城门,控制城墙,随后向城内纵深突击,首要目标乃是县府,擒拿阳泉令!”
“诺!”
“刘辟,龚都!”
“末将在!”
“命你率一千悍卒,携带大量拒马、鹿角,紧随关平之后入城。”
“入城后不必参与巷战,立刻在通往城东的主要街口设置路障;构筑临时防线,务必挡住李丰军营可能的第一波冲击!只需坚守片刻,大军即到!”
“诺!定不让李丰一兵一卒冲过来!”
“其馀诸将,随本将军统领中军,随时准备全军压上!另派斥候严密监视城东李丰大营动向!”
“谨遵将军将令!”
一切部署就绪,只待寅时。整个军营弥漫着大战前的紧张与肃杀。
是夜,月隐星稀,正是隐蔽行动的好时机。寅时将至,阳泉城头依旧如常。
但细看之下,西、北两门附近的守军已然换成了邓当身边的亲信。
邓当亲自在西门巡戈,手心因紧张而微微出汗,目光不时瞟向城外漆黑的旷野。
时辰一到,邓当命亲兵放下城门,随后便对身边亲兵低喝一声:“举火!”
三支火把迅速在城头举起,划出三个清淅的圆圈,在漆黑的夜空中格外醒目。
几乎在信号发出的同时,城外密林中如同鬼魅般涌出无数黑影!关平、秦朗一马当先,率军悄无声息地冲向城门!
关平、秦朗所部如潮水般涌入城内。
按照预定计划,一部分迅速沿城墙清剿尚未反应过来的守军,控制制高点。
主力则毫不停留,直扑城中心的县府!
“敌袭!关羽军进城了!”
直到这时,零星的警报才在城中响起,但为时已晚。邓当的部下或倒戈,或不知所措,抵抗微乎其微。
县府方向很快传来厮杀声,阳泉令文徽在睡梦中被擒,几乎未组织起有效抵抗。
与此同时,刘辟,龚都率领的工兵部队迅速在几条主干道上设置障碍。
刚刚完成,便听见城东方向传来沉闷的脚步声和呐喊——李丰的大营终于被惊动了!
“结阵!御敌!”
刘辟,龚都大吼,一千悍卒依托街垒房屋,弓弩上弦,长矛如林,严阵以待。
李丰率军冲到街口,只见前方道路已被堵死,黑暗中不知有多少伏兵。
又听闻城内喊杀声四起,不明虚实,一时不敢贸然强攻,只能一边对峙,一边派人打探。
这就为关羽主力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天色微明时,关羽的大已经出现在阳泉城外,中军主力开始全面入城。
看到关羽旗帜,城内残存的抵抗意志彻底崩溃,守军纷纷弃械投降。
李丰在城外见城内已完全被关羽军控制,己方成了孤军,深知大势已去,长叹一声,只得下令烧毁营寨,率军向寿春方向撤退。
朝阳升起,阳光照亮了阳泉城头刚刚换上的“关”字大旗。吕蒙站在关羽身侧,心中充满了激动与自豪。
此役,他凭借胆识和亲缘关系,立下首功,真正在关羽军中站稳了脚跟。
关羽抚髯远眺李丰败退的烟尘,又看向身旁年轻的吕蒙,丹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拿下阳泉,寿春西边的淮水流域尽在掌握,接下来的棋,该如何走向寿春?他心中已有盘算。
并未命令继续前突,而是开始了扫荡、安抚、防御、渗透,等等工作。
关羽抚髯远眺,目光越过奔流的淮水,直抵南岸那片隶属于袁术的广袤疆土。
阳泉城头易帜,意味着淮水北岸最后一个钉子被拔除,汝南郡全境已基本平定:此刻,战略主动权,已悄然握于他手。
“父亲,李丰新败,仓皇东遁,阳泉初定,军心振奋。是否应乘胜渡淮,继续追击,给袁术老儿再加一把火?”
关平按捺不住昂扬的战意,上前请命,连日胜仗让这位年轻将领信心倍增。
秦朗亦跃跃欲试,补充道:“父亲,兄长所言极是!寿春震动,此刻正是用兵之时!”
对于二子的请战,关羽并未立即回应,他的自光依旧沉静,带着久经沙场的审慎,他转向身旁一直凝神思索的鲁肃:“子敬,依你之见,我军下一步,当如何行止?”
鲁肃捻须沉吟,缓步走到舆图前,手指在淮水南北划动:“云长将军,两位少将军年轻气盛,求战心切,可以理解;然,肃以为,此刻贸然渡淮,并非上策。”
他详细分析道:“其一,我军虽连战连捷,然毕竟是偏师,兵力有限。
目下虽控有淮北,然新得之地,人心未附,需留兵镇守,能用于渡河南下的机动兵力并不充裕。
袁术虽败,寿春乃其根本之地,城高池深,留守兵力绝不会少。
若我孤军深入,顿兵坚城之下,粮道漫长,易为敌所乘。”
“其二,”
鲁肃的手指重点敲了敲淮水:“淮水乃天堑。
我军缺乏足够舟船,水军主力皆在淮阴、淮陵一线,归属主公与军师调遣。
仓促间如何渡河?即便找到渡口,若南岸有备,半渡而击,我军危矣。
“其三,袁术经此一连串打击,虽惊怒,然困兽犹斗。
其若摒弃前嫌,急调庐江、九江乃至丹阳兵力回援寿春,我军深入敌境,将陷入重围。”
关羽微微颔首,鲁肃的分析正合他心中考量。他性格孤傲,却非莽撞之徒,深知“兵者凶器”的道理,见鲁肃跟想得一样,便接口道:“子敬所言,深合吾意,强渡淮水,直扑寿春,看似勇猛,实则为贪功冒进,非万全之策。”
他丹凤眼扫过关平、秦朗等年轻将领,语气转为训诫:“坦之,元明,为将者,当知进退,明得失;我军此番出兵,首要之务,乃策应大哥淮陵主战场,牵制袁术兵力。”
“如今,汝南已下,淮北尽在掌握,兵锋直指寿春西面,迫使袁术分兵把守漫长淮防。”
“此战略目的已然达成,且超额完成;大哥与军师在淮陵压力必然大减。”
关平、秦朗闻言,虽略感遗撼,但也知父亲与鲁肃所虑深远,齐声应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