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饱了鸭子,林逸兴又去查看了孵化窑的情况,添了些木炭,确保孵化窑的温度稳定。
忙完这一切,他回到竹棚里,躺在床板上,小憩了一会儿。
下午三点左右,气温依旧很高。
林逸兴从午睡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来到晾晒酒糟的彩条布前,蹲下身,抓了一把酒糟,仔细感受着。
经过几个小时的晾晒,酒糟变得松散了许多,摸起来也不再象上午那样潮湿了。
林逸兴抓起一把,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酒精味已经几乎闻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酸微苦的复杂气味。
“恩,湿度应该差不多了。”林逸兴心里判断。
他站起身走进竹棚,拿起了那个盆子。
这里面是被种了老面,用于扩增菌种的湿玉米粉。
林逸兴抓了一小撮,放到鼻子前,玉米面已经有发酵后的酸味了。
他把这点玉米粉放回盆子,然后去竹棚提着大约五六斤玉米粉走出来。
林逸兴先将盆子里的湿玉米粉,均匀地撒在酒糟表面。
然后他抓住彩条布的一个角拉动,将这边摊开的酒糟聚拢到中间。
其他三个角也重复这个动作,最终酒糟在中间形成一个堆。
接着,林逸兴将干玉米粉,全部倒在酒糟堆上。
他拿起铲子,开始一铲一铲地,将干玉米粉和酒糟混合均匀。
感觉差不多了,林逸兴抓起一把混合好的酒糟,在手心里用力捏紧。
松开手,酒糟被捏成了一个紧实的团。
他用手指轻轻一碰,料团从中间裂成了两半,但并没有自然散开。
林逸兴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有点干了……”
根据上辈子的经验判断,这个湿度其实也能发酵,只是这样的发酵速度,会比合适湿度的酒糟慢上几天。
干点其实还好,就怕酒糟湿度大。
湿度大了,酒糟在发酵过程当中,就容易长出五颜六色的徽菌,滋生有毒物质。
如果酒糟太湿,就得加诸如玉米粉,干草粉之类的干性吸附材料,来平衡湿度。
林逸兴用盆子在河里装了半盆水,把水均匀地泼洒在酒糟堆上。
泼一次,就用铲子再搅拌一阵,让水孟充分混合。
如此反复了几次,他再次伸手抓起一把酒糟。
这一次,林逸兴的手刚握住酒糟,眉头就舒展开了。
就是这种感觉。
手心传来恰到好处的湿润感,既不粘腻也不干涩。
他用力一捏,酒糟轻松地团成一个球。
松开手,用手指对着料球轻轻一碰,甚至不需要用力,料球就自然而然地松散开来,重新恢复成颗粒状。
“对了,就是这个干湿度,正合适。”林逸兴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抓住彩条布,将其抱进鸭棚。
接着拿起旁边的塑料布,把它铺在发酵箱里。
然后林逸兴就开始一铲接着一铲,将混合好的酒糟装进发酵箱里。
等所有的酒糟都装进箱子后,林逸兴又找来一块表面平整的大石头,压在箱子里的酒糟表面,用力地将酒糟压实。
酒糟压实之后,他将周围的塑料布拉拢过来,用麻绳稍微捆住。
再用手将里面的空气排除干净后,才用麻绳将塑料布捆扎紧。
做完这一切,林逸兴才将变形的箱盖勉强盖了上去。
看着发酵箱,林逸兴心里充满了期待。
“按照现在这个气温,这么半箱子酒糟自然发酵,大概需要五六天的时间就能完成。”
“不过发酵箱有发酵特效,应该会快一点。”
“就是不知道会快多久。”
酒糟发酵的结果,只需要等几天就可以知道了,但现在鸭子的嘴可不能等。
鸭子下一顿要吃的玉米粉,已经被林逸兴全倒进酒糟里了。
好在,林逸兴现在不用去村里借牲口推石磨了。
他的水碓,已经可以用来舂米了。
更准确地说,是舂玉米粉。
林逸兴带着玉米,走到水碓前,将一些玉米粒放在石臼里。
然后将木碓和水车链接。
小水车在河水的推动下缓缓转动,它通过一个杠杆,将水车旋转的动能,通过一下下的提拉,转换成木碓的势能。
木碓到了高处,释放,“咚”的一声,木碓落下,砸在下方石臼里的玉米粒上。
林逸兴眼前的经验条跳动了一下,不过他看经验条的表情却有点嫌弃。
【简陋水碓】(静音)
“静音?”林逸兴撇了撇嘴,听着耳边依旧清淅的“咚咚”声。
“这特殊效果……不能说完全没用,也只能算是聊胜于无吧。”
林逸兴有点无奈,他本以为静音的特殊效果,不说能够完全消除声音,至少也能把木碓撞击石臼的声音减弱几分。
“可这木碓砸在石臼上的动静,一点都没小啊。”
不过,嫌弃归嫌弃,水碓本身的作用还是实打实的。
只是因为驱动它的水车比较小,传递过来的力量有限,提不起太重的木碓。
所以每次只能在石臼里,放上几两的玉米粒,多了就砸不碎了。
效率虽然比不上石磨,但胜在重活全被水力替代了。
舂玉米的过程中,林逸兴不需要一直在旁边看着,只要偶尔过来添料、收料就行了,空档时间他还可以干点其他事情。
或许是木碓太小的原因,这样弄出来的玉米粉比较粗糙,里面混杂着很多大小不一的碎粒。
但这样的玉米粉用来喂鸭子,那是完全足够了,有点粗粒反而有助于鸭子的消化。
林逸兴蹲下身,看到石臼里的玉米粒,已经碎的差不多了。
他便趁着木碓被提拉的空隙,用一个小刷子,将石臼里舂好的玉米粉,扫进准备好的口袋里。
然后又舀了一些玉米粒,倒进石臼。
“咚。”
这时,木碓落下,玉米粒应声破碎,在石臼里飞溅。
林逸兴看着口袋里的玉米粉,伸手进去扒拉了一下,将里面一些特别大的碎粒挑出来,重新扔回石臼里,让木碓再给它们加工一下。
傍晚,刘桂枝来送晚饭,就看到儿子正悠闲地坐在水碓旁边,听着“咚、咚”的节奏声,时不时起身添料收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