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陈曦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在旁边悄悄对杨蜜说，“这才刚开始，就涨到 100万了？”
杨蜜也有些激动，手心微微出汗，却还是强装镇定地点点头。
李主任和吴主任都不满地看了何谨一眼，加价这么猛，你是故意抬价吗？
但即便知道对方故意如此，他们也没办法。
如今的芒果台财大气粗，在地方卫视里一家独大，甚至敢叫板央视，根本不差钱。
“荔枝台，102万。”
吴主任尤豫了一下，还是举了牌。
虽然价格已经超出预期，但他实在舍不得放弃这部看起来就会火的剧。
“芒果台，110万。”
何谨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报出的不是天文数字，而是白菜价。
这下，李主任和吴主任都沉默了。110万每集，30集就是 3300万，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算上限。
就在这时，沉默半晌的张主任忽然提高了音量：“蓝莓台，120万！”
全场哗然。
120万每集，30集就是 3600万！这个价格已经赶上一线大制作的古装剧了！
李主任和吴主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退缩。
他们摇了摇头，放下了手，这个价格，他们接不起。
何谨深深看了张主任一眼，沉默了几秒，也报出了同样的价格：“芒果台，120万。”
按照行业惯例，这种情况下，就意味着两家卫视可以协商两星联播，既分担了成本，又扩大了复盖面，算是无奈之下双赢的选择。
杨蜜和曾嘉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两人都在微微颤斗。
她们能清淅地算出这笔帐：如果按3600万成交。扣除前期投入的 1000万成本，第一轮就能净赚 2600万，收益率高达 260！
更别说之后还有日渐飞涨的网络版权、二轮三轮播放权这个结果实在是太美妙，拍摄之前，她们压根不敢想。
曾嘉此时很庆幸，幸好当初杨蜜乾坤独断，否则的话，杨蜜大概率要跟自己翻脸了。
她看着台上从容淡定的徐阳，忽然释然了。
这样的人，不愿意屈居人下，不愿意被经纪人束缚，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现在的她，也确实配不上这样的格局和野心。
徐阳环视全场，见没人再加价，微笑着宣布：“120万每集……成交！恭喜芒果台和蓝莓台！”
竞拍结束，放映厅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荔枝台的吴主任和西红柿台的李主任虽然没能拿下版权，却也没有太过沮丧。
他们主动走到徐阳面前，态度和刚才判若两人，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
“徐阳啊，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吴主任递过名片，语气诚恳，“刚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这部《微微》拍得确实好，你这个男主演得也出彩，将来肯定大有可为。”
李主任也跟着附和：“是啊，以后有好作品，可得先想着我们西红柿台。这是我的名片，常联系。”
他们依然觉得徐阳能有今天，多少沾了杨蜜的光，但已经认可了他的演技和潜力，绝对不是只会靠脸吃饭的草包。
徐阳笑着接过名片，一一收好：“一定一定，以后还要仰仗各位主任多多关照。”
一番寒喧后，两人带着遗撼离开了放映厅。
王劲松副院长也站起身，走到徐阳面前，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看得出来，你在这部剧上花了很多心思。拍得很好，没有姑负自己的天赋。”
“谢谢您的肯定，王老师。”徐阳认真地说。
王劲松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娱乐圈诱惑多，守住初心不容易。不要浪费自己的才华，多拍点象样的作品。”
“我记住了。”
徐阳眼神坚定，“今天我以学校为荣，明天我一定会让母校以我为荣。”
王劲松嘴角抽了抽，那你的路可还长得很！
他深深看了眼徐阳，既没有鼓励也没有打击，转身离开了放映厅。
徐阳当然不是故意吹牛逼给对方画大饼。
北电可是一座大靠山，对他这样的新人来说，抱紧学校的大腿，设备人才场地审核乃至奖项方面，他都能受益无穷。
这些好东西留着给毕导、翟博士等人糟塌，还不如给他这个正能量青年。
放映厅里很快只剩下蓝莓台的张主任、芒果台的何谨，以及徐阳一行人。
张主任看了何谨一眼，客气说道：“何主任，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单独和徐阳聊几句？”
何谨尤豫了一下，看了徐阳一眼，见他没什么异议，便转身走到了放映厅的角落，装作玩手机的样子，却时刻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张主任等她走远了，才上下打量了徐阳一番，眼神里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半晌才笑着说：“徐阳啊，说实话，120万已经是芒果台的底线了，但我可以给你更高的价格。”
徐阳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张主任的意思是？”
“130万每集。”
张主任开出了新的价格，语气带着诱惑，“条件是……”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暧昧地看着徐阳：“以后有好的作品，优先考虑我们蓝莓台，而且我想请你吃顿饭。”
这话听起来象是正常的合作条件，但配上她那毫不掩饰的眼神，意思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徐阳几乎没有尤豫，直接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坚定：“张主任，120万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我们很满足了。而且，刚刚三方已经达成了初步意向，我们不能言而无信。”
张主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象是没料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可是 10万每集的差价，30集就是 300万！”
“我很确定。”
徐阳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张主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冷哼一声，目光转向一旁的杨蜜，显然是想从她这里找到突破口：“杨小姐，你也觉得他这个决定明智吗？”
在她看来，杨蜜才是这部剧的主心骨，徐阳不过是依附她的小白脸，只要杨蜜开口，徐阳肯定会乖乖听话。
杨蜜上前一步，站到徐阳身边，语气坚定：“徐阳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张主任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杨小姐，你可别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
张主任的语气带着嘲讽，“300万可不是小数目，犯不着为了……”
“张主任恐怕误会了。”
杨蜜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我和徐阳是合伙人，这部电视剧，他才是最大的股东，也是这部剧的主导者。他的决定，我完全支持。”
张主任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小看了徐阳。
这个年轻人不仅有才华，还有绝对的话语权，根本不是她想的那种软饭男。
她深深地看了徐阳一眼，眼神复杂，有惊讶，有不甘，还有一丝被打脸的恼怒。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转身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放映厅。
“什么人啊这是！”
陈曦忍不住低声吐槽，“开价跟开玩笑似的，还想搞潜规则，也太恶心了！”
徐阳看了她一眼，安抚道：“别急，我们还有一位靠谱的合作伙伴。”
在网络视频平台还未发展起来的时代，电视台这个甲方，就是如此的霸道。
有时候不仅要拿回扣，还要压款项，甚至还要买收视率，只让人陪睡，那都是最低条件，总之非常魔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