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区里,周长明说的话远在绿藤的高明远自然听不到。
新帅集团里,马帅却破天荒的感受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
“成阳,我一直拿你当亲兄弟。就算你把咱们集团一多半的人带去办私事我也没意见,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今天我眼皮一直在跳,我这人生应该是要到头了。万一,我说万一我出了什么事情,你替我照顾好……”
李成阳阻止了这个大哥说下去,“去汉东吧,京州那边我们有个合作要谈。需要你亲自去谈一下!”
早上,李成阳就接到了通知。绿藤的黑暗马上要消散了,师父的冤屈终于要洗刷干净了。
“我认你这个大哥,永远都认!虽然有些事你一直不肯跟我说,但继续待在中江待在绿藤你会死的!
哪怕是你进了看守所,进了监狱也会被人弄死。
去汉东,去京州市待着。那里有人能保你一命。哪怕最后你进去了,一切都还有可能。
想想嫂子跟孩子,走吧。我送你出门,趁着现在还来得及。”
另一边,一处小区里,原本下棋的老头还在下棋,传播八卦的大妈们还在高谈阔论。
两辆贴着深色隔热膜的面包车还是光明正大的停在楼下。
“这两个车在这里是干什么的啊?看着不象是好人啊?”
“别管他们,前面老王头把警察叫来后人家都没管。你管他是干什么的!”
聊天声里,突然冲出来了一伙一看就是黑社会的男人,二话不说就砸开了两辆车的车窗。
“好啊,小子。你不跟我们说没钱了吗?没钱怎么还有车呢?来来来,下来,下来跟我说说你这该怎么办?”
车里负责看守的三个小弟被这伙突如其来的人给吓到了。
这里的热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在大家伙忙着远离现场的时候,两个人悄悄上了楼。
没过五六分钟就接上一个中年妇女离开了。
很快,现场就有警察赶来。最后一方赔礼道歉,三个小弟兜里揣上了厚厚的赔礼道歉的红包。
一辆汽车飞快的驶离绿藤,车上只有三个男子跟一个泪眼婆娑的中年妇女。
“同志你别哭了,组织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等到了咱们市局见到领导你就明白了。”
程度看着手机上发来的信息,咧嘴一笑。“最难办的事情搞定了,就剩下这个兔崽子了!
根据得到的情报,他们晚上要去郊外塞车。到时候我们再行动!”
绿藤市发生的这一切,只能算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件小事。高明远派来监视的三个小弟这会儿收获了一笔意外之财,哪里还有心思关注他们的目标。
一切自然也传不到高明远的耳朵里!
夜里,市郊,七八辆跑车呼啸着行驶到了盘山公路。等下这里将会变成他们赛车的现实场地。
绿藤市的夜里,淡淡的雾气像浸了墨,把郊外的盘山公路揉成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绸。
孙兴坐在兰博基尼的驾驶座上,指尖摩挲着方向盘上还没来得及撕掉的保护膜,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是他出狱后收到的第一份“贺礼”,狐朋狗友们说,得配得上他“孙少”的身份。
自己的死刑都能光明正大的出狱,这让原本就无法无天的孙兴变得更加的嚣张跋扈了!
“兴哥,要不咱换个地儿?这雾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散不了。”差了半个车位的另一辆车上,一个瘦猴搓着手,眼神往窗外飘。
车灯劈开的雾气里,总像藏着无数双眼睛,看得人心里发毛。
孙兴嗤笑一声,一脚油门踩下去,引擎的轰鸣瞬间撕裂夜的寂静。“怕了?”他侧过脸,一道淡淡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在仪表盘的冷光下泛着凶光。
“老子在里面蹲了五个月,连阎王爷都没怕过,还怕这破雾?”
车队象一串被点燃的鞭炮,沿着盘山公路往上冲。
跑车的尾灯在淡淡的雾里拖出长长的红痕,小弟们的欢呼声、引擎的咆哮声混在一起,把这条平日里鲜有人迹的公路搅得鸡犬不宁。
孙兴的车始终冲在最前面,方向盘在他手里像活过来似的,过弯时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反倒让他眼底的兴奋更浓——这种掌控速度的感觉,比在监狱里啃牛排喝红酒要痛快一万倍。
“兴哥牛逼!”后面的车里传来喝彩声,有人把头伸出车窗,挥舞着荧光棒。
孙兴咧开嘴笑,正要加速把他们甩得更远,视线里突然闯进一道黑影。那是一道横跨路面的黑影,在雾气里模糊不清,却足够让孙兴的心脏骤然缩紧。
他猛打方向盘,同时踩死刹车,轮胎在地面划出两道长长的黑印,刺鼻的橡胶味瞬间弥漫开来。
车最终在离黑影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孙兴的额头撞在方向盘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艹!什么玩意儿!”孙兴推开车门,怒气冲冲地走过去。
直到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棵被拦腰折断的松树,枝桠横七竖八地挡在路中间,树皮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被人放倒的。
“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把树砍在这儿?”孙兴抬脚踹了踹树干,松树纹丝不动。
他掏出手机想给小弟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找工具来挪树,屏幕却只映出一片漆黑——这鬼地方连信号都没有。
“踏马的,那些通信公司的家伙是吃干饭的吗?等回去了我让你们全都滚蛋!”
就在他转身想回车里拿备用手电筒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那声音很轻,却象重锤一样砸在孙兴的心上,他猛地回头,只见雾气里走出十几个黑影,手里的手电筒光束齐刷刷地照在他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
“谁?!”孙兴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家伙”忘在家里了!
往后退了两步,试图看清对方的脸,可那些人影都隐在光束后面,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你叫孙兴?”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带着几分冰冷的嘲讽。
随着人影分开,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走了出来,手里把玩着一副手铐,正是程度。
孙兴的瞳孔骤然收缩,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手铐?清一色的发型?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
“你是谁?来这儿做什么?”他强装镇定,试图拖延时间。
程度冷笑一声,抬手跟照片比对了一下。挥手示意把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