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蛊”……“红疹”……
凝凝心中巨震!她不动声色地对陈瑶说:“我知道了。你安心在这里‘养伤’,我们会想办法。记住,继续演下去,就说你受到了惊吓,精神恍惚,谁也不想见。”
检查完毕,帘子拉开。
陈慕白看着妹妹,深吸一口气,象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俯下身,一字一句地,在她耳边郑重起誓:
“瑶瑶,你放心。你这次受的所有委屈,吃的所有苦,哥都记着。等我们回去,哥一定原原本本地,把所有事都告诉陆泽远。哥保证让他知道,我们陈家的小公主,在港市到底有多勇敢。”
交代完一切,凝凝和陈慕白拉开帘子,走了出去。
凝凝和陈慕白走出病房。陈慕白对着梁美玲,冷冷地扔下一句话:“我妹妹因为在贵府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创伤,现在情绪极不稳定,需要绝对的静养。在她康复之前,除了我们和院方指定的医生,她谁也不见。”
说完,他便不再看梁美玲那张铁青的脸,和凝凝等人拂袖而去。
——
回到安全屋的车上,气氛压抑。
凝凝将陈瑶带来的情报一说,“这不是普通的皮肤病。如果我没猜错,赵建邦和梁美玲,都染上了梅毒。”
车内瞬间死寂!
“梅毒?!”赵承熙第一个失声,他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瞬间被滔天的恨意染红!
“赵建邦……梁美玲……”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两个名字,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
恶心、屈辱和滔天恨意的怒火,瞬间冲上了他的头顶!
“畜生!简直是畜生!”赵承熙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梁美玲和赵建邦会联手,为什么赵建邦会那么不遗馀力地扶持赵宇轩这个废物!原来……他们才是一家人!
原来,自己和枉死的母亲,从一开始就活在一个由叔叔和继母共同编织的、肮脏的骗局里!
车内的其他人,也震惊得得说不出话来。
陈慕白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他立刻意识到了这个情报的致命性。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他沉声说道,打破了车内的死寂,“那么,赵宇轩的身份,就极有可能是赵建邦的儿子。这件事一旦公开就是赵家最大的耻辱!比任何商业上的失败,都更能将他们彻底摧毁!”
“没错!”苏文赫也重重地点头,眼中闪铄着复仇的火焰,“我们必须拿到证据!证明赵宇轩是赵建邦的儿子!只要有了这个,别说那些墙头草董事,港市所有的名流,都会立刻和他们划清界限!”
赵承熙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看向傅清寒,声音沙哑而又急切:
“傅部长!我们必须立刻动手!赵建邦现在就在圣玛丽医院,安保肯定不如别墅森严。而赵家别墅那边,现在陈瑶还在,虽然危险,但她或许能找到机会拿到赵宇轩的毛发。只要我们拿到样本,就能立刻做鉴定!”
傅清寒靠在座椅上,面沉如水。他看了一眼满是仇恨的赵承熙,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开始有条不紊地部署任务:
“苏文赫,医院那边交给你。不要惊动院方,买通一个清洁工,我需要赵建邦用过的枕套或者剃须刀片,必须带有毛囊组织。”
“是!”
“慕白,”傅清寒的声音顿了顿,他正准备说出让瑶瑶以‘和解’、‘道歉’的名义,回到赵家。再找机会,从他的西装上、梳子上,或者任何他接触过的地方,获取他的头发。
却在抬眼的一瞬间,看到了陈慕白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极力压抑却依然无法掩饰的担忧和挣扎。
他那句“联系瑶瑶”的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何等敏锐,瞬间就明白了好友心中那份作为兄长的煎熬。他若无其事地跳过了这个环节,转向了备用方案:
“至于赵宇轩那边……我会派我的人想办法潜入。你们等我消息。”
傅清寒的这个小小的停顿,让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凝凝和赵承熙都看出了端倪,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知道目前赵家草木皆兵,在赵宇轩身边并没有合适的“棋子”,让陈瑶去接近赵宇轩显然是最优解。
而陈慕白,察觉到傅清寒的停顿,明显是跳过了陈瑶,为了不让自己这个兄长担心而准备采用其他更高风险的“潜入”方案时,心中却象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那双因为紧张而攥紧的拳头,陷入了剧烈的天人交战。
他刚才确实怕了。一想到瑶瑶那张带血的脸,他就心如刀绞。可是……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瑶瑶在病床上,那双哭红了、却异常明亮坚定的眼睛。
浮现出她决定留下时,那份决绝和勇敢。
浮现出她在展销会上,那场堪称完美的“影后级”表演。
自己不是早就见识过瑶瑶的演技了吗?
自己不是早就感慨过,那个骄纵的小丫头,终于长大了吗?
自己不是早就为她的成长,感到由衷的骄傲吗?
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自己却退缩了?
他意识到,自己嘴上说着相信妹妹,骨子里,却还是把她当成了那个需要被保护、什么都做不好的小女孩。
瑶瑶用一场“苦肉计”,冒着生命危险留下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能亲手为这场战争贡献一份力量,证明自己的价值吗?
如果自己因为一己私心,剥夺了她这个机会,让她所有的努力和牺牲都变得毫无意义……那对她来说,是保护,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更残忍的“不信任”和“否定”?
他要做的,应该是阻止她?还是相信她,并动用所有的力量,去保障她的绝对安全,让她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完成她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