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霍家大宅。
这座矗立在太平山顶、能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的百年老宅,今天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一列由劳斯莱斯领头的豪华车队,以一种近乎眩耀的姿态,停在了霍家那扇雕花铁门前。车门打开,赵宇轩穿着一身剪裁招摇的范思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率先落车。
紧随其后的,是他的母亲梁美玲。她换上了一件看似低调、实则价值不菲的香奈儿套装,脸上挂着雍容华贵、却又带着一丝精明算计的微笑。
两人备上了最顶级的厚礼——一尊价值千万的明代玉佛,和几张早已被他们暗中控股的海外公司的股权转让书。他们相信,在绝对的财富和权力面前,没有人能拒绝。
赵宇轩的心态,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他如今是赵氏集团名正言顺的“太子爷”。在他看来,霍思晴,不过是他那个已经“死”了的大哥不要的女人。
他今天亲自登门,提出“代兄娶嫂”,是给了霍家天大的面子,是屈尊降贵。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那个传闻中英姿飒爽的霍家大小姐,在看到自己和这泼天的富贵后,会如何惊喜交加,对自己投怀送抱。
然而,现实证明他只是想得美。
此时霍家大厅里,气氛冰冷如铁。
霍老爷子甚至没有亲自出面,接待他们的,只有霍家的现任掌舵人——霍思晴。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亚麻长裤和丝质衬衫,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未施粉黛的脸上,那双清澈的杏眼,此刻正结着一层寒霜。她没有让佣人上茶,只是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对仿佛在逛自家后花园的母子。
“赵夫人,赵先生,”霍思晴的声音,清冷得象山巅的雪,“不知二位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梁美玲依旧端着那副豪门贵妇的架子,笑着开口:“思晴啊,你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今天带宇轩来,是来跟你和霍伯父提亲的。”
她示意身后的保镖将礼物呈上,语气里充满了施舍般的优越感:“承熙那孩子没福气,先走一步。但他和你的婚约,毕竟是两家老爷子定下的。现在宇轩是我们赵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大哥没完成的婚事,理应由他这个做弟弟的来完成。这既是全了两家的情分,也是告慰承熙在天之灵嘛。”
赵宇轩也上前一步,一双贪婪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霍思晴玲胧有致的身上扫来扫去,他自以为帅气地一笑,开口就是一句轻浮至极的话:
“思晴妹妹,别这么见外嘛。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大哥那个人,古板又无趣,哪有我懂得疼女人?你跟了我,我保证让你成为全港岛最幸福的女人!”
这番话,简直是无耻。
霍思晴的脸色,在刹那间,冷得能掉下冰渣。她看着眼前这个不学无术、言语轻挑的私生子,又想起了那个温和内敛、与她惺惺相惜的赵承熙,心里泛着恶心、愤怒。
“赵先生,”她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象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请你搞清楚三件事。”
“第一,我与令兄赵承熙先生的婚约,在他‘病逝’前,就已经由两家长辈共同解除了。我现在,与你们赵家,没有任何关系。”
“第二,”她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毫不客气地直刺赵宇轩那颗虚伪的心,“我霍思晴要嫁的男人,必须是能与我并肩而立、顶天立地的英雄。而不是一个靠着兄长‘意外’去世、靠着母亲不光彩的手段,才侥幸上位的投机者!”
“第三!”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决绝和鄙夷,“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霍思晴,就算终身不嫁,也绝不会嫁给你这种人!你,不配!”
“你!”赵宇轩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敢当着他妈的面,如此不留情面地羞辱他!
梁美玲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她脸上的假笑再也挂不住:“霍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你别不识抬举!”
“诚意?”霍思晴象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冷笑一声,目光转向梁美玲,那眼神里的轻篾,比对赵宇轩更甚,“赵夫人,你们母子俩,一个靠着下三滥的手段上位的情妇,一个声名狼借、来路不明的私生子。你们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霍家的客厅里,跟我谈‘诚意’?”
“你们所谓的诚意,在我看来,肮脏又可笑!”
“管家!”霍思晴再也不想跟这两个人多说一句废话,她扬声喝道,“送客!”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象是在驱赶什么污秽的东西:“把他们带来的东西,一并扔出去!别脏了我霍家的地!”
这番话,无疑是将赵家母子俩的脸皮,彻底撕下来,扔在地上,狠狠地踩进了泥里!
赵宇宇轩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霍思晴的鼻子,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给我等着!霍思晴!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着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