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邦,我们承认,在大哥去世、承熙病倒后,你出来稳定局面,是有功的。”一位头发花白、在集团里德高望重的元老级董事,将手中的雪茄重重地按在烟灰缸里,毫不客气地说道,“但是,让宇轩这个孩子,一上来就当副总裁,是不是太草率了?”
另一位与苏家关系匪合的董事,也立刻附和道:“没错!宇轩之前在内地惹出那么大的乱子,差点连累集团的声誉!现在你让他当集团的二把手,我们不放心!”
“再说了,”元老董事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赵建邦和赵宇轩,“承熙才是老爷子生前亲定的继承人!他现在只是‘病了’,不是死了!这个继承人的位置,就该给他留着!赵家的规矩,不能乱!”
这番话,象一颗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会议室里的火药味。支持赵承熙的“老臣子”们,纷纷点头,而赵建邦提拔上来的新贵们,则立刻出言反驳。
赵宇轩坐在那里,听着那些毫不掩饰的质疑和鄙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放在桌下的双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当上“太子爷”,也并不是那么风光。
最终,还是赵建邦以新任主席的身份,强行压下了所有反对的声音,宣布散会。
但他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不能尽快做出让所有人都闭嘴的成绩,他和宇轩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当晚,赵家半山别墅,那间平日里谁也不许进入的密室里。
梁美玲听完赵建邦对白天董事会的转述,狠狠地将手中的红酒杯摔在了地上。
“老不死的东西!”她的脸上,再也没有白日的雍容华贵,只剩下扭曲的怨恨,“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赵承熙那个小杂种!小杂种命还真大,白石大师的蛊都没弄死他,便宜他了!”
“你别说了,快点想办法是正经事!”
“他们想给那个小杂种留位置?做梦!”梁美玲的眼中闪过一丝毒蛇般的狠厉,“建邦,不能再等了。夜长梦多,只有死人,才不会跟我们抢位置!”
赵建邦点头赵承熙现在虽然是个植物人,但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是董事会那些老家伙们用来攻击他们的武器。“你想怎么做?还去找大师?”
梁美玲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残忍的弧度:“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去麻烦大师。他不是‘病了’吗?那就让他……病得更重一点。”
她凑到赵建邦耳边,低声说出蕴酿已久的恶毒计划:“我们重金请来的那位主治医生,不是说承熙能维持生命体征,已经是奇迹了吗?那我们就让这个‘奇迹’,提前结束。”
赵建邦点点头,“斩草除根,但不能做的太明显,让人抓到把柄就不体面了。最好还是大家伙默认,让谁也挑不出理。”
——
次日,赵氏集团总部大厦顶层,那间像征着权力顶峰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赵建邦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戚和疲惫。他环视了一圈会议桌旁的各位董事,这些都是跟随他大哥赵建城打下江山的元老,每一个人的眼神里,都带着审视和怀疑。
“各位叔伯,”赵建邦的声音沙哑,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今天请大家来,是想和各位商议一件……关于承熙的事。”
他顿了顿,从怀里拿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轻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足以让任何不明真相的人为之动容。
“承熙他……医生已经下了最后的诊断。”他哽咽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绝望”,“大脑皮层不可逆损伤,即便有生命支持系统,也永远不可能再醒过来了。他现在,只是在受罪,在毫无尊严地……活着。”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雪茄燃烧时发出的轻微“滋啦”声。
赵建邦深吸一口气,象是下了一个无比沉痛的决定,他看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和大嫂商量了一整夜。我们……我们不能再看着他这么痛苦下去了。我决定,以他唯一在港长辈的名义,向疗养院提出申请——放弃对他的一切有创治疔,撤掉那些让他痛苦的呼吸机和监护设备。”
“我们想让他……走得有尊严一点。”
话音刚落,坐在赵建邦对面的,一位与苏家交情匪浅的老董事——李伯,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反对!”李伯须发皆张,一双浑浊的老眼此刻却精光四射,他指着赵建邦的鼻子,毫不客气地质问道,“建邦!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承熙才是你大哥生前亲定的继承人!他现在只是病了,不是死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他死,好让赵宇轩那个不成器的废物上位吗?!”
“李伯!你怎么能这么说!”赵建邦立刻换上了一副被冤枉的、痛心疾首的表情,“我这都是为了承熙好啊!你没看到他躺在床上的样子吗?那跟活死人有什么区别?!”
没等李伯反驳,赵建邦提拔上来的亲信,集团新任的财务总监陈总,立刻敲了敲桌子,站出来“主持公道”:
“李董,话不能这么说!我们都为承熙少爷感到痛心,但现在是什么时候?集团股价动荡,海外几个大项目都等着最高层拍板!难道我们要让整个赵氏集团,都停下来,等一个永远不可能醒来的植物人吗?!再说宇轩少爷有什么不好,都是建城的骨肉。”
陈总的话,象一颗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会议室里的火药味。
“陈耀辉!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李伯怒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屁股底下有多少烂帐!大哥在的时候,早就想查你了!现在你巴结新主子,是想把那些烂帐都抹平吧?!”
“你血口喷人!”陈总也拍案而起。
“都别吵了!”李伯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全场,抛出了一个让赵建邦脸色微变的重磅炸弹!
“就算承熙暂时无法理事,赵家的规矩也不能乱!”他高声说道,“你们别忘了!建城临终前,亲手将‘九龙玉佩’交到了承熙少爷手里!”
“玉佩历来都是赵家家主的证明,你们谁敢说,承熙不是赵家的继承人了?!”
“九龙玉佩”四个字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董事都面面相觑,心中各自盘算。九龙玉佩是赵家代代相传的祖传宝物,也是家主的信物,像征着赵家最高继承权,不仅如此,更是开启赵家在瑞士银行那笔秘密家族基金的唯一钥匙!那笔基金的庞大,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那是赵家真正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