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苏文赫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郑重,“我找你帮个忙。我记得你之前提过,你爷爷的病……”
他向陈慕白,言简意赅地讲述了自己家族的巨变和表弟的蹊跷“病情”,并直接点明了自己的目的:
“……西医已经束手无策。慕白,我需要你帮我联系上那位治好你爷爷的‘神医’!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
电话那头,陈慕白沉默了许久。他知道,苏文赫是真正的精英,他绝不会病急乱投医。他一定是走投无路,才将这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这看似“玄学”的中医上。
“文赫,”陈慕白的声音,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你找对人了。她的医术,远比传闻中更神奇。或许……她是现在,唯一能帮你的人。”
他没有过多地解释,只是简单地又提了一句:“她叫白凝凝。说来也巧,她现在,是傅家的小儿媳,也是……爷爷认下的孙女,也是我的妹妹了。”
这个消息,让苏文赫更是心中一震!他知道,能和陈家、傅家这种顶级家族扯上关系,这位“神医”的背景和能力,绝对超乎想象!
“慕白!帮我!无论如何,帮我联系上她!”苏文赫的语气里,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我现在就订机票!我带着承熙所有的病历,立刻飞京市!”
挂了电话,苏文赫看着窗外阴沉的雨幕,眼中却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他知道,他此行的成败,将关系着表弟的生死,以及……整个赵氏家族未来的命运!
——
京市,初秋。
白凝凝正懒洋洋地窝在自家小院的躺椅上,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腹中的小生命已经快五个月了,她的小腹微微隆起,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母性的、温柔的光晕。
傅清寒拿着一本他刚从图书馆借来的《准爸爸必读手册》,坐在她旁边,看得比军事报告还认真。时不时地,他还会伸出手,极其珍视地、小心翼翼地复上白凝凝的肚子,感受着里面那微弱的胎动,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会露出一丝傻乎乎的、初为人父的笑意。
就在这时,陈慕白带着一个面容冷峻、气质不凡的年轻男人,走进了小院。
“凝凝,清寒。”陈慕白笑着打招呼,“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苏文赫。”
苏文赫看着眼前这对沐浴在阳光下、岁月静好的璧人,尤其是看到那个传说中的“神医”白凝凝,竟然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娇娇软软、挺着肚子的年轻孕妇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他很快就收敛了情绪,主动上前,对着两人,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傅部长,白医生。”他的声音,因为长途飞行的疲惫和压抑的焦虑而显得有些沙哑,“冒昧来访,请见谅。我这次来,是想求您……救我表弟一命!”
说着,他将一个厚厚的、装满了各种英文病历和影象资料的文档袋,双手奉上。
出于谨慎,他只字未提赵家的内部纷争,只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为表弟病情而奔走的、焦急的亲人。
白凝凝点了点头,接过病历。傅清寒则象一尊沉默的守护神,坐在她的身旁,不动声色地为她续上一杯温热的安神茶,那双深邃的黑眸,却象鹰隼一般,锐利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不速之客”。
作为新上任的后勤部副部长,他第一件着手处理的,就是赵宇轩那起“问题军服案”的后续收尾工作。在整理卷宗时,他早已将港岛赵家那点盘根错节的豪门恩怨,查了个底朝天。
赵建城、赵建邦、梁美玲、赵承熙、赵宇轩……这些名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当苏文赫拿出那份病历,讲述他表弟的“离奇病情”时,傅清寒心中早已有了判断。但他没有点破,只是静静地观察着。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白凝凝看得很仔细。病历上,各项生理指标都趋于正常,脑电图也只是显示皮层活动微弱,所有的诊断,都指向了一个毫无破绽的结论——因剧烈情绪波动引发的“急性中风”,导致不可逆的脑损伤。
可白凝凝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合上病历,抬起头,清冷的目光直视着苏文赫,问道:“除了这些西医的病历,你有没有带一些……他最近的私人物品?比如,头发,或者穿过的、没洗过的衣服。”
苏文赫一愣,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用密封袋装着的小梳子,上面还缠绕着几根赵承熙的头发。这是他临走前,留的一个心眼。
“这个可以吗?”
“可以。”
白凝凝没有去接那个梳子,而是闭上了眼睛。她将自己的精神力,缓缓地、如丝线般探出,朝着那几根头发,缠绕而去。
这是她师门秘传的“隔空诊脉”之术,极为耗费心神,若非情况特殊,她绝不会轻易动用。
在诊脉中,她看到那几根看似正常的头发上,却附着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又阴冷无比的、非生非死的诡异气息!
那种气息,象一条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虫子,正贪婪地啃噬着头发中断裂的生机。
白凝凝猛地睁开眼睛,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凝凝,怎么了?”傅清寒立刻察觉到她的不对,一把扶住了她,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白凝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抬起头,看着苏文赫,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一个让他如遭雷击的结论:
“你表弟,不是病,也不是毒。他……是中了一种来自南洋的邪术——子母牵机蛊。”
“蛊?!”
陈慕白失声惊呼!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词汇,从白凝凝口中如此笃定地说出,让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而苏文赫,在听到这个“蛊”字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他没有象陈慕白那样惊呼出声,但他脸上那瞬间褪尽的血色,和骤然紧缩的瞳孔,却暴露了他内心那远比震惊更强烈的骇然!
蛊!
这个诡异的、只存在于志怪小说里的词,象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劈开了他记忆的迷雾!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十几年前,姑妈苏明玉去世前的种种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