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电话那头,林晚晴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叹息里,充满了对陈瑶“单纯”的心疼和对世道不公的无奈,“瑶瑶,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我被关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我心疼清寒被戴了绿帽子还不自知,更心疼你哥哥,被那个女人迷得团团转,成了她遮掩丑事的挡箭牌。”这番话,说得陈瑶心里熨帖极了!她觉得,整个京市,只有林晚晴一个人,是真正理解她、心疼她的!
“那……那我们难道就这么看着她得意吗?!”陈瑶不甘心地问道。
“当然不能!”林晚晴的语气,忽然变得激昂起来,充满了“正义感”,“瑶瑶,你和我不一样。你是陈家的女儿,是傅家的亲戚!你站出来说话,分量是不一样的!你是在捍卫你们两家的脸面和荣誉!”
林晚晴知道自己被困,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陈瑶,开始给她疯狂地“戴高帽”她那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
“你想想看,如果你能亲手揭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那你就是你们家族的功臣!你不仅保护了你哥哥不被蒙骗,也保护了傅家的声誉!你是在做一件所有人都想做,却不敢做的大好事!”
“你不是在针对谁,你是在捍卫正义!”
“而且也是为了保护了陆泽远!你舍得你的陆哥哥被白凝凝这样的人诓骗吗?”
这一番话,彻底点燃了陈瑶那被愤怒和嫉妒冲昏的头脑!
对!她是在捍卫正义!更是在保护她喜欢的陆泽远!
“晚晴姐,你说得对!”陈瑶的眼中,迸发出了狂热的光芒,“我不能再坐视不管了!我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几天后,在一场京市顶级名媛的聚会上,当有人再次提起“凝悦”和怀孕的白凝凝时,陈瑶“砰”地一下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一脸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安静了下来。
陈瑶看着众人,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充满了悲愤和“大义凛然”的语气,大声地说道:
“你们都在恭喜她,可你们是不是都忘了?”
“忘了清寒哥当年在战场上受的伤?忘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她的话,象一盆冰水,瞬间浇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对啊!傅清寒是绝嗣啊!这是全京市都知道的事!那白凝凝的孩子……
看着众人脸上那副想问又不敢,充满八卦的神情,陈瑶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继续加码,用一种充满了“知情者”优越感的语气,痛心疾首地说道:
“我今天,就以我陈家和傅家共同的家人的身份,提醒大家一句!”
“那个女人,她为了争家产,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来路不明!我哥也是被她蒙蔽了双眼,才会处处帮着她!”
“我亲眼看到过,她和别的男人,在工作室里举止亲密,关系不清不楚!具体是谁,我都不好意思说,怕脏了大家的耳朵!”
她不想让人把那个坏女人和陆哥哥牵扯到一块,刻意将他隐去,只是语焉不详提到了别的男人。
“我把话放在这里!我们陈家没有这样不知羞耻的孙女!”
陈瑶的这番话,如同在熊熊燃烧的舆论烈火上,又浇上了一桶最猛的汽油!
毕竟,她可是陈慕白的亲妹妹!她说的话,在所有人看来,就是“官方认证”!
——
流言蜚语,不再是太太圈里私下的窃窃私语,而是变成了摆在台面上的、对白凝凝和傅家、陈家赤裸裸的恶意揣测。
“我就说吧!陈家亲孙女都出来说话了,这事还能有假?”
“啧啧,真是家门不幸啊!傅清寒那么一个英雄人物,竟然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最可怜的还是陈家,好心认个干孙女,结果引狼入室,把自家的名声都给败坏了!”
白凝凝走在大院里,都能感受到那些曾经敬畏、羡慕的目光,如今已经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同情和幸灾乐祸。
秦悦气得在工作室里直跳脚,好几次都想冲出去跟那些长舌妇理论,却都被白凝凝拦了下来。
“没用的,”白凝凝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声音里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她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浑身提不起劲,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怀孕,对她而言,是一场甜蜜的“负担”。腹中的小生命,象一个不知餍足的小饕餮,正源源不断地吸取着她体内本就不多的内劲和灵气。尤其是那块能滋养她灵力的“天枢珏”,她能清淅地感觉到,玉佩里的温润灵气正缓缓地、持续地流向腹部,滋养着那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小家伙。
灵力的消耗,加之孕期激素的急剧变化,让她变得异常敏感和脆弱。她知道自己不该理会那些流言,但负面情绪却象不受控制的藤蔓,将她紧紧缠绕,让她变得焦躁、易怒,又时常陷入一种莫名的倦怠和消沉。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却又无力摆脱。
而傅清寒,更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知道,这不是他那个冷静自信的小妻子该有的状态。他去请教了李院长,也翻遍了白凝凝的医书,明白这是孕期最正常不过的生理和心理反应。
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知道,她之所以不说,之所以不闹,一部分是因为她那倔强和骄傲,而另一部分,更是因为怀孕导致的虚弱让她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脆弱,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象个需要被保护的小女孩。
这天晚上,白凝凝又一次在噩梦中惊醒。她梦到自己被无数人指着鼻子骂“野种”、“荡妇”,而傅清寒就冷冷地站在不远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厌恶。
她惊坐而起,冷汗湿透了睡衣,心脏狂跳不止。
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从黑暗中伸了过来,将她冰凉的小手紧紧握住。随即,一个坚实而又温暖的怀抱,从身后将她紧紧圈住。
“又做噩梦了?”傅清寒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沙哑得让人心疼。
白凝凝的身体一僵,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得更深。
傅清寒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语气满是自责和心疼,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凝凝,对不起。”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是我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