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寒的报复,比任何人想象中来得都更快,也更狠。
第二天一早,一份由傅清寒亲笔签名、并附上了周康完整口供和相关证据的举报材料,绕过了所有中间环节,直接送到了军纪委最高领导,以及陈家老爷子的书桌上。
材料里,不仅详述了几人如何恶意构陷、企图将商业纠纷上升为政治事件的恶毒用心,更是将周玉芬屡次三番挑衅、企图侵吞烈士遗产的旧帐,一并翻了出来!
这是一封绝不留情的“宣战书”!
当天下午,两辆黑色的轿车,一辆开进了林家大宅,一辆则直接停在了傅家主宅的门口。
林家大宅,气氛凝重如铁。
红木雕花的客厅里,空气仿佛凝固了。林父林庆国,一位在商海沉浮多年、早已练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儒雅商人,看着纪委工作人员出示的那些铁证,尤其是那份从电信局调出来通话记录和周康的口供,气得浑身发抖。
林晚晴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身上那件昂贵的定制连衣裙,此刻显得无比讽刺。她引以为傲的美丽脸庞上,还带着不敢置信的惊愕。
“爸……这……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她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傅清寒他……他不可能这么对我!我们……”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林父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直接将她打得偏过头去,嘴角瞬间就渗出了一丝血迹。
“误会?!”林父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失望而变得嘶哑,“到了现在,你还跟我说误会?林晚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蠢?!”
他将那份通话记录狠狠地甩在她的脸上,纸张锋利的边缘划过她娇嫩的皮肤,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你自己看看!”林父指着地上的材料,双目赤红,那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痛心,“雇凶伤人!伪造信物!恶意诽谤功臣家属!还嫌不够,还要把事情往政治上引!往‘特权’和‘路线’上引!你知不知道这几个字的分量?!你这是想干什么?你是想让我们整个林家,给你那点见不得光的私心,陪葬吗?!”
林晚晴被打蒙了,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从小到大都未曾对自己动过一根手指的父亲。
“我……我没有……我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个乡下丫头!我只是想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她哭喊着,试图为自己辩解。
“属于你的东西?”林父象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被气得不怒反笑,指着她的鼻子,一针见血地戳穿了她所有虚伪的伪装!
“林晚晴,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我问你,傅清寒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什么时候给过你任何承诺?”
“当年人家还是天之骄子的时候,你象只苍蝇一样天天围着他转,到处宣扬你们是‘金童玉女’,我们林家和傅家是世交,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你是小女儿家的心思!”
“可后来呢?!”林父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傅清寒一出事,前途未卜,你跑得比谁都快!还找了个‘出国深造’的冠冕堂皇的理由!那时候你怎么不想着那是‘属于你的东西’了?!”
“现在,人家不仅伤好了,还娶了妻,人家妻子更是凭自己的本事,立下了汗马功劳,成了陈家的义孙女!你眼红了?你嫉妒了?你就又巴巴地跑回来,想故技重施,想把人家的家庭拆散?!”
林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慈爱,只剩下冰冷的、彻骨的失望。
“林晚晴,我一直以为,我教给你的是审时度势,是大家闺秀的体面和骄傲。没想到,你学到骨子里的,竟然是这种下三滥的、不知廉耻的手段!”
“盯着一个有妇之夫不放!还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伤害人家的妻子!你这不是爱,你这是贱!”
“不知廉耻!”
“你让我林家的脸,让我在那些老战友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父亲的每一句话,都象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将她那层精心伪装的、名为“深情”和“骄傲”的外衣,剥得干干净净。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林晚晴瘫坐在地上,所有的骄傲和算计都化为了齑粉。
林父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最后一丝不忍也消失殆尽。他知道,再不拿出雷霆手段,整个林家都要被这个逆女拖下水。
他背过身去,不再看她,声音冷硬如铁,下达了最终的判决:
“来人!”
两名身材高大的保镖,从门外走了进来。
“从今天起,收缴大小姐所有的银行卡、护照、通信工具!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踏出这个房门半步!”
“爸!您就我一个女儿,您不能这么对我!”
“晚晴,”林父背对着她,长叹一口气,”你就好好配合调查,该怎样就怎样,我们林家不能有事。”
林晚晴颓然瘫倒在地,父亲这话意思是要放弃自己了?
——
而傅家主宅,更是上演了一场天翻地复的闹剧。
傅老爷子拄着拐杖,在家中警卫的簇拥下,亲自坐镇客厅。他的面前,跪着抖如筛糠的周玉芬。
“周玉芬,”傅老爷子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比任何怒吼都更让人心寒,“我傅家三代从军,满门忠烈,自问没有对不起国家,更没有对不起人民。没想到,到头来,却出了你这么个贪婪、恶毒、鼠目寸光的搅家精!”
“先是侵吞烈士遗产,而后勾结地痞流氓,现在又企图挑起政治事端!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诛心之举?!你可真有出息!”
他将那份举报材料,狠狠地甩在周玉芬的脸上。
“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周玉芬抱着老爷子的大腿,哭得涕泪横流,“我都是被猪油蒙了心!您看在向阳和您未出世的孙子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