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蒙蒙的底色中,那些气球也呈现出一种灰暗的样子。
而复盖在它们表面的,是一层猩红色能量,象是一层红色颜料涂抹在其上。
不同的气球上缠绕的红色颜料多少有差异。
那些被打破后只会制造噪音或无害垃圾的气球,表面复盖的红色颜料稀薄如纱,仅仅是浅浅的一层。
那些会爆炸、喷毒的危险气球,表面缠绕的红色颜料则浓郁得多,如同涂上了厚厚几层发光的血浆。
而在这纷乱的气球群中,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不起眼的气球,瞬间吸引了江墨的全部注意力!
在【幽视】的视角下,这个气球上的猩红能量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猩红的光浆如同粘稠的血液,在球体表面疯狂地汇聚,几乎要满溢流淌下来!
其内核深处,仿佛有一颗心脏在无声地搏动。
“打那个!”江墨毫不尤豫,手指指向那个看似普通的气球。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
那气球混在几十个气球中间,确实毫无特异之处。
有人疑惑,有人迟疑。
但就在这时。
“猪突猛进!!”
一声狂野的咆哮响起。
救人心切的伊之助,思维早已被战斗本能支配。
听到江墨的指令,他根本不做思考,如同出膛的炮弹,布满豁口的双刀裹挟着蛮横的力量,以撕裂空气的速度狠狠劈向江墨所指的气球。
锯齿状的刀光如同猛兽的獠牙,带着一股要将一切绞碎的狂暴气势,狠狠斩落在猩红气球之上。
“噗l!”
气球应声而碎。
破碎的瞬间,一大股灰白色的烟尘从中喷涌而出,瞬间弥漫开来。
就在这弥漫的烟尘中,一只肤色惨白得近乎透明、指甲尖锐如墨玉的手掌,竟从中稳定地探出。
那只手,五指修长,动作看似随意轻柔,却精准无比地用拇指和食指轻描淡写地捏住了伊之助当头劈下的双刀刀锋。
“什?!”伊之助狂野的冲势夏然而止,双刀如同陷入凝固的琥珀,竟被那只手硬生生定在了半空。
巨大的反震力让他双臂发麻,野猪面具下的瞳孔因震惊而骤然收缩。
烟尘缓缓飘散开。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清淅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那是灶门炭治郎。
身高似乎拔高了些,身姿挺拔如松。
曾经温和的圆脸轮廓变得棱角分明,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显露出成熟青年的刚毅。
他额角的火焰斑纹依旧存在,只是那火焰的色泽更加深沉,仿佛凝固的暗红色血液。
最大的变化在于他的眼睛,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黑色瞳孔,如今变成了妖异的淡红,隐隐带着鬼舞迁无惨的几分邪异神韵。
柔顺披肩的红色长发无风自动,嘴角着一抹仿佛见到多年故友般的温和笑意。
“伊之助——”炭治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奇异的磁性。
他的问候,似乎依旧如同往日般温和。
“好久不见。充满活力。””
他捏着刀锋的手指微微一动,仿佛只是拨开一片树叶般轻松,伊之助的大脑一片空白,面具下的嘴张得老大,足以塞进一颗鸡蛋。
震惊、狂喜、难以置信的情绪如同洪水般涌上他的心头。
他失声吼了出来,声音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颤斗变调。
“灶门炭治郎”并没有回应伊之助那声饱含震惊的呼喊。
他缓缓扫过因他出现而陷入短暂死寂的战场。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了那些或贪婪、或警剔的契约者们,最终落在了那些身着鬼杀队制服、
呼吸急促的熟悉身影上。
“无一郎,义勇先生,蝴蝶忍小姐,香奈乎,善逸———”
他的视线在变成了成熟体态的称豆子身上稍稍停顿。
“还有你豆子”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动作带着一种怀念的意味,嘴角重新扯起那抹温和笑意,却不知为何让人心底发寒。
“真是—好久没见啊。”
话音未落,他那只惨白如玉的右手,极其自然地抬起,朝着身前依然因震惊而有些僵硬的伊之助的肩膀探去。
那动作,似乎是想如多年老友般,重重地拍打一下。
就在那只冰冷的手即将触碰到伊之助肩膀的瞬间!
一道远比平时更加粗壮、撕裂空气的狂暴金色电光,以超越肉眼捕捉极限的速度,毫无预兆地从侧面劈斩而至!
目标,直指“灶门炭治郎”伸出的那只手。
“?”
“炭治郎”口中发出一声轻,那温和的笑意瞬间冻结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打扰乐趣后,冰冷的漠然。
他伸向伊之助的手以不可思议的敏捷猛地缩回,快得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
电光炸裂的馀波中,一道黄色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伊之助身旁,一把扯住他的骼膊,将他猛地向后拖离了炭治郎伸手可及的危险范围。
烟尘与电光碎屑中,我妻善逸单手持刀,紧闭着双眼,面向被救下的伊之助,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没事吧?”
伊之助此刻已经完全清醒过来,面具下粗重的呼吸带着后怕的急促。
“啊—没事,多谢了,纹逸!”
他低吼着回应,双手紧握双刀,浑身肌肉绷紧,如临大敌。
就在刚才那只手即将触碰到他的前一刻,野兽般的直觉让他感觉到一股刺骨冰凉、纯粹到极致的恶意,如同毒蛇般瞬间爬满他的脊背。
那是赤裸裸的杀意!
这绝不可能属于他记忆中那个如同太阳般温暖的“权八郎”。
而善逸,显然比他更早地感觉到了这份隐藏在伪善笑容下的致命恶意。
“灶门炭治郎”脸上的温和假面彻底消失,面无表情地转向救走伊之助的我妻善逸,那双泛红的眼眸深处,只剩下冰冷和审视。
无形的压力开始弥漫。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蝴蝶忍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