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搅拌中的玻璃棒与试管壁发出了一声异常清脆的碰响蝴蝶忍手上的动作一顿。
试管中混合到一半的、原本呈现不同分层色泽的溶液,瞬间变成了污浊的深黑色。
她面无表情地将这瓶废液直接倾倒在旁边的废液桶里,发出“咕咚”一声闷响。
蝴蝶忍的声音终于不再伪装成平静温婉,每一个字都带着警剔和审视:“你到底是谁?”
她完全转过身,那双紫藤花色的眼眸锐利地锁定江墨的眼睛
“你为什么会知道炭治郎的事情?你的目的是什么?”
她知道江墨带有其他目的,而这个“天外之人”,显然深语他们的软肋,精准地抓住了这个痛点。
而且,他没有去找性格冲动的伊之助,或者重情重义的炼狱大哥,而是选择了相对冷静、思虑更深的自己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他不想让事情立刻闹得人尽皆知。
这意味着什么?
说明他与战鬼社团,很可能不是一路人。
这个猜测让蝴蝶忍的心猛地一沉,又莫名地燃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希望之火。
面对蝴蝶忍审视和质问,江墨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我是谁,其实并不重要。关于炭治郎的具体位置,自有我的方法,这点暂时无可奉告。至于目的嘛—”
他顿了顿,语气坦荡:“很简单,我想要进入无限城。但以我目前的力量,单独进去,无异于送死。
而你们想要拯救的炭治郎的位置刚好和我的目的在同一个地方。
我可以带你们一起,作为交换,你们协助我击败敌人。
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他撒了谎,但别无选择,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们,他真正的目标是杀死已经成了鬼王的炭治郎吧。
此刻他只能模糊自己的真实目的,先用共同的“须求”将他们拉拢在一起,至于最后遇到了鬼王化的炭治郎时?
到时候真相毕露,鬼杀队也早已身陷其中,除了战斗别无其他选择。
蝴蝶忍沉默着,不再询问。
她有点心动,但这毕竟是江墨的一家之言,她不可能一下就相信了他,至少要好好地调查一下,然后和其他人商量才行。
她重新专注于手中的药剂调配。
几滴浓缩的墨绿色液体精准地落入一个小型玻璃注射器。
最终,一支墨绿色药剂被递到了江墨面前。
“另一只手。”
江墨伸出右臂。
蝴蝶忍捏住他的右腕,针尖对准静脉,毫不尤豫地将墨绿色液体完全推注进去。
“呢!
药液入体的瞬间,江墨全身肌肉骤然绷紧。
仿佛有亿万根针刺穿了每一个毛孔,沿着神经束高速蔓延,紧接着,是撕裂般的灼烧感,仿佛血管里奔流的不是血液,而是滚烫的岩浆。
难以名状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大脑,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抽搐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嗯!””
他强忍着从喉咙深处溢出的痛哼,断断续续地问:“这——项目的“特训”
痛’吗?!”
蝴蝶忍已经退后一步,看着江墨瞬间布满冷汗、因剧痛而微微扭曲的脸,她脸上的温柔笑容依旧:
“啊呀,私密马赛。好象——稍微配比多了一点点呢?忍耐一下吧,这可是能让你变得更‘强”的特训哦,这点痛苦是值得的,对吧?”
江墨额头青筋爆起,浑身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斗。
好在相比较在乐园强化舱里强化属性时的折磨相比,这种程度还是低了不少,江墨完全可以忍耐住,甚至还有力气说话。
蝴蝶忍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人在承受着足以摧毁意志的恐怖痛苦时,竟然还能强撑着追问合作?
这份意志力,绝非等闲之辈。
她走到门边,握住门把手,没有回头:“你说了什么?我听不明白。而且我对你说的那些事,不感兴趣,也一无所知。”
然而,在她拉开房门,准备离开房间时,脚步微微顿住。
“你的身体对神经毒素的耐受力基础还不错。如果承受住了这次—下次可以继续过来试试。”
“砰。”
门轻轻关上。
训练室内只剩下江墨一人。
但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弧度。
虽然表面上被蝴蝶忍拒绝了,但其实很有希望,这位冷静的虫柱,并非不动心,她只是需要时间去印证江墨的话。
江墨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气。
接下来,还有漫长的三个小时,需要独自与这股非人的痛苦僵持。
蝴蝶忍回到自己的房间,思绪纷乱纠缠。
今日处理伤员的工作量并不大,很多都是被恐惧光环引致肉体畸变的患者,这类伤势是由珠世小姐主导治疔。
这本该是难得的清闲时刻,如果换做以前,她会巡视一下其他病人,或者调制一些药剂。
但现在江墨的言语却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
好不容易得知了炭治郎的下落,她内心的营救渴望无比强烈,可随即而来的更多是顾虑。
这个陌生的“天外之人”,值得信任吗?
他的话是真是假?
他是否真的与战鬼社团毫无联系?
徜若情报属实,他们又该如何避开战鬼社团的耳目,秘密前往无限城展开营救?
是否需要先将此事禀告主公大人?
这些问题盘桓不去,令她难以平静。
她决定先将想法与可靠的伙伴商议。
她唤来自己的鸦“艳”:“去通知炼狱先生和富冈,请他们即刻来我这里一趟,就说—有重要事情商议。”
“嘎!明白!重要!”鸦“艳”应了一声,振翅飞去。
没过多久,沉稳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
他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带着令人信赖的正直感,但与过去相比却沉稳了很多。
曾经因为耳膜损伤不得不高声说话,但在战鬼社团提供的药物修复后已经治好了。
他推门而入,脸上带着询问,金红色的明亮眼眸闪铄着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