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世界动用乐园能力(如主动技能、装备特效)时,将会触发无限乐园的惩罚。
惩戒标准是基于能力暴露的程度:轻则扣除功勋值,重则直接抹杀。
例如,若契约者在普通人围观下施放火球术,契约者就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将所有目击者灭口,要么能自圆其说(例如让众人深信这是魔术表演)。
否则,事件传播的越广、影响越大,乐园的惩罚等级就越高,直至抹杀。
因此,江墨只是运用了投掷技巧,刻意收敛了力道。
然而,当那个编号“77号”,从眼前这身材瘦高、打扮前卫的黑人小伙口中吐出时。
江墨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彻底与过去的生活断开了,却不料麻烦竟然如影随形般追了上来。
“你是77号吧?你摘了面部拘束设备,我差点没认出来!要不是我这鼻子告诉我你的气味没变”
杰森抹了把鼻血,上下打量着江墨,眼中充满难以置信,“……你的病……治好了?”
听到这话,江墨脑中立刻浮现出对方的身份——277号。
同样是被生命矩阵研究所诓骗收押的“病人”,他拥有的“嗅觉异化征状”与自己当时部分病症有相似之处,因此江墨当初有过一点关注。
但在那段被锐化感知折磨的黑暗岁月里,他自身难保,根本无力去铭记每一个同伴的面容。
何况,眼前这家伙的变化确实惊人,记忆中他瘦得跟麻杆似的,象个猴子,如今看着倒正常了不少。
“你是277号?”
江墨声音低沉,“找我什么事?”
“bro!果然是你!”
杰森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笑容,“我就说你能活下来!沃克大哥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十分高兴的。大家都盼着你能活下来!”
“沃克?”
“哦对!沃克大哥就是2号!他让我们都给自己起了新名字,我现在叫杰森!”
杰森骄傲地挺起胸脯,随即又快言快语起来,“沃克大哥一直坚信你活着,特意派我来寻你的踪迹。老天,我可找了好久!前几天摸进这小镇,嗅到了你的气息,我还不信,循着你气味一路追……”
“停!”
江墨赶紧打断。
杰森那两片厚嘴唇上下翻飞,语速快得惊人,比黑子还能说。
“直接说重点,2号沃克找我有什么事?”
“???”
杰森一脸不解,“当然是找你回去啊!大家都在准备计划,报复研究所,有了你肯定会更加顺利的!”
“……”
江墨沉默,他隐约猜到了这个情况。
那些逃出生天的实验室同伴们非但没有各奔东西,反而聚拢在一起,其意图很明显:集结力量,向生命矩阵研究所复仇。
要添加他们吗?
江墨在心里默默否决了。
对研究所的恨意依旧存在,但他的人生轨迹已彻底改变。
契约者的身份,注定了他要在无尽的乐园任务中挣扎求生。
现实世界这点难得的平静时光,是他无比珍惜的安宁,他不想再卷入复仇的旋涡,在无限乐园和现实世界之间,来回奔波战斗。
“抱歉,杰森,”
江墨缓缓开口,“我不会和你们回去了。我现在很珍惜这样的生活。”
杰森脸色骤变,刚才的激动瞬间被愤怒取代:“什么?!你他妈说什么?!你忘了13号姐妹是怎么死的了吗?你忘了研究所对我们做的那些残忍的实验了吗?”
他指着江墨,声音拔高,满是失望和斥责,“你真的是当初那个独自断后、让我们所有人活命的77号吗?!沃克大哥念念不忘,一直叮嘱我们找你……你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
江墨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他。
杰森激动地吼了半天,唾沫横飞,却见江墨始终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满腔的怒火顿时像被戳破的气球,只剩下巨大的失落和泄气。
“……行!行!你想过你安稳的小日子是吧?随便你!”
他恶狠狠地说,“我会把你的事情,如实告诉沃克大哥的!至于其他人……我会跟他们说——77号早就死了!死在了当初为我们断后的研究所里!死得不能再死了!”
说完,他猛地低头,用肩膀狠狠撞向江墨,想要推开他冲出去。
以江墨如今7点的力量属性,杰森这点力道不过是蚍蜉撼树,但江墨还是配合地顺势侧身让开了道路。
看着杰森带着一身狼狈和未干的鼻血,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公园小径尽头,江墨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最终,他长长叹了口气,压下心头涌起的烦躁,强迫自己重新摆开架势,试图继续锻炼。
然而,心中那根被拨乱的弦,却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了。
心情烦躁的江墨随意拉伸几下,便草草结束了晨练。
他掏出手机,给胖大叔发了条信息:
江墨嘴角牵动了一下,心头笼罩的阴霾似乎被这奇怪的表情包驱散了几分。
离开公园,他径直走进了镇上的图书馆,在冷清的综合性图书区随意抽出一本书籍,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得益于早年的基础教育和天性聪慧,江墨虽未接受系统性的学校教育(得病后多辗转于医院和研究所之间),却也有基本的常识,足以正常与人交流。
只是长期的“病症”折磨与隔离,让他为自己筑起无形的壁垒。
他并非不能交流,而是下意识地抗拒。
若非幸运地遇到了比司吉老师的引导,将他从绝望崩溃的边缘拉回来。
不然,换作其他人来教导江墨【念】,他说不定就会在【念】不自觉放大内心偏执的作用下,滑向极端或彻底封闭的深渊。
沉浸在书籍的内容中,脑海中的烦躁逐渐消减。
直到头顶的灯光骤然亮起,江墨才猛然惊觉窗外天色已经被黑夜取代。
他合上书,起身离开。
回到烧烤店,炉火正旺,人声渐起。
江墨熟练地系上围裙,融入这熟悉的人间烟火,忙前忙后地帮胖大叔照应起生意。
夜深人静,回到二楼房间。
江墨没有立刻休息,而是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张黑白照片。
【奥利安娜?杰西卡的黑白照片(未解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