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驻罗浮仙市半年多,尽管江源做生意吊儿郎当,可丹药品阶摆在那,很快就成了知名小店。
每次有丹药出炉,第二天一上架就卖完了,甚至有人买他的丹药转手加价出售。
清荷很想多炼制一些丹药,江源坚决不同意,不要在乎那点小钱,提升境界是第一要务。
江源宁可去别家店铺捡个漏,回来加价出售,或者干脆关门回家修炼。
如此,半年之后,清荷在江源的指点下,冲开了丙火之脉,正准备晋级炼气五层,感悟先天之精,却遇到了大麻烦。
罗浮仙市管理处要收回玉牌,说是每年的入驻资格需要重审,过关了再重新下发。
江源打听了一下,根本没这个惯例。除了违规收回玉牌,或者有新商家想要入驻,可随机抽签挑战一家商户夺取玉牌,那本就是给关系户开后门用的。
江源正自思量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静玄却突然来找清荷,脸色难看至极,且要单独和她说话。
江源有点明白了,自己终于成了清荷的拖累。
清荷满心狐疑,跟随静玄去了仙市中的酒楼。
沉默良久之后,静玄才开口,“你可识得赵健?”
清荷思忖好半天才想起来,这几个月里,有个二三十岁的猥琐男修,经常到铺子面前转悠,根本不买丹药,且忽视江源的存在,每每找清荷调笑。
那人自称赵健,清荷只是懒得理他,且在他面前称江源为相公,自是表明,我乃是有夫之妇,可那货根本毫不收敛。
“前辈是说,玉牌之事与赵健有关?”
静玄低头半晌,“有些话,贫道说不出口,但那赵健,你我实在惹不起,乃是外门首席长老赵苍梧的嫡孙。”
“前辈的意思是?”
“我想……你夫妇二人,最好离开罗浮仙市。”
清荷没想到这般严重,那赵健即便仗势欺人,也该提个条件才是,静玄不说,只怕是那条件难以启齿。
也罢,不能一直拖累静玄,清荷于是拿出那枚灌注了《乙木经》的玉简。
“玉牌之事,我夫妇自会想办法解决,前辈无需再为难。这枚玉简早就想给前辈参考一二,只是一直未能得见前辈。”
静玄很是诧异,接过玉简贴在额头注入神识,不禁大为震撼。
“这功法何处得来?”
“前辈无需担心来历,确是玄门正宗心法,清荷便是修炼的此功法。您也是木系灵根,或许能从中得到一丝感悟。无论我夫妇能不能留在罗浮仙市,也算报答前辈屡次援手之义!”
清荷起身告辞,静玄却在酒楼呆坐良久。
那赵健本是个泼皮无赖,家中妻妾成群,却看上了清河美貌,想要收为妾室。
他知道清荷能进罗浮仙市是静玄担保,因此找静玄打听过江源夫妇的来历。
静玄当然说清荷已经是有夫之妇,赵健却说,“她那男人就是个废物,不过靠着清荷吃软饭,给他点灵石打发走了便了,要不然,嘿嘿!”
静玄只是不理会赵健,谁知赵长老竟然找了静玄,说是办成此事,许她一本木系功法。
静玄哪敢得罪赵长老,但这种欺男霸女的龌龊事绝不想参与,只说和江源夫妇本就是泛泛之交,恐怕无能为力。
静玄深知得罪赵长老绝对没好果子吃,且还拒绝了一份功法机缘,只求对得住良心。却万万没想到,竟然从清荷手里得了玄门正宗功法。
清荷铁青着脸回到小院,江源开口就问,“可是那赵健从中作梗?”
清荷对江源的敏锐早已习惯,“便是那赵健,静玄前辈却不说他提了什么条件,还劝我们离开罗浮仙市避祸。”
“静玄只是羞于启齿,总不过是赵健看上你了,逼你与相公和离,委身于他,兴许只能为妾。”
清荷被气笑了,“放着大娘子不做,却要与他人为妾,天下竟有如此荒唐之事!”
“你若不答应,相公小命难保,全家只怕都要遭殃!”
清荷着实怒了,“相公如何帮着外人取笑娘子。”
半个时辰后,清荷便独自去了罗浮仙市管理处,求见陆长老,当然是得了江源面授机宜。
才一年未见,清荷便已炼气四层圆满,让陆长老颇为懊悔,当初怎么就没收下她。
待得去了丹房,清荷纳头便拜,“求长老收在门下,弟子定当竭力伺奉师尊!”
陆长老心头一喜,却猛然醒悟,“你可是遇到什么麻烦?”
清荷依然伏地跪拜,把赵健威逼之事说了。
老陆勃然大怒,“无耻小儿,安敢如此!”
老陆起身在丹房转了几圈,清荷仍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真愿意拜老夫为师?”
“岂敢欺瞒师尊,徒儿修为已然遇到瓶颈,若无名师指点,恐怕终生难有寸进!”
想到江源,老陆依然心有馀悸,“你那相公可是有何奇遇?”
清荷假装难以启齿,心中却不得不佩服相公,竟然猜到陆长老会有此一问。
“夫君从来不许提及此事,但师尊相问,清荷不敢不答。我相公原本有炼气十层修为,为查找机缘进阶筑基,在一处秘境受了重伤,灵台被不知名灵气封印,自此不能凝聚一丝法力。”
老陆心中疑虑打消大半,暗自思忖,“莫非是传说中的玄黄之气?若真的是玄黄之气,非元婴修士不可炼化,难说是福是祸。”
“如此,我便收你为徒!”
清荷大喜,再次叩拜,“多谢师尊垂怜!”
“你且起来,老夫一生炼丹,并无许多规矩,无需如此多礼。”
清荷起身,垂手站立。
“那赵健之事,即便你不是老夫徒儿,说不得也要管上一管。如今,老夫更是要和那赵苍梧掰扯掰扯,可他毕竟是外门首席长老,为师只能向内门长老陈情,恐怕要等上几日。”
老陆又交待了一些事情,给了清荷一枚玉佩,算是师门信物,功法传承等日后正式拜师再说。
待得老陆与清荷离开丹房,却见静玄立在大厅等侯。
陆长老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你也是为了清荷之事来找老夫?”
静玄连忙躬身大礼,“求长老垂怜!”
“老夫已收了清荷为嫡传弟子,她的事老夫定然要管,你且回去,这却不是你能掺和的事。”
静玄大喜,“多谢长老,恭喜清荷师妹。”
清荷躬身还礼,心中感慨,静玄师姐果真令人敬佩。
静玄刚刚离去,老陆抬眼便见到赵苍梧入得厅来。
那老赵自然也看到了老陆,察觉到对方眼神颇为不敬,又见他身后的清荷,不知怎么的就挫了锐气,想避开陆长老往另一侧走去。
老陆喊了一嗓子,“哎呀,赵长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老赵不得不还礼,“陆长老,这是哪里话,你我同门百年,却怎的如此生分?”
“哪里哪里,陆某新收了个徒儿,资质上佳,来年或有希望进入内门,欢喜过头了。”
“喔,如此便要恭喜陆长老了!”
“同喜同喜,老朽听说你那孙儿赵健,要强纳我徒儿为妾,如此我们两家也算是结成了儿女亲家了。哎呀,不对,那是您孙儿啊,那我老陆以后得称您一声赵师叔了。”
赵苍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从未见过陆长老如此泼皮,竟然被他唬住了。
“陆长老哪里话,老朽可不曾听闻有此事。”
“不曾?若是误传,那老朽可算保住了一点颜面。”
此时大厅里来来往往办事的不下百人,看着这两位大人物交锋,都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敢,憋得难受。
最意外的是清荷,老陆平时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此刻却是杀气逼人。
赵苍梧气势弱了几分,忽而恼羞成怒,“老朽那孙儿的确不成器,这两年痛改前非,也想在仙市做点生意,按照门中规矩,他可也有挑战商户夺取玉牌的资格。”
老陆也不曾想到,赵苍梧竟然无耻到这个地步。那赵健纵然是个泼皮,却也有炼气六层修为,比清荷高出两个境界,尤其还隔着先天之精那个关隘,若他要挑战清荷,定然不费吹灰之力。
“赵长老,果真要如此行事?”
“陆长老,你我皆为门中长老,规矩却不可废!”
“老夫定然要向内门长老陈情,你且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