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她大概永远都是那个不识抬举,一直给他添麻烦的存在吧
她神色暗了暗,可是现在不是伤神的时候,很快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开门见山道:“青芒电视台今天的人事变动,跟你有没有关系?”
沉宴舟抬眸看她,眼神深邃难辨,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阮知微喉咙有些发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问了一次:“安娜空降,季豫被调走,我被发配到文档库,你不知道吗?”
沉宴舟沉默了。
他确实知道这件事,何秘书汇报过,但他并未直接插手。
其一是想调查一下究竟是什么势力开始动手了,其二,他也有私心。
他想借此看看她的反应,或许在她想清楚之后,她会来求他,只是没想到她会将矛头对准他。
“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样精准的人事清洗?”阮知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弧度,“用这种方式逼我低头,逼我走投无路再来求你,沉总真是好手段。”
沉宴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确实希望她低头,但并非用这种下作的方式。
“在你心里,我就只会用这种手段?”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阮知微,你是不是从来都不肯相信我?”
这句话问得阮知微心头一颤。
相信他?她曾经那么相信他,换来的又是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颤斗,“沉宴舟,你给过我相信你的理由吗?”
沉宴舟的眸色暗沉下来,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她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能看清她微微颤斗的睫毛。
“所以你今天来,而是来定我的罪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声音中压抑着某种情绪,隐忍着没有爆发。
阮知微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被他扣住了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力道不容挣脱。
“放开我。”她试图挣扎,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回答我。”沉宴舟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拉得更近,“在你心里,是不是早就给我判了死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木质香气。
阮知微别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脆弱。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侧脸,烧得她脸颊发烫,让她无所遁形。
她不说话,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着急。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转过头迎上他深邃的目光。
“沉宴舟,我知道我或许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
她停顿了一下,忽然说这些让她有些尴尬,更加无所适从,但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但是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这些年我憋在别墅里太难受了,这是唯一能证明我自己价值的东西。”
“我承认,我刚才的话是气话,是迁怒。我不确定是不是你做的,但我找不到其他可能。或者说,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能改变这个局面。”
沉宴舟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松了些力道,指腹轻轻地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抚摸。
明明她现在服软的样子就是他最想看到的,可是偏偏她真正低下头之后,他心里更难受了!
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感觉。
“哦?”他挑眉,语气依旧听不出喜怒,但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所以,你现在是在求我?”
“是。”阮知微闭了闭眼,“我求你,帮我这一次。”
空气忽然安静。
阮知微忍不住睁开眼,看了眼面前的男人,正对上他看不出情绪的眸子。
半晌,才听到他开口:“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他的声音低沉,象是蛊惑,但却带着一丝危险。
阮知微的心开始下沉,忐忑地开口:“你想要什么?”
沉宴舟的指尖轻轻拂过她冰凉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狎昵的意味,让阮知微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他用另一只手揽住腰,钉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很简单。”他凑近她耳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从今天起,搬回博越华府,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住那个破民宿。”
阮知微的瞳孔猛地收缩。
搬回去?回到那个冰冷的牢笼?
这比直接羞辱她更让她难以接受。
似乎是看出她的不愿,沉宴舟继续说道:“我不限制你的自由,你可以继续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说完,他静静地等着她做出决定。
阮知微咬咬牙,结婚三年,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人同床共枕的次数更是一个手就可以数过来,她搬过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行。”
见她退了一步,神色稍稍缓和,沉宴舟继续道:“还有,做好你‘沉太太’该做的事。”
“沉太太该做的事?”颤音,“包括陪你上/床吗?”
在沉宴舟眼底掠过一丝震惊,他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问出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并不在他一开始的考虑范畴。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沉宴舟注视着她故作镇定的脸,她脸上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让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喉结微动,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但面上依旧维持着惯有的深沉。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指节分明的手指转而轻轻拂过她微微泛红的下颌肌肤,动作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缓慢。
“我不介意。”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沙哑了几分,尾音里带着被压抑着的笑意。
“但前提是……”
他微微俯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灼热的气息几乎拂过她的唇瓣,一字一句,清淅而缓慢地吐出:
“你、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