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直升机,悄然降落在秦岭深处某处人迹罕至的临时起降点。舱门打开,何雨水在周卫国和一名代号“山猫”的资深“龙雀”队员陪同下,踏上了这片被誉为“华夏龙脉”之一的古老山脉。
选择秦岭作为第一次外出历练的地点,是经过周密考虑的。秦岭山脉横亘东西,地理上被认为是南北分界,在隐秘传承的记载中,更是多条地脉支干交汇之所,自古便是隐修圣地、洞天福窟潜藏之处。历史上诸多传说,如老子归隐、道家祖庭等,皆与此地相关。更重要的是,根据“龙雀”近期汇集的情报和麻三姑的一些模糊感应,秦岭某处可能存在着一处与星象推演、或者说与何雨水之前触发的那块青铜残片能量同源的微弱波动。
临行前,周卫国反复叮嘱:“雨水,此行的首要目的是历练和感知,印证你所学,提升对力量的掌控。次要目标是搜寻可能与星钥、伏羲血脉相关的线索。安全第一,遇事不可逞强,一切听从‘山猫’同志的指挥。”
“山猫”是一位约莫三十五六岁的精干女子,皮肤因常年野外作业而呈小麦色,眼神锐利如鹰,气息沉静,是“龙雀”内部擅长追踪、侦察和野外生存的专家。她冲何雨水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但那份沉稳让人安心。
何雨水深吸一口口充满草木清香的湿润空气,感受着脚下大地传来的、远比四九城更加磅礴、也更加原始野性的地脉气息。额间的薪火印记微微发热,体内的灵枢道体更是如同回到了主场般活跃起来,周遭山川的灵机流转在她感知中变得格外清晰。
“周叔叔,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何雨水郑重承诺。
直升机旋翼掀起的气浪渐渐平息,很快便消失在崇山峻岭之间,将三人留在了这片寂静而古老的山林中。
根据预定计划,他们需要徒步穿越一片原始林区,前往疑似存在能量波动的区域——“隐仙峪”。
起初的路程还算顺利。“山猫”在前方开路,她仿佛天生就属于这片山林,总能找到最省力的路径,避开危险的毒虫和潜在的塌方区。何雨水紧随其后,她不再仅仅依靠视觉,而是更多地运用灵枢道体的感知去“阅读”这片土地。她能“听”到古树根系深入大地,汲取地脉养分;能“看”到清泉沿着岩石缝隙流淌,带走积郁的浊气;能“感觉”到某些区域灵机特别活跃,或许曾有过修行者驻足,而另一些区域则相对沉寂,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
她尝试着将薪火之力与这种感知结合。当她将一丝温和的薪火意念融入脚下的土地,她仿佛能更清晰地触摸到地脉的“脉搏”,甚至能隐约感知到极远处“隐仙峪”方向传来的、那丝若有若无的、与她怀中那块青铜残片类似的古老波动。
“这就是地脉行走的感觉吗?”何雨水心中明悟。哥哥留下的传承中,有关于利用星钥和自身与大地亲和力进行快速移动或感应的法门,她此刻的尝试,正是其最基础的运用。
第三天傍晚,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山崖下扎营。篝火噼啪作响,烤热了干粮,也驱散着山间的寒意。
“雨水同志,你的感知能力很强,”“山猫”难得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今天下午你提醒避开的那片沼泽,我们后续观察,确实有大型猛兽近期活动的痕迹,而且地质松软,容易陷进去。”
何雨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感觉那里的‘气’很浑浊,让人不舒服。”
“这种感觉很宝贵,”“山猫”认真道,“在野外,有时候直觉比眼睛更可靠。”
夜深人静,何雨水没有立刻休息,而是盘坐在营火旁,继续尝试与这片秦岭地脉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她将心神沉入额间印记,引动薪火之力,不再局限于脚下,而是如同涟漪般向四周扩散。
突然,她“看”到了!在距离他们营地约莫十数里外,一处被浓郁瘴气笼罩的山谷深处,有一股极其隐晦、但却异常精纯凝练的土黄色灵光一闪而逝!那灵光的气息,带着一种厚重、承载、滋养万物的意蕴,与龙脉之气同源,却又更加纯粹,仿佛是大地产出的某种精华!
几乎在同一时间,她怀中的青铜残片也轻微震颤了一下!
“山猫姐姐!”何雨水立刻睁开眼睛,指向那个方向,“那边…好像有东西!很特别的东西!”
“山猫”瞬间警觉,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夜色下群山轮廓模糊,那片区域更是被夜雾笼罩,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她选择相信何雨水的判断。
“具体位置能确定吗?”
“大概在那边山谷的中心,被很浓的瘴气盖住了。”何雨水努力描述着感知中的景象。
“山猫”迅速摊开地图,结合何雨水指出的方向和距离进行比对,眉头微蹙:“是‘毒龙涧’,地图标注为极度危险区域,常年毒瘴弥漫,地形复杂,据说还有凶兽出没。我们原定路线是绕开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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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水看着那个方向,心中那种强烈的感应却挥之不去。那土黄色的灵光,给她一种非常亲近、非常渴望的感觉,仿佛对她的薪火之力和灵枢道体大有裨益。青铜残片的反应也证实了那东西的不凡。
“我想去看看。”何雨水抬起头,眼神坚定,“我感觉…那东西可能对我很重要。而且,我有薪火之力,应该能抵御瘴气。”
“山猫”沉默了片刻,审视着何雨水。她知道这次历练的目的,也清楚何雨水身负的力量非同小可。权衡利弊后,她点了点头:“可以尝试接近,但必须绝对听从指挥。一旦情况不对,立刻撤离。”
“明白!”
第二天一早,两人调整方向,朝着“毒龙涧”进发。越是靠近,空气中的异味越是明显,带着一股甜腥与腐朽混合的气息,寻常人闻之恐怕会头晕目眩。周围的植被也变得怪异起来,颜色艳丽却透着一股邪气。
何雨水催动薪火之力,一层淡淡的金红色光晕笼罩周身,那些致命的毒瘴靠近时,便被无声无息地净化、驱散。灵枢道体则让她能清晰地分辨出瘴气中稀薄的安全路径。
“山猫”戴着特制的防毒面具,紧随其后,手中的仪器不断监测着环境数据,脸色凝重:“瘴气浓度超出预期,还有未知的生物毒素反应。雨水,小心点。”
深入涧内,光线愈发昏暗,怪石嶙峋,脚下是湿滑的苔藓和不知名的菌类。何雨水凭借着那股强烈的感应,在复杂的地形中穿梭。终于,在一处被几块巨大崩落岩石半掩住的山壁裂缝前,她停了下来。
那股精纯的土黄色灵光,以及怀中青铜残片的震颤感,都达到了顶点!源头就在这裂缝之后!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探查裂缝时,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从四周的阴影中响起。紧接着,数十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眼睛,在浓雾中亮起,缓缓逼近。
那是一条条体长超过两米、通体覆盖着暗紫色鳞片、头生独角、口中滴落着腐蚀性涎液的怪蛇!它们的气息阴冷而邪恶,显然是在这片毒瘴环境中变异生长的凶物!
“是‘瘴鳞蟒’!小心它们的毒液和扑击!”“山猫”低喝一声,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手中多了一把闪烁着寒芒的军刺。
何雨水也是心头一紧,但她没有慌乱。看着那些围拢过来的怪蛇,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金红色光芒亮起。
这正是检验她这段时间修行成果的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