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盒中玄机(1 / 1)

晨光熹微,透过糊窗的糙纸,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投下朦胧的光柱。我躺在炕上,如同一条搁浅的鱼,艰难地呼吸着。高烧如同退潮般缓缓退去,留下的是遍布全身的虚弱、酸软和依旧隐隐作痛的左腿。

但,我还活着。

意识比昨夜清醒了许多,虽然脑袋依旧像是被灌了铅,思考迟缓,但至少不再有那种濒临死亡的眩晕和幻象。喉咙的干渴缓解了些,虽然依旧沙哑,但至少能发出声音。我尝试动了动左腿,一阵熟悉的刺痛传来,但那种灼热的、一跳一跳的炎性痛感确实减轻了。

我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炕沿那个冰冷的、巴掌大小的金属盒子上。

它不是幻觉。

昨夜那个悄无声息潜入的“存在”,那个放下盒子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是“旧林”吗?除了他(她),我想不出还有谁会以这种方式,在我最危急的时刻出现,并留下可能救命的药物。他(她)就像一只隐藏在幕后的蜘蛛,感知着网上最细微的震动,在我这只被困的飞蛾即将坠亡时,轻轻拨动了一下丝线。

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旧林”神出鬼没手段的忌惮,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被无形之手操控的屈辱和愤怒。我就像他(她)棋盘上的一颗子,生死皆不由己,连受伤后的救治,都要仰仗对方的“恩赐”。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活着,才有资格去思考这些,才有机会跳出棋盘。

我挣扎着,用比昨夜稍微有力气一些的手臂,再次够向那个金属盒子。手指触碰到那冰凉的表面,金属的质感透过指尖传来,带着一种莫名的安心,也带着刺骨的寒意。

盒子做工很精致,边角圆润,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小小的、需要用力才能按开的暗扣。我小心翼翼地按下暗扣,“咔哒”一声轻响,盒盖弹开。

里面正如我昨夜模糊感知的那样,垫着一层黑色的软绒布。绒布上,整齐地排列着三颗龙眼大小、表面光滑、呈暗褐色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类似甘草和某种不知名草木混合的苦涩气味。旁边,还有一小卷洁白的纱布,以及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看起来像是药膏的东西。

没有说明书,没有只言片语。干净利落得仿佛这只是随手丢下的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但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其意义不言而喻。这是“旧林”对我价值的肯定,也是他(她)确保游戏能继续下去的必要投资。

我拿起一颗药丸,放在鼻尖仔细闻了闻,除了那淡淡的苦涩药味,并无其他异常。犹豫只是一瞬,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我将其放入口中,和昨夜一样,用唾液艰难地咽下。一股更加明显的苦涩味道在舌根蔓延开来,但随之而来的,似乎真有一股微弱的清凉感,顺着食道滑下,安抚着依旧有些灼热的脏腑。

随后,我咬紧牙关,忍着动作带来的牵扯痛,解开腿上那已经被血、脓水和尘土浸得发硬、散发着不好气味的旧布条。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红肿不堪,边缘有些发白,中心位置还在微微渗着淡黄色的液体,看起来触目惊心。周老头的药粉止住了大出血,但显然没能阻止深层的感染。

我拿起那块油纸包着的药膏,打开,里面是黑乎乎、质地细腻的膏体,同样带着一股浓烈而独特的草药味。我用手指剜了一块,小心地、均匀地涂抹在伤口及其周围红肿的皮肤上。药膏触体初时冰凉,带来一阵刺痛,但随即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缓感,那火烧火燎的灼痛似乎真的被这冰凉压制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的麻木。

然后用那卷干净的白纱布,重新将伤口仔细包扎好。新纱布柔软吸湿,比之前那破布条舒服了不知多少倍。

做完这一切,我已经气喘吁吁,额头上再次冒出了虚汗。但精神却感觉好了不少,至少那种因为感染和高烧带来的濒死感大大减弱了,腿上的痛楚也似乎在药膏的作用下变得可以忍受。

这药,果然有效!“旧林”给我的,是真正的、对症的救命药。他(她)不仅知道我的处境,甚至可能清楚我伤情的具体程度。这份洞察力和掌控力,令人心惊。

我将剩下的两颗药丸和那盒药膏小心翼翼地放回金属盒子,扣好,藏在了炕席底下最隐秘的角落。这东西,或许以后还能派上用场。这是我与“旧林”之间,除了那本已焚毁的笔记和莫测的纸条外,又一个实实在在的连接物。

现在,我必须尽快恢复体力,并且……思考下一步。困守在这屋里,只能是坐以待毙。

“旧林”救我,绝不仅仅是发善心。他(她)需要我活着,继续作为他(她)的棋子,去完成某个尚未明确的任务。东郊七号仓的局失败了(或者说,以另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在进行?),“老六”带着实验记录逃脱,袭击者身份不明……局面一片混乱。而我这次受伤,打乱了所有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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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那些人,会相信我那套“对付流匪”的说辞吗?阎埠贵的精明,刘海中的官迷,许大茂的阴险,还有秦淮茹那深藏恐惧的眼神……每一道目光背后,都可能藏着怀疑和算计。

仿佛是为了回答我的疑问,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阎埠贵那特有的、带着点拿腔拿调的声音:

“柱子?醒了吗?感觉好些没有?”

紧接着是刘海中的声音,更显威严,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何雨柱,开门,街道王主任来看你了!”

王主任?!她怎么来了?

我心里猛地一紧。是阎埠贵或者刘海中觉得我的说辞可疑,上报了街道?还是……“旧林”通过某种方式,引导王主任前来?王主任的出现,是福是祸?

我连忙挣扎着坐起身,靠在炕头的被垛上,快速将染血的旧布条塞到炕沿底下,整理了一下凌乱不堪的衣衫(虽然依旧狼狈),用手胡乱理了理头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脸色看起来只是受伤后的虚弱,而非高烧刚退的病态,才开口道:“门没插,请进。”

门被推开,率先进来的是阎埠贵和刘海中。阎埠贵小眼睛滴溜溜地在我脸上和重新包扎过的腿上扫过,推了推眼镜;刘海中则挺着肚子,努力摆出关切而又不失威严的姿态。跟在他们身后的,正是街道办事处的王主任。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干部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惯有的、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透着一股洞察世事的精明和审视。

她的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掠过简陋的家具,最后锐利地定格在我苍白而虚弱的脸上,以及那条虽然换了新纱布,但依旧明显行动不便的左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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