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铭牌后，高华轻轻点头：“确实是鬼子货。”
赵根生小声问道：“那您说，这些东西能卖多少钱？”
他身后那些人也满脸兴奋。
既然无法出名，那不如获得实惠。
嗯，他们一路上偷偷商量过了，卖机器的钱他们准备私吞下来，并不上交集体。
高华想了想，回答道：“这个我要回去问问—嗯，今天是周六，最迟下周二我给你答复！”
赵根生等人相互看了看，交换了意见，缓缓点头：“那这几天，我们就把这里的东西陆续往山外面搬了！”
高华转身离去。
来的时候因为不认识路，他只能跟在赵根生后面慢慢走，返程的时候他直接发动水上漂，一路跑酷，快的飞起！
赵根生等人满脸懵逼。
几人对视，得出相同的答案。
高华不是人，是孙猴子，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
否则。
不能解释他眨眼间就消失在他们视线之中的现象！
高华并不知道那几人的议论，他只用了四十多分钟就走完了两小时的路，出现在人们面前时虽然大汗淋漓，但浑身舒坦，有一种运动过后多巴胺大量分泌的舒爽。
开上车。
在秧歌队的锣鼓喧天中，卡车缓缓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尽头。
下午三点二十。
高华开着车回到京绵一厂，卡车后面的柳条筐里是整整一万个鸡蛋。
韩志邦笑的合不拢嘴。
有了这一万个鸡蛋补充营养，工人们就能在高温车间里工作更长时间，攻坚新型布料的成功率大幅提升！
为此，他给出了最高价。
每个鸡蛋八分！
当然了，另一部分原因是高华提供的鸡蛋个头大，若是按照六分钱收购就有些不厚道了。
毕竟农村的母鸡主要靠吃虫子和菜叶，营养价值不高，再加之是散养，母鸡又瘦又小，生的蛋也就台球大小，而高华养在空间的母鸡吃的是玉米、麸糠、小鱼小虾，营养丰富又是圈养，吃得多消耗的少，母鸡的个子大，鸡蛋个头和后世的‘洋鸡蛋”大小仿佛！
八分钱一个鸡蛋。
一万个鸡蛋就是八百元。
不多。
但高华平日里看着小山一样堆积的鸡蛋，完全就是‘商品滞销老人脸”—·
这也算是清库存了。
另外。
放鸡蛋的一百个柳条筐，每个五毛，高华又收回了五十元钱的成本。
韩志邦一脸憎逼。
他默默又数出了五十元钱递了过去。
高华接过，笑着问道：“韩哥，咱们这需要纺织机器吗？”
韩志邦瞪大眼晴，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您现在连这个都能弄来了？”
高华点点头。
韩志邦压低声音，问道：“是哪产的？欧美货？还是毛子货？捷氪或者茜德的货也行，这个能给高价！”
高华摇头：“都不是。”
韩志邦没了兴趣，问道：“国产的？”
虽然他嘴上不老实，但身体却很诚实。
这年月，洋玩意儿的品质确实要大幅度优于国产。
高华二次摇头：“鬼子的！”
韩志邦差点没兴奋的跳起来挥拳头。
高华满脸茫然：“韩哥？你这是？”
韩志邦笑容满面：“小高你是轧钢厂的人，不是纺织体系的人，所以有所不知——这么说吧，我们厂不仅在攻坚老毛子才能生产的新型布料，厂里的技术组和工程师还在研究小鬼子的产品！”
高华看了看箫条且寂静的厂房，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很简单。
他认为无论是做什么事，都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慢慢来比较好。
韩志邦却满脸‘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豪迈，挥挥手：“周公曾说过，我们不能走世界各国技术发展的老路，跟在别人后面一步一步的爬行，要站起来跑，而且是大步的跑！”
高华缓缓点头。
莫名的，他有些心潮澎湃。
于是他问道：“小鬼子生产的是什么东西？”
韩志邦回答道：“那是一种叫做“涤棉府绸”的布料，由棉和涤纶混合纺织而成，具有细腻的手感和丰富的视觉效果，通常用于衬衫、裙子、夹克等服装，因其轻薄透气，适合夏季穿着。”
高华缓缓点头。
他去百货商店给高萍、高夏买布料做衣服的时候，好象见过这种布料，不过好象需要外汇券或者是别的东西才能购买。
因此，他也只是看看。
韩志邦继续说道：“如今市面上最好的产品是‘美人鱼”牌，小鬼子产的，风靡全球！听说美西方国家大量采购，鬼子靠这个都赚翻了！”
“咱能让鬼子这么舒舒服服的赚钱吗？”
说完。
他不等高华回答，斩钉截铁：“不能！”
高华也义正言辞：“我们要努力研究出物美价廉的优质布料，大量出口，卷死小鬼子！”
韩志邦不知道什么是‘卷死”别人，但他明白高华想要说的是什么意思，点点头：“厂里的领导和工人都是这么个想法！”
“我们厂虽然停产了，但不能给国家增加负担，还要努力做出贡献，争取年底上交利润超过两百万元！”
两百万！高华露出钢铁老大哥的笑容。
韩志邦嘴角扬起：“所以，你说的鬼子纺织机，是什么牌子的？”
高华回答道：“丰田！”
“哟！”韩志邦满脸惊讶：“这可是大牌子啊！”
说完。
他兴奋的搓着手：“东西在哪呢？”
高华挠头：“那个，韩哥，你可能要有点心理准备织机不是一个整体，被拆的有点散碎。”
韩志邦点点头：“理解、理解————”
毕竟就如今这个国际关系，小鬼子怎么可能会把好东西出口到这边？
他脑补了很多。
比如潜伏在外多年的地下工作者，费劲千辛万苦将小鬼子的纺织机弄出来，期间和鬼子的特务机构大打出手，半个京都都炸成了废墟·
再比如是爱国学者或者商人，利用往来游学、经商之便，一点点将最先进的机器化整为零带回国，期间和美西方等国的特务机构斗智斗勇，将对方耍的团团转越想越兴奋。
他问道：“是哪个型号的？”
高华回答：“看不出来，铭牌有点残破———”
韩志邦再度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问道：“那么，是最近几年生产的吗？”
高华摇头。
韩志邦猛然瞪大眼晴：“难道说是今年的最新款？”
高华挠挠头：“不是今年的新款，铭牌上写了，生产于昭和十年—””
“啥玩意？”
韩志邦脸上的神色很难用语言描述：“哪一年？”
高华回答道：“好象是1935年—”
韩志邦：“”””
沉默是那年的康桥，也是如今的棉纺厂仓库大门前。
好一会儿，韩志邦胸膛渐渐有了起伏，望着高华：“小高啊，联系个收破烂的把东西卖了吧—”
高华：“—
虽然心中狂喜，但他还是做出皱眉的样子问道：“难道就没有抢救的可能了？”
“一点都没有！”
韩志邦超大声，旋即深呼吸两口，满脸无语：“国产的织机虽然能耗高，声音大，效率低，但起码零部件很好找，坏了修起来也不难！你说的那玩意儿，是三十年前的东西了啊！别说是咱们，就是鬼子也找不到修理的零件！”
说完。
他边走边说：“拆的时候记得仔细点，不同的铁卖不同的价格——好铁三分，锈铁两分。对了，还有木头，劈柴五厘。”
韩志邦渐行渐远，声音渐渐低不可闻。
高华终于没忍住的笑出声。
发达了！
既然纺织厂看不上那批破烂，那他个人就笑讷了！
而且是废品价收购！
更为重要的是，如果有人去查这件事，很轻易就能得出结论，纺织机太垃圾，国营工厂拒收！
到了这一步就不会有人再关心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高华还是准备再把事情往明面上走。
比如废铁的去处。
这件事好解决。
高华骑上车返回轧钢厂，赶在李副厂长还没有下班的时候推门而入：“厂长，我申请一点废铁——嗯，下周二用，去南边换西瓜！”
李副厂长缓缓点头：“那就还和上次一样，三百斤废铁，至少一万斤西瓜！”
高华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离开厂办已经四点了。
工人下班。
高华也下班。
他骑着车回了娄家别墅，停好车的同时从车篓里拎出了一只宰杀干净的老母鸡。
空间产出。
虽然肉质老但很肥，炖出的鸡汤色泽油亮，味道一级棒！
推门而入。
娄晓娥扎着高马尾，穿着白色碎花裙子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在她身后，是同样穿着漂亮裙子的高萍。
高华点点头，赞叹道：“真的是人靠衣装野丫头也变淑女了！”
高萍：“”
“不会说话就别说！”娄晓娥瞪着眼睛，拧着高华腰间软肉转了两圈：“哼！让你欺负妹妹——”
高华做牙咧嘴状。
高萍满脸鄙夷。
毕竟她很清楚高华练了铁布衫，别说只是堪堪有缚鸡之力的娄晓娥，就算是换做高夏也掐不疼高华！
但她看在那只肥肥胖胖的老母鸡份上，选择暂时原谅高华。
高华拎着鸡去了厨房。
厨房中忙碌的不是谭晓丽，而是许大茂的妈妈白素兰。
见到高华，她脸上的情绪很复杂。
毕竟若是没有高华横插一杠子，那现在住进娄家，成为娄振华接班人的应该是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