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创作小谈，并没有弄到熬夜的程度。
到八点多的时候。
互相问答间，与颜祖一番沟通和交流，众人纷纷理解到位，明白了后面几天的拍摄详情。
之后便相继离开了2412室，回家休息。
没用多久。
2412室里便只剩下了三个人。
身为老板的颜祖，身为办公室助理兼任随身小秘书的钟楚红。
以及与邵氏的合约结束，成为了自由电影人，现在已经正式添加了春秋的楚湘云。
“阿祖。”
会议室右手边的办公室里，装修分割出了几个工位。
在自己的那个工位上，取来了一份财务文档的楚湘云，回到了实木长桌这边。
“这是这段时间的财务报表。”
“之前的数据，我也已经整理过了。”
“《凶榜》这个项目开始之后的一系列数据，各方面的花销，我也有单独做。”
“道具、器材租贷、场地费用、人工费用——”
春秋算是初创，正处于初期的初步阶段，人手并不多。
在只有一份工资的情况下，楚湘云倒也是相当的够意思。
在颜祖的一句话下，行政和财务相关的锁碎诸事，楚湘云便都爽快的应了下来，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
当然，财务目前颜祖自己也在经手掌控。
所以楚湘云相当于是在主管行政之馀，给颜祖打下手，当一个最佳辅助。
就财务方面的主干，是颜祖来吩咐和统筹，她来负责做事儿。
“麻烦湘云姐你了。”
道谢声中，颜祖放下了手里的画稿，以及用于记录日常灵感和思路想法的小创作本。
浅笑颔首的示意间，拿起财务报表。
一边细细查看之际。
一边摸过了一张白纸，开始写写画画，引得钟楚红和楚湘云纷纷注目，扭头好奇地望了过来。
笔锋浓转淡，微声勾起了些许回忆。
颜祖的身家，从最初算起。
在《鬼打鬼》之前，做的是邵氏编剧小工，再之前是图书馆管理员，工资也就够日常花销，存下来的钱很少。
虽然颜祖有一笔金额为十万块的特殊资金，还有一套两室一厅一卫的房子。
但真要论起来的话。
那个“十万块”和“房子”，并不属于颜祖。
属于颜祖自己的钱，也就将近三万港币。
那笔“十万块”和“房子”的主人，现如今人在赤柱大祠堂，吃着港府做的饭，享受着三合会会员待遇。
唉——
心里有着一口气叹出。
颜祖舒缓着情绪之馀，将回忆起来的那些画面压了下去，照旧丢进心渊，压在心底。
面上仅有眼眸微动了一下，随即正常如初。
笔尖的滑动还在继续。
此前。
故意为之，放饵下钩，引得邹闻怀来了兴致，双方就此定下赌约和协议，弄出了一部《鬼打鬼》。
一开始，邹闻怀认为自己赢定了，根本就不可能会输。
输的那个人一定会是颜祖。
想着人和剧本，他两个都要，白嫖颜祖一波之后，再来上一个礼贤下士，顺势把颜祖拉进嘉禾。
一波赚三次，后面还能继续赚。
然而很可惜，颜祖开了一波小挂，稍微有些bug。
想得很美、认知很妙的邹闻怀，一番打算直接落了大半的空。
《鬼打鬼》的剧本他倒是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甚至是整个项目也归了嘉禾。
当然。
就以现在的角度来看。
邹闻怀和嘉禾也还是一样的赚麻了，没有什么“亏”字可言。
给了颜祖一个关键的机会，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一份毋庸置疑的香火情。
只要自己不乱搞，双方的关系总归不会太差。
说回《鬼打鬼》这个项目。
洪宝这个嘉禾的台柱子之一，与颜祖一起，吃下了《鬼打鬼》最大的红利，咖位直在线升，身价片酬大涨，票房号召力增加了一大截，多了一部代表作——
嘉禾这边呢，多了一个ip不说。
《鬼打鬼》也是局势一片大好，本身就能让嘉禾大赚特赚。
在当前的香江影坛，对于嘉禾这种拥有外埠发行能力的巨头而言，外埠市场的票房才是那个最大头。
南洋，日韩，苔湾岛，乃至于欧美。
值得一提的是。
因为一个小失误，《鬼打鬼》送审苔湾岛的第一个版本还是被卡掉了，后来换了颜祖准备好的第二个特供版本，再加之嘉禾这边的关系，才算是过了苔湾岛电检处的审核。
但这么一耽搁，便使得《鬼打鬼》错过了原先预计的档期。
嘉禾后来一琢磨。
索性便与国泰机构（嘉禾在苔湾岛和南洋地区的合作院线）那边沟通商量，把《鬼打鬼》放到了暑假的七月份。
与成龙的《师弟出马》一前一后，形成一波搭配联动。
再加之另外的几部质量佳作，准备来一波大的，即“嘉禾精品电影连映浪潮”。
在原时空中。
野心勃勃、雄心万丈的新艺城，在《最佳拍档》爆火横扫一切对手之后，也有过这种操作。
只不过因为打头阵的片子太垃圾了，在苔湾电影市场上水土不服，甚至还牵连影响到了后面上映的《最佳拍档》。
就最后的结果而言。
麦嘉和王应祥（亚泰影业和龙祥影业的老板）合作搞出来的这波“新艺城攻势”算是失败了。
《鬼打鬼》在香江的票房是526万港币。。。
到了《撞到正》。
这个项目嘉禾只是合作院线方，正常的五五分成。。
但因为票房分帐有一些行业潜规则。
即院线方这边，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理清帐目。
所以票房分帐押多久，又押多少，什么时候打款给制作方，里面门道可就很多了。
甚至范畴扩大到全球电影界。
一些中小型电影公司好不容易拍出了一部不错的电影，小赚了一笔，却因为票房分帐迟迟拿不到，被院线方压了又压，搞得流动资金出现问题的案例，简直数不胜数。
在如今的香江电影界，一般是六个点，两两映射，即50，25，25，一个星期，一个月，三个月。
春秋这边，因为颜祖和张爱嘉两个人都不一般，有特殊的情况和“属性”加成。
嘉禾这边倒是没有搞事情，在何冠昌的示意下，还是给出了一个比较顶格的待遇。
因为《撞到正》这个项目上，张爱嘉和许鞍华算是合作者，两女投资占比是三。。。
因此。。
去掉春秋公司的一应开销，租贷2112室的费用，给大家每个月的底薪工钱，配置了两辆公司用的车，购买了一些器材——
一股脑的算下来。
在《凶榜》项目激活之际，颜祖手上的钱还有150万港币。
再加之月底会结清的《撞到正》第二笔票房分帐，颜祖的身家便来到了243万港币。
相比之下。
肯定是不如那些有钱人，仍然是需要努力，继续奋斗，稳健发育，苟住别浪。
—
但与圈内人的那些同行比起来。
除了三大巨头之外，颜祖已经算得上是大赢家之一了。
更别说目前的金公主可是一直都在亏钱，还得靠着三个老板的持续输血才能保住当前的势头。
两部戏就赚了两百四十万，用的时间也就半年。
这消息一旦放出去，别的不说，后面几天的娱乐版头条估计就全都是颜祖的了。
绝对能看得很多同行眼睛通红，羡慕嫉妒恨。
甚至能勾动相当多的圈外人，挺着一颗躁动的心，火急火燎地一头扎进这个名为电影的圈~
写写算算的数字，颜祖写到一半就没有写了。
而看着停笔的颜祖，钟楚红和楚湘云这边，倒是关心而关切地出声问了起来。
“帐目我弄错了嘛。”
“阿祖，钱不够了吗？”
—
嗯？
颜祖一笑，看着两女，悠然道：“没有。”
“怎么这么问？”
钟楚红轻喏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就是这才开机没多长时间。”
“我看已经花了好多钱出去。”
“怕你钱不够嘛。”
“这部《凶榜》初步定下的投资就是一百万港币。”
“万一后面超支了的话——”
听着钟楚红的轻语。
旁边坐着的楚湘云倒是绣眉一挑，一个歪头悠笑，打趣调戏地说道：“到时候你就拿你的私房钱接济一下他呗~”
“云姐，你说——”
正准备开口的钟楚红，原本心里还有一丝慌劲儿呢。
结果看到楚湘云调戏打趣她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的姿态。
根本就不上套的钟楚红，倒也是迅速平复心境，眼中情绪一定，耿直爽朗的一笑。
朝着这边一脸的悠然自如，正在吃瓜、看戏、欣赏的颜祖，眉眼微微一挑。
突兀乍现的一丝清爽大方的媚意，映入了颜祖的眼帘，倒也是看得颜祖一愣。
黄金时代，霞玉芳红，四大花旦。
风情万种的红姑，自有性感和妩媚油然而生。
不靠华丽的衣衫，不靠肌肤的露出。
哪怕是一身普通的牛仔衣裤，一头青丝长发迎风而舞，一颦一笑间，便是风情万种，媚眼电人，酥麻身心。
那是从骨子里滋生而出的一抹美人风情。
而现在，钟楚红还不是那个红姑，只是一个十九岁的青春美少女，没有经历那么多。
但这一抹美人风情，颜祖此刻却也是再次见到了。
悠笑之间，灼目欣赏着眼前的钟楚红。
颜祖倒也是不遮不避、不逃不懦，直接眉眼一挑，回了过去之馀，笑然讲道：“有人养，那当然也是极好的。”
“但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我来养你。”
“就象现在。”
四目相对之间，钟楚红眼眸微微一愣，然后就破功了，略带撒娇的哼笑低语。
“什么嘛！”
这一刹那，嘴角已然难压，悄然细微的勾勒而起。
5月13日，风和日丽。
同时也是一个普通且寻常的拍摄日。
搭乘着和煕的春夏交替之风，颜祖走进了西营盘鸿盛大厦的17楼，正在布置收尾的片场。
“祖哥！”
“导演，早上好。”
“老板，早晨——”
“颜导——”
此起彼伏的招呼声里，颜祖笑着点头示意之馀，也是开口招呼，回应着众人。
—
而在一波早上好的问候当中。
混在剧组的幕后人员里面。
正帮忙搬动着东西，和大家伙一起布置拍摄片场的两道身影，因为所处的位置，正好就在颜祖眼前的缘故，倒是颇为显眼。
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带喜感和憨厚气息的胖子，另一个则是颜值相当不错的俊雅小青年。
“阿仕，荣仔。”
“今天又来的这么早啊。”
自带亲和力buff的和煕浅笑，已经是在颜祖的眉眼间绽放。
没办法，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颜祖的心情那是真的很愉悦，忍不住的那种。
特别是帅帅的荣仔，张国荣！
“阿祖。”
在颜祖的招呼声下，现在才23岁，青春俊朗的气息直接拉满的张国荣，将手里的东西弄好，笑声一应。
随后便与旁边体型已经开始见胖，朝着圆润的方向发展。
眉眼圆脑相当的有特色，宛若个笑口弥勒一般的郑则仕一起，挪步来到了颜祖这边。
“颜导。”
笑呵呵的一声招呼，搭配上整个人的神态，听得人会心一笑。
这就是一些喜剧演员，天生就有的特质，说不清道不明。
当然，郑则仕身为香江影坛的顶级演员之一，他可并不止于喜剧。
后来碰到的人生角色，甚至直接就演变成了人物形象，让郑则仕痛失本名的“肥猫”，是个苦情角色。
有着智力障碍的肥猫，所经历的一切，让人看得无不感到一个“苦”字。
整部《何必有我》看下来，可以说是直戳泪点。
也是这个角色，让郑则仕首次摘下了金象奖最佳男主角的桂冠，成功上位，成为影帝。
而到了后面的《跛豪》，郑则仕饰演的“肥波”，更是将一个黑帮大佬演的惟妙惟肖。
喜怒无常，凶神恶煞，嬉笑之间，便是生与死，让人无法看透和琢磨，底色如墨。
“你们两个倒是勤快。”
“接下来就要拍你们的戏了，准备好没有？”
听着颜祖的笑问，年轻有活力，相当之激情满满，充满了期待的张国荣，直接就是眼睛一亮。
“没问题的，导演。”
“随时准备着！”
看着称呼一换，一本正经，宛若军训时的学生一般，就差立正敬个礼的张国荣，颜祖乐了。
笑声一起，张国荣也松了下来。
抬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和头发，嘿嘿一笑，然后老老实实地说道：“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
“阿祖，有没有什么办法，稍微缓解一下？”
颜祖注意到了张国荣搓手的动作，眉眼间的一丝紧凝尬笑，知道他竟然是来真的，并不是乱讲，还真就有点儿紧张。
颜祖直接来了一个很是搞怪的颜艺表情，夸张地惊愕道：“好歹两年前就已经做过电影男主角的嘛~”
看着脸上神情变化极为夸张，故意逗他笑和放松，同样展现着喜剧天赋的颜祖。
张国荣倒也是真就笑了。
哭笑不得地讲道：“这不就是两年前的那两部戏弄的嘛~”
“《红楼春上春》——”
“嘶——”
又帅又靓的张国荣表示，一想起来这部堪称是自家黑历史的电影就很难受！
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哭笑不得地讲道：“这不就是两年前的那两部戏弄的嘛~”
“《红楼春上春》——”
“嘶——”
又帅又靓的张国荣表示，一想起来这部堪称是自家黑历史的电影就很难受！
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