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棍影带着一种不讲任何道理的,摧枯拉朽的霸道,后发先至砸在了铁山那柄开山巨斧的斧面之上。
“当——!!!”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撕裂人耳膜的金属交鸣之声,轰然炸响!
恐怖的冲击波,以撞击点为中心,化作一圈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萧擎天和石敢当等人,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袭来,连站都站不稳,被吹得连连后退,气血翻涌。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铁山,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一股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抵挡的恐怖力量,从斧面之上载来。
那股力量,不仅仅是蛮力,更蕴含着一种奇特的“势”,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根棍子,而是一整片倾倒而下的天穹!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
铁山那只握着巨斧的,比常人大腿还粗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扭曲!
他手中的开山巨斧,更是被这一棍,直接砸得脱手而出!
化作一道流光,倒飞出去,“轰”的一声,深深地嵌进了数百米外的山壁之中,斧柄兀自嗡嗡作响。
“噗!”
铁山如遭雷击,庞大的身躯象是断了线的风筝。
狼狈地倒飞出去十几米,张口喷出一道血箭,重重摔在地上。
将坚硬的地面,都砸出了一个浅坑。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那只断裂的手臂,却软绵绵地垂着,胸口更是剧痛无比,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仅仅一招。
一名金丹初期的炼体修士,就被一只看似连妖丹都快碎了的猴妖,一棍砸成了重伤!
全场,死寂。
萧擎天和石敢当,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那只缓缓收回铁棍扛在肩上,还一脸嫌弃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的猴王!
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这……这还是那只抱怨着没香蕉吃的猴子吗?
这一棍的威力,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力量”的理解!
而断崖之上,那原本还在谈笑风生的白衣青年白玉楼和红衣女子红拂,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僵住了。
“这……怎么可能?!”
红拂那双勾魂的媚眼,此刻写满了惊骇。
她看得清清楚楚,刚才那一瞬间,那猴妖身上爆发出的气势,绝对不属于金丹之下!
那股纯粹的,碾压一切的棍意,更是让她都感到了一阵心悸!
白玉楼的脸色,也终于变得凝重起来。
他收起了手中的折扇,死死地盯着猴王,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对!你不是普通的妖王!
你到底是谁?刚才那一棍,也不是你这个境界能用出来的!”
猴王将铁棍扛在肩上,斜着眼睛,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他,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的獠牙。
“你猴爷爷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
它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感受着体内那股酣畅淋漓的力量流转,心中对江北晨的敬畏,又加深了无数倍。
仅仅一招法诀,就让它的战力,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那若是学全了整套《大圣棍法》,岂不是连天都能捅个窟窿?
“看来,我们是小看你了。”
白玉楼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不过,你以为,凭你这点微末道行,就能在我们面前猖狂吗?红拂师妹!”
“咯咯,师兄放心,这泼猴,交给我了。”
红拂娇笑一声,莲步轻移,从白玉楼身后走了出来。
她看着猴王,眼中虽然还带着忌惮,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猎人看到珍奇猎物时的兴奋与贪婪。
“好一只凶悍的猴儿,姐姐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把你抓回去,抽了你的妖魂,炼成魂幡,一定会很有趣的。”
她说话间,那缠绕在指尖的,若有若无的红色丝线,忽然光芒大放,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延伸,交织。
只是眨眼之间,一张由无数红色丝线构成的,铺天盖地的巨网便已成型,朝着猴王,当头罩下!
那红网之上,流转着诡异的乌光,每一根丝线,都散发着能割裂神魂的锋锐气息。
“雕虫小技!”
猴王冷哼一声,手中的铁棍,再次挥舞起来。
这一次,不再是霸道的横扫,而是化作了漫天的棍影,舞得密不透风,如同一个黑色的圆球,将自己护在其中。
“叮叮叮叮——!”
无数清脆的,如同雨打笆蕉般的声音,密集地响起。
那看似无坚不摧的红色丝线,在碰到铁棍的瞬间,便被一一弹开,竟是无法寸进分毫!
“有点门道!”红拂见状,非但不惊,反而笑得更加妩媚,“不过,姐姐的‘情丝绕’,可不是这么好破的!”
她双手猛然结印,口中轻叱一声:“缠!”
那张被弹开的红色巨网,忽然化整为零,变成了成千上万条细小的红色丝线!
如同有了灵性的毒蛇,不再与猴王的铁棍硬碰。
而是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朝着猴王,以及他身后的萧擎天等人,缠绕而去!
猴王脸色一变,它能护住自己,却护不住身后那么多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暴喝,从猴王身后响起。
“撼山!”
刚刚突破宗师的石敢当,双目圆睁,体内的真元,毫无保留地爆发。
他脚下猛地一跺,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天而起,竟是主动迎向了那些袭向龙组众人的红色丝线。
他没有用他那柄巨大的战斧,而是直接挥动了拳头!
他那砂锅大的拳头之上,土黄色的真元,凝聚成了厚重的岩石铠甲。
一拳轰出,带着一股厚重无匹,仿佛能撼动山岳的气势!
“砰!”
石敢当的拳头,与数十根红色丝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石敢当发出了一声闷哼,整个人从半空中跌落,他的拳头上出现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淋漓!
“这鬼东西,好锋利!”石敢当甩了甩手,脸上写满了骇然。
他感觉,自己轰中的,不是丝线,而是一柄柄无形的利刃!
“宗师?呵呵,蝼蚁的反抗,真是可笑。”
红拂冷笑一声,屈指一弹,更多的红色丝线,铺天盖地而来,目标直指受伤的石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