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嗡——!!!!”
一声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又仿佛响彻在每个人灵魂深处的,高亢入云的剑鸣,毫无征兆地,从蜀山深处爆发!
下一秒!
一道肉眼可见的,宽达百米的白色剑气狂潮,如同决堤的天河,撕裂了笼罩山脉的浓雾,带着斩灭一切的无上威势,朝着军事基地的方向,席卷而来!
那剑气所过之处,空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地面被犁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沟壑!
“敌袭!!!”
“开启最高级能量护盾!!!”
基地内,瞬间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和指挥官声嘶力竭的咆哮!
停机坪上,石敢当这位半步宗师,在感受到那股剑气狂潮的瞬间,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在那股煌煌天威般的剑意面前,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就如同一只蝼蚁!
他想动,想逃,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那股恐怖的剑意,死死地锁定,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他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绝望和恐惧!
死定了!
在这一剑之下,整个基地,连同里面的上万名战士,都将化为齑粉!
公输岩和秦月,更是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瘫软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淡漠的声音,在他们耳边,轻轻响起。
“来的好!”
众人骇然回头。
只见江北晨,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前。
他依旧是那副双手插袋,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眼前那足以毁天灭地的剑气狂潮,不过是一阵拂面的微风。
他看着那道以超音速席卷而来的白色剑河,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右手。
四块朴实无华的玉佩,从他的掌心,飞射而出!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四象阵盘,在空中滴溜溜一转,瞬间化作四道流光,占据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一个巨大无比,笼罩了整个军事基地的,半透明的金色光罩,轰然成型!
光罩之上,四圣兽的虚影,仰天咆哮,散发着镇压天地的无上威严!
下一瞬!
那道足以将一座山峰都夷为平地的恐怖剑气狂潮,狠狠地,撞在了金色的光罩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山崩地裂的巨响。
那道凶戾滔天的剑河,在触碰到金色光罩的瞬间,就象是春日里的冰雪,遇到了最炽烈的骄阳。
无声无息地,消融了。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天地间,恢复了寂静。
只有那道从蜀山深处,一直延伸到基地前方的,深不见底的恐怖剑痕,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石敢当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呆呆地看着前方那个清瘦的背影,眼神中,所有的怀疑、不屑、傲慢,都在瞬间,被击得粉碎!
剩下的,只有如同仰望神明般的,无尽的震撼与恐惧!
江北晨缓缓收回右手,四象阵盘化作流光,飞回他的掌心。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了重重迷雾,望向了那座充满了未知与神秘的蜀山深处,嘴角,勾起了一抹饶有兴致的弧度。
基地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象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警报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剩下风声呜咽,吹过那道深不见底的巨大剑痕,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
石敢当瘫坐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看着前方那个单薄的背影,感觉自己一辈子的世界观,都在刚才那一瞬间,被彻底轰成了碎片。
那是什么?
那可是从蜀山深处爆发出的,连现代最尖端的能量探测仪都直接爆表的恐怖剑气!
别说是他这个半步宗师,就算是真正的宗师强者,面对这煌煌天威,也只有化为飞灰的下场!
可就是这样的一击,却被眼前这个年轻人,随手扔出四个玉佩,轻描淡写地……就给抹平了?
“神……神迹……”公输岩嘴唇哆嗦着,他看着江北晨收回掌心的四象阵盘,那眼神,已经不是狂热,而是虔诚,是凡人仰望行走于人间的神只时,最本能的敬畏。
秦月扶了扶差点滑落的眼镜,镜片下的那双智慧理性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迷茫和混乱。
她引以为傲的数据分析能力,在大脑中疯狂运转,试图构建一个合理的模型来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
结果是——计算模块过载,大脑一片空白。
“一座天然的上古剑冢?”
江北晨没有理会身后三人的石化状态,他的目光,穿透了数十里的空间,落在了那座云雾缭绕的蜀山主峰上。
他能感觉到,那山体之内,蕴藏着亿万道精纯至极的剑气。
这些剑气,有的锋锐,有的霸道,有的阴柔,有的浩然,它们相互纠缠,相互碰撞,历经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岁月,才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封闭的剑气循环生态。
刚才那一道剑气狂潮,不过是这个生态系统,在受到灵气潮汐引动后,一次无意识的“呼吸”罢了。
一个呼吸,便有如此威力。
那剑冢的真正内核,又该是何等景象?
江北晨的心头,竟生出了一丝久违的……期待。
“前辈……我们……”石敢当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江北晨身后,腰杆不自觉地弯了下去,语气中充满了从未有过的躬敬和……胆怯。
“走吧,进去看看。”江北晨迈开脚步,朝着那道剑痕延伸的方向,悠然走去。
那姿态,不象去闯什么龙潭虎穴,倒象是去逛自家的后花园。
石敢当三人连忙跟上,亦步亦趋,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行人沿着那道恐怖的剑痕,朝着蜀山深处前进。
越是靠近,空气中的庚金之气就越是浓郁,到最后,几乎化作了实质的白色雾气。锋锐的剑意无处不在,切割着众人的护体真气,发出“嗤嗤”的轻响。
石敢当运起全身功力,才勉强护住心脉,公输岩和秦月更是脸色发白,若不是石敢当分出一部分真气护着他们,恐怕早已被这无形的剑意,切割得遍体鳞伤。
反观走在最前面的江北晨,他依旧是那副双手插袋的悠闲模样,那些足以割裂钢铁的剑意,在靠近他身体三尺范围时,便如同温顺的绵羊,自动分开,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万法不侵!
石敢当的脑海中,冒出了这个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词汇,心中对江北晨的敬畏,又加深了数分。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一片被浓雾笼罩的山谷时,江北晨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出来吧。”他头也没回,淡淡地说道,“躲躲藏藏的,跟老鼠一样,不嫌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