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得很小心翼翼。
昨天发生的事情,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徒手按停跑车。
一巴掌,就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安少,跪地求饶。
这一切,都超出了她二十年来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她甚至晚上做梦,都梦到江北晨变成了超人,在天上飞来飞去。
江南曦也一脸紧张地看着江北晨,显然这也是她想问的。
她虽然知道自己的哥哥,失踪五年后回来,变得很厉害。
但她没想到,会厉害到这种程度。
江北晨看着两女那充满了好奇与忐忑的眼睛,沉吟了片刻。
告诉她们,自己是仙帝转世?
恐怕会把她们吓到。
他想了想,决定用一种她们比较容易接受的方式来解释。
“算是吧。”
他点了点头,“我失踪那五年,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拜了一位很厉害的师父,学了点……强身健体的本事。”
这个解释,半真半假。
“很远的地方?是哪里啊?”
江南曦好奇地追问道,“国外吗?是传说中的特种兵训练营吗?”
她开始脑补各种电影里的情节。
“比那更远。”江北晨摇了摇头,他指了指天花板。
“天上?”王语嫣下意识地接了一句,随即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荒谬,脸上一红。
“差不多吧。”江北晨笑了笑,没有再多解释。
他越是这样故作神秘,两女的好奇心就越重。
不过,有了这个“世外高人弟子”的身份作为铺垫,她们对于江北晨的种种神奇表现,总算是有了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心里的那种疏远感和恐惧感,也淡了许多。
气氛,重新变得轻松了起来。
“哥,那你师父是不是白胡子老爷爷?住在山洞里?只吃露水和野果?”
江南曦的想象力,天马行空。
江北晨想了想自己那几位同样是仙帝境界,没事就喜欢凑在一起喝酒吃肉,吹牛打屁的损友,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我师父……不留胡子,也不住山洞。
他比较喜欢吃烤肉,尤其是烤龙翅。”
“噗——”王语嫣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豆浆,差点没喷出来。
烤龙翅?
晨哥也太会开玩笑了!
江南曦也是笑得花枝乱颤:“哥,你真幽默!还烤龙翅呢,你怎么不说你会飞啊?”
江北晨看着她们开心的样子,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有些事情,说出来,她们也不会信。
一顿早饭,就在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
吃完饭,江南曦和王语嫣要去上课,江北晨则准备按照昨晚的计划,去将那几件布阵的材料,弄到手。
“哥,你今天要去哪啊?”临走前,江南曦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去逛逛,买点东西。”
“买什么啊?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上午没课!”江南曦立刻说道。
“不用了。”江北晨摇了摇头,“我去的地方,你可能不太感兴趣。”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妹妹,江北晨刚准备离开。
他的脚步,忽然一顿。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望向了食堂门口的方向。
那里,正有一个穿着黑色练功服,身材挺拔,眼神锐利如鹰的男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个男人,没有看任何人。
他的目光,从一开始,就死死地,锁定在了江北晨的身上。
那是一种,猎人,在看待猎物的眼神。
充满了,侵略性,和毫不掩饰的杀意。
周围的学生,来来往往,却仿佛没有人,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就象一柄出鞘的利剑,静静地立在那里,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江北晨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地球上的后天巅峰?
而且,不是那种靠药物和时间堆积起来的绣花枕头。
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身上的煞气,浓郁得几乎要化为实质。
“有意思。”
江北晨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看来,这就是毕家请来的‘高手’了。”
他没有丝毫躲避,迈开步子,径直地,朝着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阿鹰站在那里,象一棵扎根于水泥地里的孤松。
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经过千锤百炼,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的眼神,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武器,据说能让最悍不畏死的亡命徒心胆俱裂。
十年饮冰,十年杀人,他从尸山血海中一步步爬到后天巅峰,距离那传说中的先天之境,只差临门一脚。
他是毕家豢养的最锋利的刀,是鬼叔最得意的弟子。
他的一生,都在与人争斗,与天争命。
他见过的所谓高手,车载斗量,但从未有一人,能象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样,给他一种如此怪异的感觉。
对方身上,没有任何习武之人应有的气血波动,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劲流转。
看起来,就象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甚至因为长期缺乏锻炼而显得有些文弱。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站在那里,就仿佛成了这片天地的中心。
周围嘈杂的人声,流动的空气,都好似主动绕开了他。
这是一种道不明说不清的,源于战斗本能的直觉。
阿鹰微微眯起了眼睛,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朝着江北晨直刺而去。
寻常武者,在这种气势的压迫下,恐怕连站都站不稳。
然而,江北晨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停下。
两人的距离,不足三尺。
江北晨甚至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目光是纯粹的俯视。
“你就是毕家找来的?”江北晨开口,语气平淡得象是在问路。
阿鹰的瞳孔,微微一缩。
对方不仅没有被他的杀气影响,反而一语道破了他的来历。
他压下心中的那丝惊异,声音沙哑地开口:“小子,你很狂。但是,狂,是需要本钱的。”
“毕少和安少,让我来送你上路。”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猎人对猎物的审判,“看在你年纪轻轻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自断四肢,我留你一口气。”
他自信,凭自己后天巅峰的实力,捏死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不了多少。
昨晚刀疤那群废物,在他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江北晨闻言,忽然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却让阿鹰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江北晨看着他,象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以为,他们会找来什么象样点的东西。结果,还是只蝼蚁。”
“你找死!”
阿鹰勃然大怒!
他纵横地下世界十馀年,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一股狂暴的气劲,从他体内轰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