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涛跪在地上,身体因为剧痛和无尽的羞辱,剧烈地颤斗着。
他想站起来,想反抗,想把眼前这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可是,他做不到。
那只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仿佛一座无法撼动的神山,将他死死地钉在原地
他甚至能感觉到,只要对方愿意,只需要轻轻一捏,他的整个肩膀,连同半个身子,都会被瞬间捏成一滩肉泥!
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愤怒与尊严!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好象踢到了一块,他根本惹不起的铁板!
“哥!”
“北晨哥哥!”
就在这时,两道清脆又带着焦急的声音响起。
江南曦和王语嫣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当她们看到跪在地上的安全涛,以及按着他肩膀,神情冷漠的江北晨时,两女的脸色,都瞬间变得煞白!
她们刚才在不远处,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只是被人群挡住了,看不真切。
现在看到这一幕,江南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又是这样!
哥哥又跟人起冲突了!
而且对方,看那辆骚包的跑车,就知道身份不凡!
“哥!你……你快放手啊!会出事的!”江南曦急得快哭了,她跑上前,想要拉开江北晨的手。
江北晨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的冰冷,瞬间化为了一丝柔和。
他松开了按在安全涛肩膀上的手。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今天,断你一肩,是为教训。”
“下一次。”
“就不是断一肩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拉起妹妹的手,看也没看周围那些目定口呆的学生,转身离去。
“哥……”江南曦被他拉着,一步三回头,脸上写满了担忧。
王语嫣也连忙跟了上去,看向江北晨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直到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林荫道的尽头。
那股压在所有人头顶的恐怖气息,才缓缓散去。
安全涛这才感觉自己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捂着自己那已经失去知觉,剧痛无比的肩膀,一张脸因为愤怒和屈辱,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死死地盯着江北晨离去的方向,眼中迸射出怨毒无比的光芒。
“我不管你是谁!”
“我安全涛发誓!”
“不把你碎尸万段,我誓不为人!”
他嘶吼着,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给我查个人!京城大学的!”
夜幕下的京城,被无数霓虹灯点缀得如同一个巨大的琉璃之城。
“飞天”会所,京城最顶级的私人俱乐部之一,只有手持白金会员卡的内核权贵,才有资格踏入。
此刻,在会所最顶层,一间装修极尽奢华的包厢内,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
安全涛赤裸着上身,肩膀处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他面前的水晶桌上,摆满了价格昂贵的洋酒,但他却一杯未动。
他的那辆凹陷的兰博基尼,就停在楼下的专属车库里。
“安少,查到了。”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神情精悍的中年男人,躬敬地走了进来,将一份文档递到了安全涛面前。
安全涛一把抓过文档,粗暴地翻开。
文档上的信息,很简单。
江北晨。
男,十九岁。
籍贯:金陵市。
家庭背景:金陵江家。
一个……早已没落的小家族。
其父江长风,一年前因意外成为植物人,最近才离奇苏醒。
其母李翠兰,普通家庭主妇。
妹妹江南曦,京城大学新生。
履历上,一片空白。
五年前,此人离奇失踪,音频全无。
数天前,突然返回金陵,随后便与妹妹一同前来京城入学。
“没了?”
安全涛将文档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就这些?”
“一个金陵来的土包子?一个破落户的儿子?”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穷小子,竟然敢在京城大学,让他安全涛当众下跪?
这比被一个同等级别的对手击败,还要让他感到羞辱一万倍!
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根本没把他安家放在眼里!
“是的,安少。”
中年男人低着头,“我们动用了所有关系,查到的就只有这些。
这个人就象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那失踪的五年,没有任何记录,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安全涛咀嚼着这四个字,脸上的表情愈发狰狞。
他不在乎那五年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一个他眼中的蝼蚁,爬到了他的头上,拉了一泡屎!
这个仇,要是不报,他安全涛以后在京城这个圈子里,还怎么混?
“行了,你下去吧。”安全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中年男人躬身退下。
包厢内,重新恢复了死寂。
安全涛拿起一瓶价值数十万的皇家礼炮,连杯子都懒得用,直接对着瓶口,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入胃里,象是一团火在烧,却丝毫无法浇灭他心中的怒火。
“妈的!”
他将酒瓶重重地砸在地上,名贵的威士忌流了一地。
就在这时。
包厢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定制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斯文儒雅的年轻人,缓缓走了进来。
他手里,还端着一个精致的围棋棋盘。
“怎么?谁又惹我们安大少生这么大的气?”
年轻人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将棋盘放在了另一张桌子上,自顾自地开始摆放棋子。
他叫毕云涛,同样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毕家的内核子弟。
与安全涛的张扬跋扈不同,毕云涛向来以心思缜密,手段阴狠着称。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在京城的年轻一辈中,几乎是无往不利。
“云涛,你来了。”
看到毕云涛,安全涛眼中的暴戾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你看看这个!”他将那份文档,扔了过去。
毕云涛没有立刻去看,他慢条斯理地摆好棋局,然后才拿起文档,细细地看了起来。
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
“就因为这个,把你气成这样?”
毕云涛放下文档,捻起一枚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嗒”声。
“什么叫就因为这个?”
安全涛猛地站了起来,因为激动,牵动了肩膀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让老子在学校里跪下了!
当着几百个人的面!老子的脸,都他妈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