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骨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闷而响亮。
整个店铺,瞬间安静了一瞬。
所有还在哀嚎的黑衣壮汉,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呻吟。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那位在金陵市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的家主……
跪下了!
就这么,被人按着肩膀,硬生生地,给按得跪下了!
这一跪,跪碎的,不仅仅是陈天泽的膝盖骨。
更是整个陈家的尊严!
“爸!!”
躺在地上的陈天豪,目眦欲裂!
他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幕!
他的父亲,在他心中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竟然就这么跪在了一个杂种的面前!
“杂种!你敢辱我父亲!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陈天豪挣扎著,想要爬起来。
江北晨没有理会他的咆哮。
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陈天泽。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天泽跪在地上,冷汗和泪水混杂在一起,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彻底怕了。
尊严,骨气,在绝对的力量和痛苦面前,一文不值。
“很简单。”
江北晨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这家店,以后就是我的了。”
他指了指王诚如。
“以后你陈家的人,不准踏入这里半步,更不准找他的麻烦。”
瘫在地上的王诚如身体一震,看向江北晨。
陈天泽没有任何尤豫,疯狂点头。
“是……是!我保证!我陈家以后绕着这里走!”
“第二。”
江北晨的手指,指向了躺在地上还在咒骂的陈天豪。
“他,刚才说,要把我剁成肉酱。”
陈天泽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犬子无知!犬子无知!
您大人有大量,饶他一命!我愿意赔偿!多少钱都可以!一个亿!十个亿!只要您开口!”
他开始疯狂地磕头。
地面,很快就被他磕出了一片血迹。
江北晨摇了摇头。
“我看起来,象是缺钱的人吗?”
他迈开脚步,走到了陈天豪的面前。
陈天豪脸上的怨毒,变成了恐惧。
“你……你要干什么?你敢动我,陈家不会放过你的!”
江北晨蹲了下来。
他看着陈天豪。
“下辈子,记得把嘴巴放干净一点。”
话音落下。
他伸出手,在陈天豪的脖子上,轻轻一捏。
“咔嚓。”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陈天豪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他的头,无力地歪向了一边。
生机,彻底断绝。
陈天泽看着自己儿子的尸体,整个人都傻了。
几秒钟后。
“啊——!!”
一声悲痛到极点的嘶吼,从他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豪儿!我的豪儿!!”
他象是疯了一样,朝着江北晨扑了过去!
“我跟你拼了!!”
江北晨站起身,看都没看他一眼。
只是随意地,一脚踹出。
“砰!”
陈天泽的身体,象是破麻袋一样,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柜台上,将坚实的红木柜台都砸得粉碎。
他喷出一大口血,挣扎了两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金陵陈家家主,陈天泽。
死。
整个店铺,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傻了。
说杀就杀!
没有丝毫的尤豫!
那可是陈家的家主和继承人啊!
就这么……没了?
江北晨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走到王诚如的面前。
“王爷爷,陈家除了他这一脉,还有什么人吗?”
王诚如被吓得魂不附体,听到问话,浑身一个激灵,结结巴巴地回答。
“有……有……陈家主还有一个弟弟……叫陈天河……是陈家二房……一直被陈天泽打压,没什么实权……”
“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有!有!”
王诚如连忙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颤斗着双手,调出了一个号码。
江北晨拿过手机,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王老板?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我大哥又……”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儒雅和疲惫的中年男声。
“陈天河?”
江北晨淡淡地开口。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愣了一下。
“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金陵陈家的家主。”
“陈天泽和陈天豪,都死了。”
“我给你半个小时,带人来这里,处理干净。”
说完。
江北晨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还给了王诚如。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那两个锦盒上。
他没有说话。
他就那样看着。
瘫软在地的王诚如,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活了一辈子,见过大风大浪。
见过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也见过心狠手辣的亡命徒。
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像江北晨这样的存在!
杀人。
就象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而且杀的,还是金陵陈家的家主和继承人!
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可以形容的了。
这是疯子!
一个拥有着神魔般力量的疯子!
王诚如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
他能感觉到,那个年轻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怀里的锦盒上。
这两个锦盒,是他王家守护得宝贝有缘者得之。
“这东西,能送给我吗?”
江北晨的声音响起,很平静,象是在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诚如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送给他?
自己敢说一个“不”字吗?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摇头,下一秒,自己的脖子就会象陈天豪那样,被轻易地捏断!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他和江北晨的父亲是很好的朋友,属于忘年交。
他也常常带着自己的孙女王语嫣,去找小北晨玩。
两个孩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还曾开玩笑说,以后要让语嫣嫁给北晨。
可是后来……
江北晨突然人间蒸发,一消失就是五年!
音频彻底断绝。
如今一出现,简直跟变了个人一样,让他感到陌生!
这些记忆,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可再深厚的交情,再久远的记忆,也抵不过眼前这血淋淋的现实!
眼前这个人,是江北晨。
但又好象不是那个记忆中的孩子了。
更何况,今天这场滔天大祸,本就是因他而起。
江北晨,某种意义上,是救了他。
虽然这拯救的方式,让他肝胆俱裂。
“能!当然能!”
王诚如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点头。
他生怕自己回答得慢了一点。
“江……江少,您喜欢,就……就拿去!这是……是它该有的归宿!”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王爷爷,你不必如此!我还是那个江北晨!
他也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说的再多,今天发生得事,肯定让这些凡人一时间接受不了!
他已经能感受到,从锦盒内部,渗透出的那股精纯至极的灵气!
这股灵气,让他干涸的丹田,都产生了一丝渴望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