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抹笑容,再一次浮现在江北晨脸上的时候!
那瘫软在地上,已经吓得屎尿齐流的江镇、叶蓉、江北龙三人,灵魂,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地攥住了!
要炸了!
他们的灵魂,要被活生生捏爆了!
恐惧!
是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最极致的恐惧!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亲眼看到了,季家,这个在金陵城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顶级豪门!
是如何在这个他们曾经视作废物的孙子面前,土崩瓦解的!
后天武者?
一巴掌!
十几把手枪?
凌空一握,拧成废铁!
季家家主季天雄?
那个跺一跺脚,整个金陵都要抖三抖的枭雄人物!
此刻!
就跪在那里!
双腿尽废!象一条真正的死狗!
不!
连狗都不如!
那哀嚎,那求饶,那磕得血肉模糊的额头!
这一切的一切!
都象是一幅幅最恐怖的画面,用最滚烫的烙铁,狠狠地烙印在了他们的脑海深处!
永生永世,都无法磨灭!
完了!
彻底完了!
江镇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老脸,此刻白得象是一张纸。
他的身体,筛糠一般地抖动着,幅度之大,甚至能听到骨头在咯咯作响!
一股骚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流淌了一地。
腥臊!
恶臭!
混杂着大厅里浓郁的血腥味,形成了一种让人闻之欲呕的,地狱般的味道!
可现在!
谁还在乎这个?!
江镇的嘴唇,哆哆嗦嗦地蠕动着,他想求饶,他想说点什么。
可是!
他的喉咙里,象是被灌满了水泥!
干涩!
僵硬!
连一个最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看着那个带着玩味笑容,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的身影!
不!
那不是人!
那是一个魔鬼!
一个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专门索命的魔鬼!
江北晨的脚步,很慢。
每一步,都象是踩在了所有江家人的心脏上!
咚!
咚!
咚!
沉重!压抑!让人窒息!
终于!
他在江镇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瘫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的老人。
这个,他血缘上的,爷爷!
“爷爷?”
江北晨轻轻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可这声“爷爷”,落在江镇的耳中,却比魔鬼的嘶吼,还要恐怖一万倍!
江镇的身体,猛地一抽!
整个人,几乎要当场吓得昏死过去!
小晨,我是爷爷啊!
“你……你……别乱来啊,不然你爸,也不会同意的!”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句话。
江北晨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我父亲躺在病房生死不知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母亲为了给父亲治病卖光了家里所有东西,你又在哪里?
叶蓉和这个小东西欺辱我母亲的时候,你呢?在哪?
现在响起我父亲了?象你这种是非不分的爷爷,我江北晨不稀罕!
江镇的老脸之上,冷汗、眼泪、鼻涕,混作一团!
他想解释!
他想说一开始自己非常努力的救治你父亲!
想说自己是老糊涂了!
他想说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
可是,他不敢!
在江北晨那双淡漠得,不含一丝一毫感情的眸子注视下,他连一个辩解的字眼,都不敢说出口!
“现在,我回来了。”
江北晨缓缓地,继续说道。
“而你们江家,不敢招惹的季家。”
他伸出手指,懒洋洋地,朝着不远处那如同烂泥一般,跪在地上的季天雄,指了指。
“就在那儿,跪着呢。”
这个刚才还瘫软如泥的老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学着季天雄的样子,开始用力的,一下一下地,对着江北晨,磕起了头!
“北晨!不!江先生!江神仙!”
“是爷爷错了!是爷爷有眼无珠!是爷爷混帐啊!”
“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求求你!看在我们血浓于水的份上,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我们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他一边磕头,一边疯狂地自扇耳光!
啪!啪!啪!
那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大厅里!
然而!
江北晨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
甚至,连那玩味的笑容,都渐渐敛去。
只剩下了,无尽的淡漠。
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跳梁小丑。
“血浓于水?”
他轻轻地咀嚼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了一抹极致的讥讽。
“你不配,提这四个字。”
话音落下!
江北晨缓缓地,转过了身。
他甚至,都懒得再多看这三个已经彻底沦为笑话的亲人一眼。
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今天不杀你们!
“但从今天起。”
他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传遍了整个大厅,落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与江家,恩断义绝。”
“从此,再无半点关系。”
“你们是生是死,是荣是辱,都与我无关。”
说完!
他便不再理会身后那瞬间面如死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的江镇三人。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了那两个,还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季家父子身上!
季天雄!季博长!
父子二人,在接触到江北晨目光的瞬间!
身体,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斗起来!
来了!
来了!
轮到我们了!
他要杀我们了!
季天雄那条被踩碎的右腿,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可这点痛楚,和他此刻心中的恐惧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他刚想开口,继续求饶!
却听到,江北晨那淡漠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可以给你们,一条生路。”
什么?!
生路?!
这五个字,就象是天籁之音!
让身处地狱深渊的季天雄父子,猛地看到了一丝光亮!
季天雄整个人都懵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杀神!这个魔鬼!
竟然……竟然愿意放过我们?!
季博长反应更快,他那条被废掉的手臂,耷拉在一旁,另一只手撑着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声喊道:“大……大爷!您说!您说!”
“只要您能饶了我们父子!您让我们做什么都行!我们给您当牛做马!当狗!当什么都行啊!”
江北晨的目光,扫过这对狼狈不堪的父子。
“当牛做马?”
他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们,还不配。”
一句话!
让刚刚燃起一丝希望的季家父子,心脏又瞬间沉入了谷底!
“我们,已经退出江家了。”
江北晨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缺个住的地方。”
什么?!
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