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养心殿侧殿。
烛火通明,彻夜未熄。当朝皇帝夏鸿与护国大将军苏战天对坐于棋盘两侧,手边清茶已换过数次,却无人去动。
苏战天须发皆白,面容却红润如婴儿,身形并不魁悟,甚至有些清瘦,但坐在那里,便仿佛与周遭天地融为一体,呼吸间隐有风雷之声暗合,正是踏入陆地神仙境,寿元绵长,返璞归真的像征。
他目光平静,看着棋盘上错综复杂的局势,缓缓落下一子。
“陛下,棋局如朝局,看似纷乱,实则自有脉络。”苏战天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老臣闭关这些年,外面倒是热闹得很。”
夏鸿看着棋盘,没有立即落子,叹了口气:“老将军,朕这几个儿子,没一个让朕省心的。老大骄横,老三暴戾,老四……唉,如今连老八,都变得让朕看不透了。”他将近日关于八皇子夏玄的种种异常,以及自己的猜测,简略说了一遍。
苏战静静地坐着,将夏皇夏鸿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淅地捕捉到。
夏皇的讲述在他耳边回荡,然而他的内心却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泛起丝毫涟漪。
然而,当夏皇提及碧波湖那一道精纯剑气时,苏战天那原本浑浊的眼眸深处,突然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讶异。
这丝讶异如同夜空中的流星,转瞬即逝,但却被敏锐的夏皇捕捉到了。
紧接着,夏皇又提到了可能存在的、超越宗师境的强者,苏战天的眉头微微一皱,那丝讶异在他眼中变得更加明显了一些。
“剑气凝而不散,一击毙命,意在震慑而非张扬……”苏战天指尖摩挲着一枚温润的黑子,“此等剑道,已近乎于‘道’。非大宗师中的佼佼者不可为。八殿下身边能有此人,确实出乎意料。”
他抬起眼,看向夏皇:“陛下是担心,八殿下心有怨怼,其志非小,恐成大患?”
夏皇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朕确有担心,但更多的,是愧疚与……一丝期望。天佛寺之事,是朕亏欠了他。若他真有能力,这江山,未必不能托付。只是,他这般隐藏,朕心难安。”
苏战天了然。
皇帝既希望儿子成才,又忌惮儿子脱离掌控,这是帝王通病。
“陛下,”苏战天缓缓道,“老臣以为,观其行,胜于猜其心。八殿下至今,可曾做过危害社稷、屠戮百姓之事?可曾主动挑起兄弟阋墙?反是屡遭暗算,被动反击。他隐藏力量,在如今这局势下,或许是自保的无奈之举,亦是……智者所为。”
他顿了顿,声音微沉:“至于其志,若他真有匡扶社稷之能,带领大夏走向更强,纵有些许心思手段,又如何?我辈武人,但求问心无愧,利国利民而已。总好过某些只知争权夺利,罔顾江山社稷之辈。”
这番话,说得可谓直白,也表明了苏战天的态度——他更看重能力与结果,对过程手段,相对宽容。尤其是,夏玄展现出的潜力,已然值得他重视。
夏皇目光闪动,显然在权衡。
苏战天的态度,极大影响了他的判断。一位陆地神仙的意见,重若千钧。
“那老将军以为,苏家与老八的婚事……”夏鸿试探道。
苏战天淡然一笑:“儿孙自有儿孙福。清雪那丫头,自有其慧眼与决断。若八殿下真乃潜龙,此姻缘便是我苏家与大夏之幸。若其不堪,老夫尚在,总不会让自家孙女受了委屈便是。”
这话既给了皇帝面子,也保留了苏家的主动权与底气。
两位老人又对弈片刻,交谈了些关于北疆军务、江湖动向的琐事,直至东方既白,苏战天才起身告辞。
他离开皇宫时,并未掩饰行踪。
于是就在这个夜晚,作为陆地神仙境已经好些年不问世事的护国大将军苏战天,竟突然地进入了皇宫,而且还与陛下进行了一整晚的长谈!这个消息就象长了翅膀一样,以惊人的速度在顶层权贵的圈子里迅速传播开来……
人们对此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和传言四起。
有人说苏战天是为了国家大事而来,有人则认为他可能有什么重要的情报要向陛下禀报。更有甚者,猜测苏战天是否与碧波湖事件有关,毕竟那可是近期引起轩然大波的事件。
这个消息所引发的震动,甚至比碧波湖事件还要剧烈!毕竟,苏战天作为护国大将军又是陆地神仙境,大夏皇朝战力天花板,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而他夜入皇宫,与陛下彻夜长谈,这无疑是一件极其重大的事情。
一时间,整个顶层权贵的圈子都被这个消息搅得沸沸扬扬,人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更多的消息和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