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坦然受了这一礼，他拍了拍墨寒的肩膀，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
“你能明白就好。”
他看了一眼满地的碎石，对门口招了招手。
立刻有几名秦家的下人快步走入，他们动作麻利，不过短短几分钟，就将一地的碎石清理干净。
并且又从库房中搬运来一块崭新的、一模一样的玄金石，重新矗立在练功房中央。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安静高效，彰显着世家的底蕴与规矩。
墨寒看着这一切，心中对秦家的实力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秦鹤等到下人退去，才重新开口，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墨小兄弟，暗劲是我个人的‘道’，并不具备普适性。
但有一种方法，却是所有武者提升招式威力的不二法门，那就是对真气的精炼。”
“精炼？”
墨寒眼中光芒一闪，立刻抓住了关键词。
这又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他聚精会神，不敢错过任何一个字。
“不错。”
秦鹤赞许地点点头。
“你之前将水属性真气强行凝聚成剑气，我将其比作将江河冻成浮冰。”
“那是一种外门汉粗糙的凝聚，力量涣散，外强中干。”
“而真正的精炼，是将真气的每一份力量，都凝聚到极致，不浪费分毫！”
秦鹤再次走到了那块崭新的玄金石数十米前，手中的制式长剑随意地抬起。
这一次，他没有催动任何暗劲，只是单纯地将体内的水属性真气，灌注到剑身之上。
没有惊人的气势，没有璀璨的光芒。
那柄普通的精钢长剑，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
但墨寒却敏锐地感觉到，一股极致凝练的力量，正在剑锋之上汇聚。
随后，秦鹤轻描淡写地一剑挥出。
嗤。
一道无声无息的剑气，从剑尖飞出。
它没有颜色，没有形状，甚至没有带起一丝风声，就那么静静地、平稳地划过数米的距离，印在了玄金石之上。
没有声音。
没有裂纹。
一切都静悄悄的。
墨寒屏住呼吸，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块巨石。
下一秒，让他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那块高达三米的玄金石，从中间的位置，出现了一道细如发丝的横线。
紧接着，在重力的作用下，玄金石的上半部分，沿着那道横线，缓缓地、平稳地向一侧滑落。
咚！
一声闷响，半块巨石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而剩下的一半，依旧稳稳地立在原地。
那道切口，平滑如镜，光可鉴人！
一分为二！
墨寒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这……这怎么可能！
眼前这一剑，是神乎其技的控制！是对力量运用到极致的体现！
“看明白了吗？”
秦鹤收剑而立，气定神闲。
“如果说你之前的做法，是把滔滔江水冻成一块浮冰去砸石头。”
“那么我刚才这一剑，就是将滔滔江水，精炼凝聚成一道高压水流。”
“我与你消耗的真气一样多。但其造成的破坏力，却是天差地别。”
高压水流……
这个比喻，瞬间点醒了墨寒。
他彻底懂了！
他之前的做法，错在形态，更错在本质！
真气的威力，不在于量，而在于“质”！
在于其真气操控的程度！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秦叔！”
墨寒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激动。
“真气无形无相，那是不是说，只要控制力足够，就能将它凝聚成任何想要的形态？”
秦鹤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欣赏笑容。
“哈哈哈！墨小兄弟，你这问题问的好啊！”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秦鹤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体内的水系真气缓缓涌出。
真气在他的掌心之上，开始盘旋、凝聚、变化。
一条通体由蓝色水流构成的迷你小龙，渐渐成型。
它鳞甲分明，龙须飘荡，在秦鹤的周身盘旋飞舞，活灵活现，散发着一股灵动而又危险的气息。
“这是”
墨寒看得目不转睛，心神激荡。
“这是另一种复杂的真气运用叫做真气化形。”
秦鹤手掌一握，那条水龙便化作点点蓝光消散。
“实战之中也是，妙用无穷。”
“在你没有兵器时以指代剑，用真气精炼出剑锋，或凝聚成任何兵刃。”
“不过要注意，此法凝聚的兵刃越大、越凝实，消耗就越大。”
他顿了顿，随后又回到了精炼的话题。
“现在我主要给你讲解精炼，化形和其他运用今后在讲给你。”
“精炼的最高境界，名为‘真气化丝’，而能达到“真气化丝”的无不是在一顶一的怪物。”
“将真气凝练成纤细的丝线，威力与隐蔽性成几十倍的上涨。那才是真正的顶尖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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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气化丝！
这四个字，像是一颗种子，深深地埋入了墨寒的心底，让他对武道的向往，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秦叔您……能做到吗？”
墨寒忍不住问道。
秦鹤坦然地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丝毫尴尬，反而带着一丝自省。
“做不到。武道一途，浩瀚无垠，人的精力终究有限。”
“我这些年，将大部分心神都放在了武学境界的突破上了。”
“对于精炼的钻研有些不足，距离‘真气化丝’的境界，还差得远。”
这番话，非但没有降低秦鹤在墨寒心中的形象，反而让他愈发高大起来。
承认自己的不足，这本身就需要极大的勇气与胸襟。
这也让墨寒明白，武道之路，除了境界突破，其中的分支与侧重，同样博大精深。
并非所有人都追求全能，在某一个领域走到极致，同样是无上大道。
这份指点，其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墨寒沉默了片刻，随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玉瓶，递到了秦鹤面前。
“秦叔，大恩不言谢。这份指点，对晚辈而言十分重要，千金不换。”
秦鹤看着玉瓶，有些疑惑：
“这是？”
“破障丹。”
墨寒平静地吐出三个字。
秦鹤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猛地看向墨寒，又看了看那个玉瓶，整个人都愣住了。
“破……破障丹？！”
就是拍卖会上，被苏家以三千六百万天价拍走的那种至宝？
这种丹药，能帮助内劲武者突破瓶颈，价值连城，有价无市！
对于他儿子来说，简直是无价之宝！
“你……你从何处得来此物？”
秦鹤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这东西的珍贵程度，他比谁都清楚。
“机缘巧合所得。”
墨寒没有过多解释。
“此物太过贵重，我不能白收！”
“这样吧，我出钱买下它。一千万，如何？”
“秦叔，我……”
“不必多言！”
秦鹤打断了他，语气不容商量。
“你若不收下，这丹药我便好收下。我秦鹤，从不占小辈的便宜！”
说完，他直接掏出手机，当场就给墨寒转了一千万过去。
看着手机上收到的转账信息，墨寒一阵无奈，只能苦笑着收下了。
“好了，我还有些家族事务要处理，你自己在此好生感悟吧。我就不多留了。”
秦鹤办完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这练功房你随便用，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下人即可。”
说完，他便大笑着，转身离开了练功房。
空旷的练功房内，只剩下墨寒一人。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千万余额，又抬头看了看那块被一分为二的玄金石，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自己的手掌上。
他缓缓闭上双目，沉下心神，开始感受体内真气，开始尝试精炼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