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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又惹了一个(1 / 1)

第422章 又惹了一个

大荒林中部偏东北。

从西北山岗撤离的众人不断疾驰,穿过了重重迷雾,最终抵达了此处的一座僻静的山谷。

先前从工事场逃出的人族与妖族都在此地,被受命护送他们的妖族守卫所看管着,不少人都已经是气喘叶吁的力竭之态,甚至已有人晕厥在地。

毕竟他们都已经被奴役了多日,早就没有了任何力气,之前能爬上山岗一直跑到此处,凭的还是那一抹强烈的求生欲。

但当那股欲望所能爆发的力量用完,身体的虚弱感自然会成倍地反馈回来。

于是,夜寒等人也决定在此就地休息。

毕竟有他父皇在,他们不需要再担心那些遗族将臣追杀而来,休息的时间还是有的。

“先分发口粮,然后救治伤患。”

“是。”

受命的妖将纷纷行动了起来,而那些受伤的妖王及神将也被扶到了平整的山岩上接受救治。

就这样忙碌半晌,整个场面才算是渐渐安静了下来。

此时的夜寒从神将朝仓面前起身,转头看向了妹妹:“朝仓的伤势可严重?”

“伤势不轻,但不会祸及性命,我只能先稳住他的状态,等回去之后再做诊治。”

夜寒听后稍稍点头,随即又重新看向妹妹,想起了她持枪而去的画面眉心微皱:“方才那人族引遗族而去时,你为何忽然冲出去救他?”

正在整理药箱的封阳听到询问后睫毛微颤:“那人族毕竟是因为我们才深陷绝境,我不能眼睁睁看他死在有遗族手中。”

“可若不是父皇出现,你不但救不下他,连自己也活不下去,实在太过冒失了。”

“抱歉,让皇兄跟着担心了。”

夜寒听到妹妹的话,一时间也没了责怪的心思,只是疑惑妹妹一向冰雪聪明,先前在山岗上不会想不到自己救不下那人族才对。

一念及此,夜寒就不由得转头看向了那个坐在不远处的人族。

事实上除了他之外,其他的妖族都在看着那个人族,神将甚至妖王,凝视不断。

而那棵古树下盘坐的人族所表现出的果敢与勇猛,让他此刻即便此时蔚然不动,也显得格外神秘而霸道。

“从将山岗守在三尺青锋之外,到他忽然佯攻杀掉一名遗族将臣,再到他出口嘲讽,引遗族离去,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果敢勇猛之人。”

“不错,若不是此人,我们可能都坚持不到父皇驾临。”

“他方才守山所用的是阵法?”

“是被修改过的阵法,与人族当初在先贤圣地阻拦我们的阵法相似。”

正在此时,夜寒忽然回过了神,因为他发现妹妹正背着药箱,朝着那古树下的人族款款走去。

古树下,季忧听到声响缓缓睁开了眼眸,看向了封阳。

他发现与之前在盛京相见时,这位妖族公主清瘦了很多,原本就纤细无比的腰肢现在看上去就更不堪一握了。

“多谢公主殿下方才出手相救。”季忧见状起身。

“公子毕竟是因我妖族受困,我又怎能坐视不理。”

封阳将手中的药箱放在地下,翻找许久之后象是极其无意地忽然开口:“对了,公子的手臂可好些了?”

季忧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什么手臂?”

“受伤的手臂。”

“我的手臂没有受伤过。”

封阳听后沉默半晌,而后缓缓抬头来:“那以前呢?”

季忧平静地张口:“以前好象也没有过。”

“原来没有过——”

听到这句话,封阳那翻找药瓶的手忽然停了一下,而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其实她对皇兄说谎了,方才之所以冲出去,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人因妖族受难,所以她必须要救。

事实上更大的原因在于,她以为是喜欢的人死而复生了。

从进入大荒林发现尸体,并检查了伤口之后,封阳的心中就一直都有所疑惑。

因为那些尸体上的伤口很象当年鳞牙二族袭杀人族使团时,季忧在妖将束河身上留下的剑伤。

但她知道,季忧的剑道来自于灵剑山,觉得会用此剑的也许很多,说不定是同宗同源,所以并未有过多其他的想法。

直到第二次再见,从他的出剑,到他出言嘲讽,再到他忽然舍命引开遗族,她仿佛幻视了一样,眼前的人一瞬间就变成了季忧。

甚至,连她的尾巴都比她更先一步开始想要摇晃,所以她才会忽然冲出去。

因为自她知道季忧的死讯之后,她就一直都心存遗撼,那一刻再次见到他,这位妖族公主的唯一的念想就是不能再让他死去。

她守诺了,但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长相,其实她心中的不确定要更大于确定,所以她才会问他的手臂。

因为当年在雪域的妖帝城中,关于手臂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对方说自己的手臂从未受伤。

季忧眼看她的眼眸渐渐暗淡,不由得心中一紧,思量半晌后忍不住开口:“公主殿下方才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公子救了我们的族人,另外——也因为公子很象一个我喜欢的人。”

“和我一样的人族么?”

封阳蹲在药箱前轻轻点头:“对,那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族,说来好笑的是,其实我只和他见过三次。”

季忧看着她那漂亮的竖瞳:“只见过三次就喜欢了,看来是个美男子,那和我倒是不一样。”

“不是的。”

“???”

封阳有些怀念地看着眼前的夜色:“其实我们妖族与人族审美有些不同,我们更喜欢粗犷一点的,但他有点象个书生。”

季忧听后一怔:“那还值得喜欢?”

“一开始只是觉得他有些合心意,便渐渐对他有关的事情开始感兴趣了,我们雪域整日大雪复盖,其实是有些无聊的,所以借着我族正在与人族通商的机会,我渐渐开始打听人族的事,那段日子里我听说了很多他的故事,知道他救了很多人,觉得他很厉害,我真正的喜欢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封阳的语气轻柔,凝视着前方的黑夜,好象不是在对眼前的人说,而是在对别人说一样,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

不过有一件事她省略了,而省略的原因是自己也没想明白。

那件事是关于尾巴的,妖族女子的尾巴只有夫君才能看到,她也没想到那人族会这么大胆地要看她尾巴。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就这么给他看了,尽管是隔着衣服。

“那后来再见呢,你告诉他你的心事了?”

封阳回过神后睫毛一颤:“最遗撼的就是我没有告诉过他,他应该一直都不知道我喜欢他,在他心里,我也许只是一个喜欢治病的妖族公主。”

“你不说是因为人族与妖族的关系?”季忧轻声问道。

“我们的族群需要九州的土地便只能和人族对立,我是妖族的公主,我代表的是妖帝一族,虽然我不喜欢战争,但我也不能喜欢一个人族。”

“原来如此。”

封阳此时回过身看着他:“公子可有伤处需要诊治?”

季忧是泥身,一被碰就会露馅的,于是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摇头:“我还好,并未受到什么伤,多谢公主关心。”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做打扰了,告辞。”

“公主慢走。”

封阳看了一眼他那遮掩的十分严实的衣襟,终究没再出声,而是背起药箱,边点边走入了夜色之中。

此时古树之下,季忧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

其实当初在盛京之中遇到的时候,他心中也是有些疑惑的,不明白为何封阳只是见过他一次,期间还隔了这么多年,再来盛京时她还是会喜欢自己。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对方的心路历程原来是这个样子。

红颜祸水,当真是害人匪浅。

想到这里,季忧眼前不禁浮现出她手持长枪守在自己身前,虽然浑身都在颤栗却半步不退的画面。

他若真是另一个人,想必当时便已经喜欢上这勇敢的女子了,然后在听到她已有心上人的时候心中一痛,黯然神伤。

深吸一口气,季忧从古树下悄然离开,而后循着耳边所能听到流水的方向悄然而去。

此时的封阳已经坐到妖族的暂时歇脚的地方,夜寒正在与其他四位少族长闲聊,看着妹妹归来,于是伸手帮她接过了药箱:“那个人族的伤势如何?

“他说他没有受伤。”

“没有?”

夜寒听完后不禁微微一怔:“之前在山岗上的时候,我明明察觉到有一缕气劲落到了他身上的。”

封阳听后沉默许久,而后感受到着裙摆后面的摇晃有些恍惚。

正在此时,山谷之中的传来一阵哀嚎声。

年轻的妖族公主回过神,起身背起药箱:“我去看看人族有没有需要医治的患者。”

既然同意和人族联盟,且对方确实展现出了诚意,夜寒对妹妹的想法并未阻止,而是叫了身边的两个护卫与她一起同去。

随后三人便迈步进入了山谷,便见有个人族的老者正躺在一个年轻人的怀中,眼睛半合著,喘息十分急促。

封阳见状放下药箱,先撑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而后又拿住了他的手腕,摸上了脉搏。

与此同时,那老头仿佛失魂了一样,口中不断念念有词:“孽子,快,快让我见见季公子——”

封阳听后微微一怔,转头看向了那年轻人:“他在说什么?”

“自打被那些鬼东西抓了之后,我老爹就有些神志不清了,见到拿剑救他的都会说是季公子。”

“你们是丰州的?”

“是,我们丰州万和县白杨村的。”

封阳见状的看向那老者:“原来老伯也记得季忧么?

年轻人闻声开口:“我爹说当年丰州分田地的时候,他是亲眼见过季公子的,我说他认错他还不听。”

听到这句话,封阳沉默许久,待到回神之后取出银针,开始给面前的人族老伯疏通气血,并喂他服下一颗润肺的丹药。

接着她便站起了身,眼神轻轻朝着那人族所在的古树一撇,人没见到,却见一道身影从大雾之中匆匆远去。

哗啦,哗啦—

浓雾憧憧的河岸边,没有夜色照亮的大湖就仿佛是一座墨潭,深邃而幽暗。

这是怒江支流所形成的一座湖,水质倒还算是干净。

此时,在湖边的一方青石上,一尊有些开裂的泥人正立于一个较为干燥的地方。

而在其前方,一道金光四溢的神魂正在以灵气鞠水而起,不断地修补着那泥身上的裂痕,随后再将痕迹磨平。

虽然气息和神念恢复过来了,但开裂的肉身却无法自行修复,只能手工修补,毕竟他还要继续寻个地方悟道,若不修补的话,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碎成一片土坷了,而到了那个时候,他的神魂便再也无处安放。

等把所有裂痕修复好,他还稍微以术法凝结了水汽,给自己稍稍修整了一下眉眼。

“终究是先前长得太过精致,以至于几番调整都只有两分象从前,盛世美颜当真不是人力可为。”

季忧如之前那般稍稍后撤,远距离看了一眼,不禁念念有词。

待到泥身稍稍干燥一些,泥身先前的缝隙便不再明显了,季忧的神魂瞬间化成一道光束,入主其眉心,而后无尽玄光从其体内爆发而出。

一瞬之间,这泥人便如同活了一样,化形到了与人一般无二的样子。

季忧晃动了一下手脚,渐渐习惯了那种实感之后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他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远处的浓雾之中,封阳正看着他,藏在发间的耳朵不知在何时已经微微竖起。

其实方才那个神志不清的老伯提醒了她,有时候不能光靠看的,要要靠感觉。

那人的相貌确实不象季忧,可她就是觉得他一定是季忧,因为对方的气质,某一刻的神态像,还因为自己控制不住的尾巴。

所以她想来找他,再来看看清楚,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一幕。

果然,是自己喜欢的人在山岗前拦下了遗族将臣,甚至还企图舍命把遗族引走。

他做的事,就象自己一直从故事里听说的那样,甚至比故事里还值得喜欢。

不过想到这一点后,封阳的睫毛却然有些微湿。

人家都说了不是了,是她自己多事非要刨根问底寻个清楚的。

可寻清楚之后她忽然意识到,人家之所以说不是,其实就是觉得她没必要知道。

就象她刚才讲的那个故事一样,你喜欢人家,人家又不知道,只是见过三次,为什么活着就非得告诉你此时,季忧与她对视间开口:“都这么晚了,公主殿下来此处作甚?”

“有些睡不着,所以来此逛逛。”

“原来是这样——”

季忧确认她应该是看到了,却没料到她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封阳故作轻松地看着他:“我想公子大概是不希望这件事被封阳这种无关紧要的旁人知晓,方才问的时候才会不说,你放心好了,我会将此事忘记的。”

季忧听出了这话中的颤斗,但还是轻轻拱手道:“多谢公主体谅。”

“那我先回了。”

“晚安。”

封阳恬静的向他行礼,而后转身朝着来时方向走去,睫毛颤栗不止。

两个人都假装无事发生,真是默契——

不过刚刚迈出两步步,她的脚步就忽然停了。

此时的她眼眸轻颤着,看着眼前的大雾,就好象看到了当初在盛京的小巷一样。

那天也是这样的,她什么都没说,后来才发现她最遗撼的不是不能喜欢他,是直到他死了,自己都没有告诉他自己喜欢过。

想到这里,封阳忽然忍不住转过了身,脚下倏然用力。

季忧还在原地看着她,见状不禁抬眸,紧接着就感觉到一阵香风拂面。

果然美人恩重难消受,秋波流转最留人。

她若是走了也就真的走了,此时回头当真叫人破防。

季忧轻叹一声,终究还是轻轻伸开了双手,将那扑来的娇柔身躯接到了怀中,胸前圆圆满满弹弹。

若有机会不死,回去还得告诉傲娇鬼,自己又惹了一个。

而这,都t赖匡诚!

不过虽然是这么想的,他的手却忍不住环了过去,贴着她的臀儿,将她柔软的腰肢全都搂抱在怀中,贴的紧实而契合了不少。

而刚刚搂住,他就感觉到怀中的小妖精不由得缩了一下,似是有些惊慌。

其实封阳只是想要抱他一下就松开的,然后告诉他,不管对方如何想,她就是曾喜欢他,然后就此潇洒离开。

但她没想到自己会被抱住,秀发间的耳朵一瞬间便竖的直直的,眼眸圆睁。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因此而挣扎,反而一瞬间就乖巧了。

季忧感受到怀中娇柔的异族公主,沉默许久之后才轻声开口。

“其实关于我还活着的事情,我并非不想告诉你,只是我之所以能回来,是因为立了重誓,而我需要在夜色下破境到神游,才能拿回肉身,这才算是有了个还愿的基础,期间十死无生,所以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告诉别人,于你也是。”

“就如同今日一样,若不是你父亲前来,我怕早已死在这里,而象这样的事情可能还有很多次,不与人说的话,你们就不用再经历一次痛,整个世界就好象我从来都没活过一样。”

封阳缩在他的怀中听着,忽然意识到他是在对自己解释,解释自己为什么骗她。

但他的解释跟自己想的不同,不是觉得她是没必要知道的旁人,而是怕自己再有意外会惹她伤心。

她知道他的死会让自己伤心,他没有避开自己喜欢他的事,没有假装不知。

封阳樱唇微张,眼眸一阵闪铄,多次想抬头看他的表情,但试探许久却始终不敢与他对视。

年轻的妖族公主,前一刻把他当别人时还口口声声都是喜欢的时候,此刻扑进怀里反而害羞了。

不过她不敢动,她的尾巴倒是扑地动得欢快,让她整个人都僵在了一起,拼命控制却也压制不住。

季忧说完话之后见她没有反应,也有些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嗅着封阳那带着体温的雅香沉默不断。

就在此时,他发现了那根晃来晃去的尾巴,以为她是在邀请,于是伸手将其握在了手掌中。

一瞬之间,他就感觉怀里的妖精不但颤了一下还“呜”了一声,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指也忍不住更加用力了几分,才明白是误会了。

不错,这样的事物他也有一根的,有时候不但无法控制,甚至它还能倒反天罡地控制自己。

搂抱半晌,季忧逐渐感觉到怀里的小妖精放松了下来,于是轻轻开口叫了一声封阳。

封阳也知道没办法一直装死,不然就要抱到天亮了,虽然她喜欢,但她皇兄必然不喜,于是鼓起勇气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们明天一早大概就会离去,但我不会跟你们离开,原本是想过完今夜再告别的,但你现在就在这里,我索性就说了。”

封阳终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为何不能一起离开?”

季忧看着她:“我只有留在最浓郁的夜色下才能尽快冲境,也只有神游才能拿回自己的肉体。”

“那我留在这里给公子护道。”

“不要,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就是担心这个所以才谁都没说,你若是听话,明日便跟族人一起离去。”

封阳听到“听话”二字忽然就抿住了嘴,其实她到现在都是懵的,但却从这两个字里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亲近和支配感:“我——我为何要听公子的话。”

季忧心说你都钻到在我怀里了还问为何:“你觉得自己为何要听我的话?”

“封阳不知——”

“真的?”

封阳试探着点了点头,下一瞬便见季忧忽然凑了过来,于是瞬间攥紧了手,紧张无比地闭上了漂亮的竖瞳。

不过让她疑惑的是,想象之中的亲昵并没有到来,让她不由得茫然了一下,刚要睁眼,却发现耳边已经响起了季忧的声音。

“若没有今晚的事,明日道别时我大概会试着开解你,说公主殿下不必为遗撼而伤心,那个死去的人若是没死的话,听到那些,也一定会喜欢你。”

封阳怔了一下,渐渐睁大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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