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静姝来不及掩饰。
那样青紫的痕迹,落在淳启哲眼中,如同飞进了一直蜜粉,扎得他眼膜生疼。
他身形晃动,巨大的冲击下,本就有些醉酒的身子往地上倒去。
淳静姝拉住他的手,惊呼了一声,“启哲!”
淳启哲只觉得耳边一阵喧哗,接着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吴芊芊听到动静赶过来,见到淳静姝半抱着淳启哲,淳启哲的额头有一些淤青。
他袖子里的一盒霜糖摔落出来,有一半摔在地上,散落一地。
“淳解元这是怎么了?”她语气关切。
“吴小姐,启哲摔倒了,可否先借用一间房间?”淳静姝语气焦急,“我给他施针。”
“当然没问题。”
吴芊芊当即招手,亲自领路,让府卫将淳启哲带到一处安静的厢房。
她守在一旁,看着淳静姝娴熟地将银针插入到他身体的穴位,不久,淳启哲原本有些惨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淳静姝又给淳启哲的额头抹了一些药膏,将银针收回袋子里。
“淳大夫,淳解元没事吧?”吴芊芊问道。
“没有大碍,只是一事昏迷,一会便能醒来。”淳静姝看着躺在床上的淳启哲,心如刀搅。
方才,淳启哲眼中的震惊,她全都看到眼中。
若是他待会醒来,自己如何跟他开口?怎样跟他开口才能减少对他的伤害呢?
吴芊芊见到淳静姝这样说,松了一口气,“那便好。前头还又一些事情,既然淳解元没有大碍,我便先离开了。”
离开时,吴芊芊让人将还剩一半的装着霜糖的盒子,给到淳静姝。
淳静姝点头答谢。
“小姐,您方才明明为淳解元制作了这么多,怎么不等他醒来,你再走呢?这样,至少他能够知道你的好呀。”丫鬟跟着吴芊芊身后。
“你不懂。”吴芊芊叹了一口气,“他们的感情,比想象中要好。”
今日宴会上,她给淳启哲布菜时,发现淳启哲偏爱吃甜食与甜品,尤其是在吃到这霜糖时,他眉眼间放松的表情,让人看着心生愉悦。
因为口味甚佳,一碟霜糖很快被大家吃完。
在宴会结束时,她特地让人给他一盒霜糖,他接过后,眼中的笑意藏不住,“我家娘子,也最喜欢吃霜糖了。”
那样耀眼的笑,让她晃神,也让她很羡慕。
她对淳启哲是有爱慕,淳启哲与淳静姝没有婚书,让她觉得自己有机会。
因此,今日她做足了功课,铆足劲来跟他攀谈。
可自从淳静姝出现后,淳启哲的便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都会提到她。
方才就算自己待在房间内,只要有淳静姝在,淳启哲也不会关注到自己。
吴芊芊揉了揉眉心,有些心烦意乱。
此时,淳静姝见淳启哲呼吸平稳,便起身走到门外的水池边,清洗手上的药膏。
哪知还刚舀了一瓢水,便被人大力拉拽了过去。
手中的水瓢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淳静姝下意识地想要反抗,却抽不出手来,
她惊愕抬头,看见满脸怒气的顾于景。
“你,你来做什么?”淳静姝又气又恼,看了一眼厢房的方向。
“淳静姝,你还好意思问本官?”
顾于景的脸色黑沉如墨,将她抵在院墙后的大枫树下,“说好了来找本官的呢?嗯?人呢?若本官不出来,你是不是就不管了?”
淳静姝这才想起,自己当时在情急之下,确实答应过顾于景。
“顾大人,我今日很忙,那个离开那个稻草堆并不是什么难事。”
淳静姝双手撑在胸前,“顾大人腿长,可以一脚跨出。”
“你方才在竹林里求本官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顾于景一手挑住她的下巴,“怎么,求人办事之后,转手就想扔了?”
“顾大人,你何必这样曲解我。”
淳静姝眼中尽是疲惫之意,“方才确实有紧要的事情。”
“什么紧要的事情,不过便是淳启哲看到你脖子山的吻痕后,晕倒了?”顾于景咬牙。
淳静姝怔了一下。
原来,这一切,顾于景都看到了眼中。
心中酸涩不已,“淳启哲倒在地上,你这样关心,可是本官方才在那破稻草堆里,你可一点都没有心疼,淳静姝,你,好得很。”
淳静姝没有回答,偏过头去。
她这副模样,落在顾于景眼中便是默认。
顾于景心中怒火直冲,掰过她的头,直接吻了下来。
“顾于景,你做什么?你疯了!”淳静姝推搡她。
现在淳启哲还在屋内昏睡,顾于景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
“本官说过,你求了本官,是要还利息的。”
顾于景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一双腿牢牢禁锢她的腿,阻断了她逃跑的退路,“今日,你若不取悦我,休要离开。”
院子外,人来人往,那些丫鬟小斯交谈的声音,隔着一睹薄薄的院墙,听得很清楚,一不留神随时会有人进来。
“娘子?”屋内,淳启哲低唤了一声。
他醒来了,头昏昏沉沉地,下意识地喊着淳静姝的名字。
可是,这个名字刚刚喊出口,他便觉得胸口闷得慌,刺得慌。
他想起了,她脖子上,触目惊心的那一块。
饶是他未经历过人事,可是见到那样的痕迹……
他觉得这是一场梦。
他想问淳静姝。
淳启哲掀开被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往门口走去。
细碎的脚步声自房中传来,越来越近,淳静姝心中难受急了。
方才淳启哲只是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便晕了过去,若是他当场撞见这场景,他的心,如何承受得住?
“顾于景,你离开好不好?你不能这样刺激他了,给他留一点缓冲的馀地,好不好?”
淳静姝含着泪花,压低声音,带着恳求。
顾于景见到她这副可怜的模样,侧过头去。
“不行,方才本官已经让过一次了,没有第二次的道理。”
“我会找个时机跟他说清楚的,但是,今日真的不合适。”
淳静姝声音哽咽,今日本是淳启哲的高光时刻,可还是让自己破坏了,一种深深的自责感,压得淳静姝心尖发紧。
“可本官觉得今日便是摊牌的好时机。只有他亲眼目睹了你在我怀里承欢,他才会彻底死心。这样,你也不用这么不舍纠结了。”
“顾于景,你是一个疯子!”淳静姝用力蹬他,他却巍然不动。
“我本就是一个疯子,你才知道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顾于景倾身而下,印下密密麻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