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家开战,恐怕要等秋末收割完灵稻之后了,还有三个多月时间,我这就启程,先把事情敲定,”旋即,黄恩志又尴尬的道:“我那法器……”
“飞剑给你,这旗放在我这,就当是定金了。”李晟安如是说,至于搜刮的符录丹药和一块灵石,没提,黄恩志也只当丢了。
事情谈妥,山口的塔楼前也已经聚集了五六十号土匪,有些是被那黑子召集来的,也有些循声汇聚,甚至还有些人还在睡梦中,从被窝里拽出来的。
许多人弄不清情况,便骂骂咧咧的准备反抗,但不需要李晟安出手,黄恩志手中飞剑一闪而过,直接斩杀了几个闹事的,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瞬间就老实了。
随后,李晟安扬声道:“你们这些土匪抢夺杀人,本来罪不可赦,但我留你们还有些用处,便暂且饶了你们性命,若改过自新,踏实肯干,往后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说完,转头又叫来陈麓原:“清点人数,看管好这些人,待山下村民来了,我要留用他们垦荒修路。”
“晟安叔,小龙角峰那边还有匪人建的库房,是不是要去清点一下?”陈麓原不止收缴匪人兵刃,还问出了不少其他消息。
“不错,心思细腻,再磨练磨练可堪大用了。”李晟安点点头,又对黄恩志道:“黄道友,你且在此休息养伤,顺便帮我震慑匪人,待明日我送你启程。”
黄恩志人在屋檐下,只得点头答应。
而陈麓原得了李晟安的夸奖,只觉浑身都是干劲,连忙在前面引路。
这时,匪人中出来一个干瘦的家伙,噗通跪在地上喊道:“仙师老爷,小的以前乃是一个山头的军师,如今库管的活计也是小的在打理,小的愿意为仙师效犬马之劳。”
闻言,李晟安招手让此人跟上。
三人到了小龙角峰下,那干瘦的狗头军师一脸谄媚,指着一排排的仓库道:
“山上存粮还有二百一十二石,银钱四百四十六两三钱,铜钱三十六贯两吊零二十六钱,珠宝首饰若干,另有各类烧酒百馀坛,腊肉干菜六百馀斤,另有绢三匹,麻布十匹半,牲畜牛马除去牵走下山的,马还剩一十七匹,黄牛八头,兽皮若干,每日支出……”
粮食充足,可满足半年之需,李晟安满意点头,此人倒是个人才,居然将仓库管理得井井有条,没有错漏,一些细枝末节也能张口就来。
如今这世道,能找个识文断字的就很不错了。
见仙师满意,这家伙便上杆子喊冤道:“小的名叫朱颂已,原本乃是岳东龛州的秀才,只因父母接连亡故后又遭退婚,赶考又遭遇土匪劫道,几番打击之下,又受威逼利诱,才一时糊涂上山做了贼,求仙师给小的一个机会,小的愿意改过自新,自此追随仙师,绝不敢有二心。”
李晟安不置可否,只要你去土匪窝里一问,就没什么坏人好人,都是逼不得已的人:“麓原,这人就交给你,希望你快点适应,以后还有许多事要交给你办的。”
“好嘞,晟安叔您放心,我保证把这些人看得死死的!”陈麓原狠狠点头。
山下,林定江带着半山腰传信的两人回了见鹿村,已经四更天了,但大多数人都没睡,都防着土匪下山报复呢。
见林定江带人到了晒谷场,村里几个为首的便急忙拉着询问。
“怎么回事?我家小子才传信不久,怎的又回来了,山上出了什么事了?”
“难道土匪连夜打下来了?!我就说李晟安那病痨鬼靠不住,看看,现在连累大家了吧!”
“那还等什么,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
“闭嘴!给老子闭嘴!”林定江难得发了飙,怒道:“晟安带着我们一帮人为村里除害杀敌,你们良心被狗吃了?”
“缴获的马匹呢?都牵出来!晟安已经将匪首擒拿,土匪都投降了,正需要牲口上去运缴获,人也多来些,腿脚方便的都上去帮忙。”
“定江你可别唬我,咱们身家性命可不是开玩笑的!”张悯田一脸怀疑。
“谁他娘跟你开玩笑,我说张老麻子,你不会把马匹拉走私用了吧!”林定江眉头一皱,顿有一股凶煞之气,他也是见血杀了人的。
“没有没有,都在呢,我张悯田还是要对得起乡亲的。”张悯田拍着胸脯保证,但还是一脸怀疑之色。
眼见如此,一起下来的张奉祖赶忙说了来龙去脉,这才打消了众人的顾虑。
但此时一旁的张家长房却支支吾吾的道:呃,我也是防着匪徒下山么,张家东西多些,便拉了几匹马过去先驮装杂物了。”
“去你娘的!”林定江骂骂咧咧,带着人去牲口棚一看,发现只剩下两匹瘦马,心中怒火噌蹭上头,他握紧了手里的刀把子,指着张家人骂道:
“狗入的张老麻子,今天没个交待,咱要你血溅当场!”
他林家一家老小都在山下,林秀还有孕在身,简直欺人太甚!
张悯田一脸羞愧,似乎也是不知情,对着几个张家子骂道:“怎么回事?马呢?!你们要我怎么跟乡亲们交代,啊?!”
张家长房却还犟道:“我都是为了张家,还要什么交待!土匪来犯时我张家出人出力是最多的,之前还死了两个人,如今只不过牵了几匹马过去,也不算过分吧!”
“可去你娘的吧,要不是李晟安带头,就你家那些鹌鹑一样的人,也敢说抗匪?”
“你张家一群怂卵玩意,仗着人多,就敢欺负人是吧?!”
“我看就是,上次他家的走货郎子,一根针头就敢换我家一升糜子,造孽玩意!”
“黑了心的,这些年还不知道贪了我们多少东西呢。”
其馀几家看不过去了,不着四六的乱骂一气。
一时间群情激奋,张悯田闷着一口气,忽然在长房大儿子脸上连扇了几巴掌,吼道:“去把马队给我追回来!”
然后当着众人的面道:“我张家,还有咱见鹿村容不下你了,你这一房带着家当出去闯荡吧,我张悯田愧对乡邻,这里长也没脸当了,就此谢过。”
众人见到这一幕,才算罢休,此事算是个交待,林定江也不敢多耽搁,急忙组织人手上山。
等一行人到青额坪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这注定被见鹿村铭记的一夜终于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