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还是弱了些。”
最后苏牧干脆将屋内还剩下的药粉,整整九包一齐倾倒其中,这时苏牧才满意的脱去衣物。
呼呼!
整整九包五珍养筋汤令的一盆沸水倾刻化作乌黑之色,灼热的药力令的刚冷却稍许的沸水再度持续沸腾起来,水泡咕噜不止。
其中蕴含的药力称得上狂暴,换做任何一名三次易筋的七品武者只怕都难以在这等药汤内待满十息,不然必会被狂暴的药力冲损筋脉。
然而火雀血洗炼过后令苏牧体内筋脉之强韧远非寻常三次易筋的武者所能媲美,苏牧身躯滑入浴盆,将整个身躯浸没在药液当中后竟是惬意地合上了双眸。
雄浑的丹劲流淌在四肢百脉中,丹劲将药力野蛮化开,大量灸热的药力源源不断涌入苏牧体内,此刻苏牧的肉躯则是化身成了一个无底黑洞。
将涌入体内的一切狂暴药力照单全收,体内痊愈的一根根大筋倾刻化身成一头头贪婪的妖兽将药力撕碎、分食。
火雀血洗炼后的筋脉本就渴求着能量,此刻顿如久旱逢甘霖一般不断吞噬着药力,不知疲倦。
这个过程中苏牧气息越发悠长,面露陶醉之色,竟是缓缓进入到了梦乡。
而苏牧体内丹劲不绝,劲力到了苏牧这等层次早已无需刻意掌控,丹劲随着呼吸便可自行运转。
终于,不知过去多久后。
燕雀街尽头一墙之隔的住户猛地惊醒,迷糊着从床上坐起,这汉子推了推枕边的妇人“打雷了————快醒醒,翠莲去把外头的衣服收一下。”
“啊,好。”
妇人应了一声,醒来穿上衣衫走出屋,衣物收到一半抬头望天,才发现哪里有什么打雷,更没有要下雨的迹象,当下妇人眸子睁大,当场气冲冲转身回屋将自家汉子一顿臭骂。
这一幕同时在周遭数户人家院子里上演。
里啪啦!
屋内电闪雷鸣声不断,但随着浴盆中正酣睡的年轻俊朗男人缓缓睁开眼眸,雷鸣声很快为之消失,方才那动静竟是苏牧体内的筋脉发出的。
“睡了一觉——竟是完成第四次易筋了!”
苏牧眼眸发亮,面露流露出一抹异和意外,他只是等待夜幕降临之际不想浪费时间,便久违地泡上一个药浴,没想到竟是直接打破了第三次易筋的台。
睡过一觉后,苏牧只觉神清气爽。
一动一静,松弛有度方能长久。
恢复心神的苏牧进入到了内视状态,他看到了体内筋脉的变化,每一条筋脉从外表看似乎并未变得粗壮。
但静若处子,动若蛟龙。
苏牧心念一动,丹田处的丹劲倾刻如翻江蛟龙一般汹涌而出,承受如此恐怖的劲力奔腾,经脉却不再传来丝毫痛楚,游刃有馀。
原本就透出晶莹之色的一根根大筋如今更是由内及外绽放出一层淡淡的宝光。
苏牧试着催动玉骨状态,体内的骨骼如青玉雕琢,那绽放着宝光的筋脉此刻与之交相辉映,好似一条条白蛟游曳。
筋骨在此刻更为深层次融而为一。
嗡!
一声宏大、好似亘古就存在的古老之音在苏牧耳边回荡,令苏牧进入到了一种玄妙之境。
恍惚之间,苏牧看到了一具身如琉璃,周身窍穴如漫天群星闪耀,血液金似琥珀美酒一般的完美躯体,“这是十二境—小金刚秘境?”
然而这等玄妙之境只存在片刻,苏牧很快便是浑身剧颤着从中突兀脱离,就好似被一股冥冥之中的无形之力生生将感悟截断,不容人触及。
令苏牧心生倾尽全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郁闷。
“禅静所言非假,如今我已修成药师口中的淬体十二境,但并未入小金刚秘境此后有必要去一趟金刚寺。”
感悟被强行中断,苏牧却并未因此苦恼什么,他感受到此刻体内仿佛有着用之不竭的‘筋力”。
三次易筋为象筋,而四次易筋为蛟筋!
玄象天生具备人类所不及之神力,在前世为神力的代名词之一,但象毕竟还只是世俗之兽。
而蛟早已超出了世俗之兽的范畴,妖蛟一族纵使放在妖兽当中也属极其强大的一族,若是走蛟跃龙门,化蛟为龙,更是传说中的祥瑞神兽。
四次易筋的蛟筋,不仅能抗锐利之物刺穿,更能抵御入体的暗劲,寻常点穴之法也对具备蛟筋之人无效。
经脉淬炼到这等程度,只要战斗之中筋脉不出现寸寸破碎,皆能自行紧绷并止血,战后甚至能自行缓慢愈合,能在筋脉受创后仍保持一半以上的筋力爆发。
苏牧从浴盆中站起身来,背脊舒展,浑身经脉更好似活过来了一般,苏牧随手轰出一拳。
左臂血肉下紧绷的经脉‘铮’的一声喻鸣,好似攻城弩上弦,陡然进发出一股澎湃的推动力。
“呼!”
一拳当前,空气被层层压缩,然后轰然塌、破碎,在长空留下一道扭曲的无形拳痕咔。
半丈开外老槐树躯干上飘出一声脆响,裂痕瞬息扩张,这一株老槐树终究是不堪重负,轰然摧折倒地。
“好强,蛟筋之筋力的爆发力相比象筋有成倍的提升,若是配合丹劲的毫无保留输出,千魂幡程度的亡魂战将在我面前走不出十回合不,多半五回合就足以将之轰杀。”
此前面对公孙信,苏牧与之战了三十馀回合才将之击败,但如今苏牧有自信在十回合,甚至是五回合内将之击溃。
如此提升倒也并非全是蛟筋之能,而是此前苏牧的劲力、锻骨层次都超出了易筋,致使苏牧的力量一直处于一种失衡状态,实力因此受限。
如今筋脉这一项薄弱之处暂时得到了弥补,自然便迎来了一次小质变。
之所以说是暂时,那是因为苏牧已然顿悟了第五次炼劲之道,随时都可以向罡劲发起冲击,届时三方力量必然还会再度出现失衡。
“下一步,就是冲击罡劲、小金刚秘境和六品了。”
苏牧心中对三者中任一者都颇为期待,罡劲是有着青州传承的金刚寺禅静都不得入门、只在典籍上看到过的高深境界。
小金刚为传说中的武夫秘境。
而六品则是中三品之境,一品之差,可谓天差地别。
苏牧略微遐想了一番,眼眸闪动望向漆黑的夜幕,该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夜。
“先去黑石林走一趟。”
夜沉似水。
“嘿嘿,兄弟们先巡着,我去去就来。”
“哼,当真是懒人屎尿多。”
一名削瘦的蒙特内哥罗军士兵嘿嘿笑着落后几步,来到一处灌木丛处解手。
“哗哗-----
就在这时不远处灌木丛忽的一阵摇曳,削瘦士兵眼神一厉,蹭的抽刀三寸,寒光隐现“谁?”
那摇曳的灌木丛中忽窜出一道黑影,定晴看去只是一只灰毛野兔。
“呸,原来是只畜生,吓你刘爷爷一跳。”
自称刘爷爷的士兵了一口,骂了一声灰毛畜生,若非是有巡逻任务在身,他今晚非得要加餐一顿。
!
当即士兵将三尺锋芒收回,刀身摩擦着刀鞘发出一声细密的摩擦声。
“快点,刘三你休想偷懒,快跟上。”
不远处巡山士兵的叫唤声传来,刘三刚欲开口,瞳孔却是忽的收缩,身体倾刻一软往后栽倒。
临死之际,刘三瞳孔之中倒映出一道身影,那身影就这么在他面前变换成了他的模样“咳咳咳来了。”
刘三被一只手扶起,只能双目圆瞪,面露难以置信神情看着那冒牌的‘刘三”轻咳了几声后发出一声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声音,脑袋一栽就此咽气。
苏牧浑身血肉蠕动间,身形快速变得与刘三一般无二,确认无误后苏牧扒下刘三的衣物取而代之。
旋即手中灵光一闪,将刘三的户体收入须弥戒中。
做完这一切,苏牧将长刀别在腰间走出灌木丛,小队为首的蒙特内哥罗军武者撇了眼苏牧,只是不耐烦招呼一声。
“磨蹭什么,快跟上!”
苏牧已在暗处观察这一支小队许久,将众人的一举一动包括神情都看在眼中,当即模仿着刘三嘿嘿一笑快步导入小队,无一人有疑。
就这么苏牧彻底混入小队,跟随着这支五人小队绕着营地巡逻,期间也遇到了其他巡逻小队与明桩暗哨。
这个过程中苏牧将营地的地势看在眼中,又依照着斩妖司给出的地图在脑海中构建出营地的地图。
“斩妖司的情报有误,此处营地巡逻的皆是武者,岗哨守卫和暗哨数量极多,暗桩中隐藏有两道悠长的呼吸,应为七品易筋武者。”
此外,以苏牧敏锐的听觉能听到营地中传来的打铁声,这打铁声有近有远,似乎分为了两处。
这些都让苏牧更多了几分把握,三位大师傅多半就在此处营地当中。
不多时,五人小队完成了巡逻后与另一支从营地走出的小队碰头交接令牌,然后往营地内走去。
一路穿过石林进入营地当中,眼前营地灯火连绵如龙,放眼望去此地驻扎的士兵只怕超出千数,远非李知贺口中的不宜驻扎太多人。
尤其是那山寨大门的三层哨塔上更是布置有四辆弩车,其上蒙特内哥罗军士兵皆是身披铁甲,手执尖锐的精锐土兵。
“这一处营地不简单!”
苏牧心中一凛,若今晚只是为了杀人,他大可以直接杀入其中,大不了杀个痛快后施展火雀变离开便是。
只是今夜他首要目的不是单纯为了杀人,而是要将三名大师傅安全带离。
杀人容易,救人不易。
苏牧注意到营地的帐篷中皆是数人一顶,心中猜测几人的住处应是同一处,便是一直跟随着身前四人。
走至某一处时,小队两人却是分别走向不同的营帐,苏牧临场应变。
“嘿嘿,兄弟们先睡。”
为首的小队长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他总觉刘三今日有些怪异,但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最后哼了一声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眼看蒙混过关,苏牧佝偻着腰往营地更深处而去,却也就在这时身后小队长忽的转身喊住了苏牧。
“慢着,你给我站住。”
营地火把焰火摇曳,映照出苏牧蕴含杀意的一双眸子,周围蒙特内哥罗军士兵闻声也投来了目光。
“若暴露,今夜唯有先杀出去,不能打草惊蛇暴露救人意图。”
就在苏牧暗自叹了口气,心中做好了要杀出去的准备之际,身后小队长开口了。
“你小子替我走一趟,把这块令牌交还给李百夫长。”
苏牧眸子里的杀意收敛,转过身来时面上已是挤出了一抹谄媚的笑容。
“好。”
只是接过令牌还没走出几步,苏牧眼眸忽的闪动,双耳微微一动捕捉到来自营地深处的异常动静。
“啊-----!
营地深处忽有一名蒙特内哥罗军士兵临死之前发出了一声惨叫。
“什么动静?”
“敌袭,有敌袭!”
营地深处忽有人高喊出声,要时整个山寨彻底骚动起来,一根根火把点燃,火光一时大作,营地士兵登时如潮水往营地深处涌去。
苏牧面露异,竟还有人选择夜袭蒙特内哥罗军营地,他还正愁找不到机会前往营地深处,当下他心头一喜趁着混乱,混入人群往营地深处而去。
“快,在那边!”
蒙特内哥罗军士兵怒喝出声,最近的十数名蒙特内哥罗军士兵纷纷抽出刀兵围杀向那蒙面的黑衣人。
那蒙面闯入营地之人身形魁悟,实力不俗,为一名七品易筋武者,但见他一掌击毙一名蒙特内哥罗军士兵后顺势夺过刀刃,手中长刀凌厉凶猛,寒光闪铄间便是斩杀了数名近身的蒙特内哥罗军士兵。
混乱之际,无人注意到一道身影正悄然往营地更深处摸去。
“恩?此人身形和气息好熟悉—那人是武叔?!”
但很快暗处的苏牧发觉那黑衣人的身影颇为熟悉,一时瞳孔为之微凝,面上流露出惊愣。
暗处之人不得不停下脚步,面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之色。
“看来今夜是无法低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