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
有人惊呼出声。
一双双眸子落下后,映入眼帘的是鲜红的四点,而其馀两枚骰子则是化作了一堆粉。
雾时,那执掌骰盅的郑春以及全场众人耳边都浮现出方才苏牧说过的话语。
“哦?那便是骰盅内的骰子只有一个点数,而没有其他点数?”
眼前这一幕恰是应了方才这苏牧所言。
“只,只有一个点数这家伙方才说的话应验了!”一人猛地惊呼出声,顿时所有人都吃惊望向苏牧。
雾时,那眉头紧锁的高风面色大变,他盯着那化作两堆粉的骰子看了一眼,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他就在这赌桌前。
那黑汉子竟是在他眼皮底下,在他浑然不觉下动用某种手段震碎了其中两枚骰子,且不伤另外一枚般子。
这等手段何其骇人,登时那高风目光重新落在苏牧身上之际,心中顿时生出了一阵空前的危机感。
此人究竟是谁?
然而瞧见这一幕的郭烈与那刀疤汉子两人相视一眼后,当即就要发难,他们如今可是有高风撑腰,虽不知这人动用了何等手段,但眼下竟敢在高风高神捕眼皮底下闹事。
此人这是踢在铁板上了!
这一刻两人浑然不觉视为靠山,身旁高风的神情变化。
“你这黑厮好胆,竟敢在我郭家赌坊和高捕头面前闹事出千,你是在找死不成?”刀疤汉子猛然一拍桌子。
下一息。
苏牧面色古井不波,缓缓站起身来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随手一掷,斗笠‘咻’的旋转而出,竟是直接钉入房梁过半。
咕隆!
看到这一幕,顿时那刀疤汉子猛然吞咽了一口水,意识到了不妙,当即看向身旁的高风,“高捕”
话音未落,苏牧猛然一把掀翻了赌桌,顿时赌坊内骚乱一片,他一双眸子怒目圆瞪。
“既然不愿给钱,今日周某就跟你好好算算帐。”
“郭烈,你姐夫赵城为人不义,滥用私权封了我周家的肉铺和屠宰场,今日我周元霸就先取你人头抵帐。”
“拳脚无眼,无关人等不想死就给你周爷爷滚出去。”
当即苏牧一步踏出,手中劲力勃发朝着那郭烈伸手一抓,“给你周爷爷过来。”
那高捕头反应不慢,当即一手抓住郭烈往后退出数步,躲开了这一击,而这也正中苏牧下怀,
他此番是故意放水的,他这一抓其实是冲着那刀疤汉子去的。
“你们这些郭家的爪牙也没一个好人,陆三刀,一月前在晓东村强占民女,之后逼死一家三口,给你周爷爷死!”
雄浑的劲力封锁那刀疤汉子的身形,被苏牧一手扼在手中,“周好汉饶命——”
“咔!”
苏牧手腕发力,只一扼骨裂声起,那刀疤汉子话音戛然而止,口中涌血,双目充血凸起,眼球好似随时都将爆裂开来。
又一声咔声中,那刀疤汉子脑袋直接无力坠下,身子发软。
轰!
苏牧单手将尸体掷地,登时那刀疤汉子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砸碎了一旁的赌桌后重重落在地上,没了气息。
“啊,杀人了,杀人了!”
眼看那刀疤汉子被苏牧直接扼断脖子碾死丢出,赌坊顿时骚乱大起,众人这才清楚这黑汉子方才说的话可不是玩笑。
当下那围观的赌徒们纷纷面色惊恐往外逃窜,但其中也有几声叫好声。
一击碾死一人,苏牧扫视还留在场上之人,感受到苏牧目光之人纷纷吞咽了一口水往后接连退出。
苏牧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高风身旁的郭烈身上,眼看着八品锻骨的陆三刀在苏牧面前好似小鸡仔般被碾死,郭烈顿时吓破了胆。
“高,高捕头,这黑厮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你,你快拿下这恶徒!”那郭烈声音发颤,因为高风还未有要出手的迹象。
“高捕头你速速让开,此事与你无关!”
“周元霸,你还不快快收手,你与赵城之事何必连累无辜?你跟我回沧河城,我定会将此事查个
“无辜?今日这赌坊里郭家的爪牙都该死,你若是不让,今日周爷爷连你也宰了!”
“好你个恶徒,竟敢威胁高捕头,高捕头可是沧河城神捕,你死定了!”那郭烈当即开始煽风点火,高风闻言眸子一冷。
苏牧却是不管什么,一步踏出,便是来到了那郑春身前,“饶,饶命——”
话音未落。
噗吡!
骨裂声中,郑春的面容瞬间凹陷、破碎、然后鲜血混杂着脑浆猛然如西瓜一般爆裂开来,将身旁几名赌坊爪牙泼了一身。
赌坊的骚乱和厮杀声很快引来不少民众,听闻杀人众人都是心中大惊,但瞧见被杀的都是郑春与刀疤汉子后纷纷面色大变,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好汉,杀得好!”
“周元霸,你还不停手!”高风眼看苏牧连杀两人,再也坐不住了,当即一手按在了腰间长刀上。
!
火星飞溅,刀身摩擦着刀鞘发出一声刀鸣声,寒刃出鞘,高风手执一柄印有沧河字眼的巡捕司雁翎刀抽刀斩来。
这一刀老练没有任何花里胡哨,刀出如白练横空。
苏牧却是置若罔闻,一步踏出再次来到了那一帮郭家爪牙前,一双手臂在两人惊恐万分的瞳孔里急剧放大。
“澎!”
苏牧双手猛然抓起两枚脑袋悍然令其狠狠相撞,一声巨响中,两人雾时面容扭曲,七窍流血,
脑袋被这一撞砸的脑袋破裂,身子当即瘫软,只剩下出的气,不见入的气。
杀完两人苏牧随手一丢,然后才不紧不慢一掌拍向袭来的长刀。
“好汉,当心!”
屋外有人惊呼出声,这一声惊呼令的高风落刀迟疑了。
为何屋外民众看到此人光天化日杀人却拍手称快?
苏牧注意到了这刀锋上的一抹迟疑,也将高风这位捕头的细微神情变化看在眼中,苏牧眼眸闪动,心知这人不是郭烈这等恶徒。
血肉蠕动间苏牧悄然运转起金刚身,为了隐藏武学,他手掌之上忽有墨色金属光泽流转,以铁砂掌拍在了刀身之上。
铛!
血肉之躯硬撼长刀竟是爆发出了一声震耳的金铁炸鸣声,那高风更是面色剧变,他陡然感受到长刀之上载来一股难以抗衡的万钧怪力。
“咔!”
长刀倾刻断作两截,苏牧左手猛然探出将倒飞而出的断刃抓住一掷,被怪力震退的高风身形还未稳住。
场上便是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的哀豪声。
赫然是那郭烈口中发出,此刻郭烈面上的戏谑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张狞扭曲的面庞,方才苏牧掷出的那断刃精准无比落在了郭烈的右臂之上,透体而出后钉入一根房梁当中。
然后血光乍现,血线猛然扩大成圈,鲜血就如泉涌出,一条断臂坠地。
“好,好样的!”
方才那断刃激射而出引得赌坊外一阵惊呼后,看到那郭烈被断去一臂,赌坊外这一次更多人发出叫好声。
街巷远处,李小虎和杨青青听到这边的骚乱,“青青,那边好象发生了什么,我们去看看吧。”
“小虎哥你慢点,你的手臂还没好。”
“没事,苏牧给我的这药膏效果极好,我感觉不用多久就能恢复,我们快走吧。”
不多时,两人忽的止步。
“小虎哥那,那边好象是郭家赌坊。”
两人迟疑间,那边围着的人群猛然又爆发出一声叫好声,“大侠好样的,杀了他们!”
嗯?
顿时两人相视一眼,当即再次跑出,刚接近人群时,人群忽的闪开了,一道身形倒飞而出重重砸在了地上。
人群见状却是冷眼相视,甚至还有人了几口痰,也有几人趁乱踩了好几脚,在他们看来这人三番五次阻拦里头的大侠为民除害,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这倒飞而出看着凄惨之人便是那高风,他方才被苏牧一掌拍飞而出。
也正是高风的倒飞而出,李小虎和杨青青看清了里面的场景,顿时两人面色大变,映入眼帘的是血流成河的郭家赌坊。
白日的刀疤就倒在地上,那些个郭家的爪牙此刻也都死状不同倒在血泊之中,而那郭烈此刻正凄厉无比惨叫着,一手捂着空荡荡喷血的右臂袖子。
在他身前有一道虎背熊腰的汉子,随着汉子一步踏出,郭烈直接两股一软,瘫倒在地,然后惊恐方分手脚并用往后爬着。
那郭烈两股之间一道黄色的液体流淌而出,散发出一股腥臭与骚味,郭烈竟是被直接吓得屎尿横流。
“那,那人是郭烈?”
李小虎和杨青青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这还是白日里那目无王法,不可一世的郭烈吗?
“就是郭烈那斯!”人群中爆出怒吼。
有人紧拳头,恨不得自己是那好汉冲进去将那郭烈宰了,“那人不是郭烈还能有谁,大侠千万别放过他。”
“没错,杀了他!”
“对,杀了他,杀了他!”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围观的民众纷纷呼应,一时声浪如潮,爆发出如惊涛拍岸的呼喊声。
众人汇聚的杀气直冲云宵,震得那天际飘雪也需退避三舍,不敢往此处落下。
越来越多的人听到这边动静,纷纷到来然后添加其中。
高风撑地起身,身上袍服沾满泥泞,他望着沸腾的民愤呆滞原地,那些平日温顺的贩夫走卒,
此刻眼中燃着的怒火竟比烽烟更烈!
“救人”
巡捕司的铁律在舌尖打转,只是看着那咬牙切齿的呼喊着要杀人的民众令高风迟疑了,赌坊里苏牧每踏出一步,那郭烈面上的血色便褪去一份,惨白如蜡。
“给我住手!”
高风最后还是喊出了一声,只是很快便是被一双双愤怒的眸子转身望来,一个个好似恨不得要痛饮他高风之血。
高风痛苦着垂首,脑袋之中天人交战。
“救我,高风,快救我!”
郭烈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苏牧走近了。
那郭烈看着那一道充满杀意的眸子,面上满是惊恐,“不,你不能杀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赵城的小舅子”
苏牧一脚踢起地上郭家爪牙来不及抽出的腰间长刀,长刀被劲力震起落入苏牧手中,苏牧高高抬起了长刀。
“不,饶命,饶我一命,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杀了他,杀了他!”
脚下郭烈的求饶,身后民众们震天的喊杀声灌入双耳,苏牧一时有些恍惚起来,眉心潜渊之龙在这一刻躁动不安,翻涌着,发出一声高昂的长啸。
“吼!”
苏牧的大脑在长啸声中变得异常清明,化身状态触发后他隐隐感知到一道道若隐若现的精神,
情绪波动传来。
旋即一缕缕细若蚊丝的毫光自身后飘来,导入眉心。
“这是来自东河镇民众的气运?”
他眼下所做为杀人,苏牧是为了报仇,也为了斩草除根,但若是杀一个坏人能解救十人,百人,那么杀人何尝不是一种善事。
东河镇民众苦郭家久矣,杀郭烈一人甚至可救一镇无辜之人,岂非是一件功德?
气运与功德本就联系紧密。
“有时候杀人其实也是一件善事—我苏牧所杀皆是该杀之人!”
以杀止杀,为守护而杀戮,他苏牧的武道是杀伐之道!
这一刻苏牧明悟本心,一双眸子里的坚定愈发弥坚。
念头通达之际,苏牧顿觉体内还未臻至圆满之境的武学都陡然涌现出了诸多感悟灵光。
苏牧手中高举长刀挥下。
“不
求饶声戛然而止,郭烈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头重脚轻过后他看到了那愤怒如野兽一般的民众,
那是恨不得吃他肉,痛饮他血的眼神。
“好,杀的好!”
苏牧快速将郭烈身上之物搜刮,然后从一人户体处捡起一个火折子,随手往那堆放酒水处一丢火光升腾,张牙舞爪开始吞噬周遭一切。
苏牧走出赌坊,民众们自发往两侧让开道路,望来的眸子里饱含着敬佩、感激,苏牧在人群中也看到了李小虎与杨青青。
此刻人群中的两人亦是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苏牧一步步走来,这一次高风神情复杂,却没有出手阻拦任凭苏牧离去。
苏牧离开赌坊后没有离开镇子,而是去了一趟郭府,将密信中郭烈还剩下的爪牙都杀了后抓来一名下人问出了郭烈钱财所在。
一番翻箱倒柜后,苏牧找出了一口装满银票的小木箱,此外还有几门“秘籍”,苏牧毫不客气一锅端了后扬长而去。
东河镇万人空巷,此刻都围在那火光冲天的赌坊外。
包子铺外,苏牧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又从木箱子里取出一千五百两银票后指间轻弹,一沓银票飞入内院,落在了老槐树下的石桌上。
晚饭送别苏牧之后,李铁和杨善又喝了些酒,两人在院子里商量着两个孩子的婚事,此刻双双醉倒在了石桌上。
趴在石桌上李铁忽的迷糊着醒来,隐约听见包子铺外蝉鸣声躁动,“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蝉鸣,我一定是在做梦。”
梦一声就又趴在石桌上,枕着那一沓银票睡着了。
苏牧离开小镇疾行出十里地后眼前出现一片小树林,旋即他大步进入其中,找了一处隐秘之地来不及清点此番收获。
脑海之中的灵光感悟如地龙翻身,再也压制不住。
当下苏牧盘膝而坐进入到了忘我的顿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