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它们遇到了同源但更加纯粹的“归还”之力。两种力量没有发生任何冲突,只是简单地,一同湮灭,回归了真正的“无”。
一个完美的循环。
生生不息,轮转不休。
那足以让s级超凡者瞬间崩溃的终极恐怖,对萧明初而言,非但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象一股温和的暖流,冲刷着他的领域,让整个太极循环变得更加活泼,更加顺畅。
侵蚀?
不,这是按摩。
法则攻击?
不,这是spa。
萧明初静静地悬浮在领域中央,甚至感觉到了一丝……舒适。
就象在泡温泉。
他缓缓地,向着门后那个刚刚苏醒的古老意志,传递过去一个纯粹的念头。
没有嘲讽的语气,没有挑衅的情绪,只是最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
“就这?”
“你这混沌,不够纯啊。”
意念发出的瞬间,整个混沌空间都为之停滞了一秒。
门后那股庞大的意志,似乎陷入了某种无法理解的错愕之中。
它无法理解。
为什么这个渺小的“秩序”个体,非但没有被抹消,反而……还嫌弃它的力量不够劲?
就在萧明初准备再深入试探一下这扇门,或者说,这个混沌本源的深浅时。
他的领域边缘,那片无尽的虚空中,起了波澜。
不是混沌能量的翻涌,而是某种东西,正在从虚无中“走”出来。
首先是十几个光点。
随后,光点拉伸,构筑成形。
那是十数名身穿古老青铜铠甲,手持符文长戈的守卫。
他们的铠甲样式,与外界任何一个文明时代的记录都对不上,上面流淌着与“镇压之门”同源的符文光芒。他们没有生命的气息,却散发着磐石般坚固的存在感。
仿佛他们本身,就是此地法则的一部分。
他们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动,只是那么自然而然地,从虚无中显现,将萧明初包围在中央。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种森然的压迫感,甚至超过了刚刚的混沌意志。
因为,他们是“秩序”的造物。
为首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的铠(kai)甲更为华丽,手中握着一柄权杖,杖首镶崁着一颗缓慢转动的白色光球。
他没有看萧明初的脸,或者说,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萧明初身周那个半金半黑的太极领域所吸引。
他看到了那片孕育万物的金色光海,也看到了那片吞噬一切的寂灭星空。
在他的认知里,金色代表着他们守护的“秩序”。
而那深邃的黑色,则代表着他们镇压了无数岁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其泄露的……“混沌”。
两者,竟然完美地融合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这是亵读。
这是污染。
这是最极致的异端!
与此同时,萧明初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随着这些守卫的出现,镇压之门上,无数锁链中最为内核,也最为粗壮的那一条,似乎与他的太极领域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光芒。
这扇门……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为首的那名老者举起了权杖,杖首的光球对准了萧明-初。
一道苍老、严厉、不带任何感情的意念,响彻了整个空间。
“你身上……为何会有‘混沌’的气息?”
不等萧明初回答。
老者已然做出了判决,权杖重重挥下。
“拿下这个被污染的异端!”
那一句“拿下”判决,并未掀起能量的风暴,而是引动了规则的震颤。
为首老者权杖顿地。
其馀十数名青铜守卫,动作整齐划一,手中长戈同时指向萧明初。
没有光,没有热,没有冲击波。
但是,萧明初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他身周的空间,正在以一种不可理喻的方式“凝固”。
这不是冰冻,也不是力场压迫,而是一种来自法则层面的定义。
【此地,为囚笼】。
无数细密的青色符文从虚空中渗出,交织成一条条手臂粗细的锁链。这些锁链并非实体,却比任何神金都更加坚固,因为它们本身就是“封禁”这一概念的具象化。
它们的目标不是萧明初的肉体,而是他存在的“概念”。
金色的秩序光海与黑色的寂灭星空仍在流转,试图将这些侵入的“异物”分化、消解。
然而,这一次,往日无往不利的太极循环,却显得有些迟滞。
这些符文锁链,既不属于纯粹的秩序,也不属于纯粹的混沌。它们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规则造物”,是这座“镇压之门”亿万年来沉淀下的封印法则的延伸。
它们涌入领域,就象是无法被消化的金刚石,强行卡在了完美的齿轮之间。
领域运转的速度,在变慢。
空间被层层加固,法则被寸寸锁死。
萧明初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束缚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试图将他的“领域”连同他本人,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抠”出去,然后装进一个盒子里。
这些守卫,根本没想过要杀他。
他们只是想将他封印起来,像镇压门后那个古老存在一样,直到永恒。
这是一种比死亡更彻底的囚禁。
萧明初尝试沟通,他散发出一道纯粹的意念:“我不是敌人。”
回应他的,是为首老者更加严厉的断喝。
“任何与混沌沾染之物,皆为异端!不必多言,封!”
嗡!
更多的法则锁链涌现,它们开始穿透太极领域的表层,直接缠向位于内核的萧明初。
他能感觉到,一旦被这些锁链触及,自己的存在将会被彻底“定义”为囚徒,再无挣脱的可能。
躲不掉。
因为这攻击锁定的是概念,无论他移动到哪里,都处于“囚笼”之内。
挡不住。
因为太极领域擅长平衡能量,却难以瞬间磨灭这种纯粹的“规则”。
憋屈。
一种深深的憋屈感涌上心头。
明明拥有了足以重铸法则的力量,却被对方用一种不讲道理的“祖传规矩”打得束手束脚。
就象一个会造核弹的科学家,遇上了一个只会用“律法”判你有罪的古板法官。
道理,讲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