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目定口呆地看着萧明初。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猛了？这他妈是e级？”
“运气好，可能我的能量属性，正好克制它们。”萧明初收回手，开始编造理由。
“克制？这也克制得太离谱了！”张浩围着他转了两圈，啧啧称奇，“不行，回头你得请客，好好跟我说说你这三个月到底碰上什么奇遇了！”
萧明初没有接话，他走到刚才第一个黑影消失的地方，蹲下身，假装在检查地面。
他的指尖，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触碰到了一丝残留的、即将消散的能量馀烬。
他不动声色地，用一小撮净世莲火，将这丝馀烬包裹、封存，收入了自己体内的神火本源中。
一个样本。
一个携带着那个独特频率的样本。
“走了，回去交任务。”萧明初站起身。
“哦……好。”张浩还沉浸在震惊中，机械地跟了上去。
回到协会，萧明初提交了一份极其简单的任务报告。
报告中只写着：遭遇罕见聚集型怨灵，已清除。对怨灵的特性，他只字未提。
协会的工作人员扫了一眼，便将50点贡献值划入了他们的账户。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当晚，萧明初回到城南老宅。
他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坐在黑暗中。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体内。
那一小撮被封存的能量馀烬，在他的神火本源中，被反复地解析、放大。
那个独特的、几何般的能量频率，在他的意识中变得无比清淅。
他通过一个加密的、由陆沉单线创建的渠道，将这个频率，连同自己的分析，传递了出去。
“目标：深海教团。特征：使用被污染的能量节点进行实验，每个节点都带有独特的频率标记。我已获取其中一个标记样本。建议：排查金陵市所有类似能量异常局域，查找拥有相同或相似频率标记的节点。它们可能构成一个网络。”
信息发出后，他睁开了眼。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
但在这片灯火之下，一张无形的、由无数能量节点构成的大网，正在悄然张开。
而他，刚刚扯断了其中的一根线。
星辰网吧内，键盘的敲击声和游戏的背景音效混合在一起。
“看！明初！快看我的宝贝！”
张浩献宝一样，将一个果冻状的、暗色半透明物体捧到萧明初面前。
那东西正在他的掌心不安分地蠕动，表面流淌着幽暗的光泽，内部还有一些细碎的、无法辨识的杂质在沉浮。
“它进化了！从普通的腐蚀史莱姆，进化成了c减级的【噬渊黏液】！听听这名字，多霸气！”张浩的脸上全是眩耀。
萧明初的游戏角色刚好被对方击杀，屏幕变成了灰色。他把注意力从屏幕上移开，落在那团黏液上。
“只是颜色深了点。”他评价。
“肤浅！这叫内函！你懂不懂！”张浩对这个评价很不满，“它现在能吞噬能量了！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也是质的飞跃！我以后就是带着神兽的男人！”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团【噬渊黏液】放到桌面上。史莱姆立刻摊成一滩，然后又慢慢地收缩，恢复成一团。
“去吧，宝贝，自己玩会儿。”张浩挥挥手，完全是养宠物的姿态。
那团黏液慢悠悠地滑下桌面，在地板上蠕动，留下了一道很快就消失的湿痕。它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在本能的驱使下，朝着网吧里能量最驳杂、气味最浑浊的角落滑去。
萧明初没有阻止。他的感知领域一直覆盖着整个网吧。
那个角落里的客人，又来了。
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杯可乐。他今天没有侧耳倾听，只是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动，表现得与一个普通的网客无异。
但萧明初的感知中，那个人的存在感，远比其他人要清淅。一层薄薄的能量伪装，隔绝了普通御灵师的探查，但在萧明初的领域里，那伪装下的阴冷频率，非常刺耳。
那团【噬渊黏液】蠕动着，正好就朝着那个男人所在的卡座角落爬了过去。
张浩还在吹嘘：“等我的宝贝再升几级，我就去接c级任务！到时候带你飞！”
萧明初没有接话。
他的感知已经锁定在了那个角落的地面上。在一根桌子腿的阴影里，贴着一个不起眼的、硬币大小的黑色圆片。
那圆片散发着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与周围环境的电磁杂波几乎融为一体。若非他的感知力已经超越了仪器的范畴，根本无法从这片混乱中将它分辨出来。
一个探测器。
而且是一个技术含量非常高的探测器。
角落里的那个男人，手指划动屏幕的动作停了。他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但萧明初能感觉到，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只正在接近他脚边的史莱姆身上。
【噬渊黏液】对那个探测器产生了兴趣。
它停在探测器前，前端伸出了一根小小的触须，碰了碰那个黑色圆片。
“咕嘟。”
一声轻响。
它把那个探测器，吞了下去。
“我靠！我的宝贝！”张浩一声惊叫，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它吃了什么！会不会中毒啊！”
他手忙脚乱地就想冲过去。
角落里的男人也动了。他猛地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焦急，朝着张浩的方向快步走来。
“朋友，不好意思，我刚刚好象掉了个东西在那边，一个黑色的u盘，对我很重要。”
他的动作很快，目标明确，就是那团吞了东西后正在原地蠕动的史莱姆。
“u盘？”张浩被他拦住，一脸懵。
“对，很重要。”男人一边说，一边就要伸手去抓地上的史莱姆。
“你别动它！”张浩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这是我的御灵兽！吃了东西也是我的事，你凭什么动它！”
“它吃了我的东西！”男人的表情变得不耐烦。
“谁看见了！你叫它它会答应吗？”张浩把自己的史莱姆护在身后，摆出了吵架的架势。
网吧里的一些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投来了好奇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