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9号。
正月十三。
虽然19号当天票房仅有1750万，但这是工作日，别人都在上班，哪有空来看电影？
何况。
就象沉良一样。
这叫什么？
子类父！
国内票房突破新高之际，远在纽约的小胖也到了杀青日。
临别前夜，两人挑灯夜战。
要不是第二天沉良还要拍戏，肯定是奋斗至黎明。
“良哥。”
临睡前，洗香香的小胖搂着沉良，喊了一声。
“恩？”
沉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她洗澡的功夫，他已经睡着了。
入睡速度快，也是他睡眠质量高，睡眠时间短的秘诀。
那种翻来复去睡不着的人，睡眠质量通常比较差，一天睡上七八个小时，还是会犯困，是起床困难户。
“良哥，刚刚陶总打电话过来报喜，我接了。”
“接了就接了吧。”
陶坤是自己人，完全没事。
“你不想知道票房多少啊？”
小胖单手捧腮，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魅力的男人。
在这里，她可以安安心心，痛痛快快的当个小女人，不用伪装自己。
“破五亿了吧？”
“没劲。”
小胖嘁了一声，都被猜到了。
“良哥，你说等《魔盗团》上映票房能有现在这么高吗？”
“你好贪心啊。”
沉良伸手弹了一下她的俏脸。
“《风声》要奖项，《魔盗团》要票房。”
“嘿嘿。”
小胖傻傻一笑，象个小女人似的窝进沉良怀里。
“因为有你啊，有你挺我。”
“别想那么多，回去好好拍戏，演的好，我保底给你再捧一座百花影后回来。”
只提百花，那是因为这个奖最容易拿。
此时的金鸡奖、百花奖虽然也有一些潜规则，但总体而言要比十年后‘权威’很多。
没有那么水。
特别是金鸡奖，它不仅要题材合适，还要看演员的表现。
从1981年颁发第一届金鸡影后，直到2024年，争议比较大的也就21年的《李焕英》，2024年的《我们一起摇太阳》。
小胖那一届《我不是潘金莲》也有争议，不过，那届没有后面那两届那么大。
《李焕英》能拿奖，靠的是如意影业的公关。
对。
就是收购旺达的那个如意。
《李焕英》之于如意影业，不仅仅意味着一部电影，更牵扯到背后的股权、股东地位。
如意影业在正式改名之前，原名叫‘恒腾网络’。
恒是恒太的恒，腾是藤讯的腾。
2020年，恒腾以总价72亿，股票+现金的方式价格全资收购如意。
自此，如意成为恒腾第三大股东。
在恒腾出手之前，如意先后于14年8月、10月，18年，分别被a股的中技控股、天神娱乐、吉翔股份并购。
虽然这三起并购都没有‘成功’，但如意的估值完成三连跳，四年时间，估值从15亿暴涨至70亿，翻了近五倍。
最终在20年，如意被港股恒腾网络‘入手’。
当然。
这个72亿的估值不是那么好拿，双方签下对赌协议，如意影业需要在21、22、23年，利润分别达到4亿、5亿、6亿以上，才能完成交易。
而《李焕英》正是完成对赌的关键！
因为协议里还有补充条款，即使某一年利润没达标，只要三年完成15亿净利润，也会视为对赌成功。
一旦对赌成功，72亿元的估值、股权、现金，通通坐实。
如意将一步登天，从一家‘默默无闻’的公司一跃成为恒腾网络的第三大股东。
2021年，深陷债务泥潭的恒太退出恒腾，清仓持有的恒腾股份，如意的老板吃下部分股份，再次完成跳跃，成为恒腾第二大股东。
22年，恒腾更名为如意影业。
而这一切，都跟《李焕英》息息相关。
所以，它必须要奖项、票房双丰收！
如意能做到的事，沉良未必能做到，他没有那个牛逼。
而且，现在是2008年，不是2021年，2024年。
“谢谢良哥。”
虽然沉良只许了一个百花奖，小胖还是主动献吻。
她又有点想了。
“恩，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言罢。
沉良重新闭上眼睛，没过一分钟，他就睡了。
睡了没一会，他又醒了。
有人吃自助餐。
那么大动静，他能不醒吗？
累啊！
第二天早上，小胖拍拍屁股走人，沉良还要继续拍戏。
拍戏、导戏都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为了不影响质量，沉良只能狂喝咖啡，早上一杯、中午一杯、晚上再一杯。
晚上下戏，什么梅洛尼？
一边呆着去！
他今夜只想睡觉，独自入睡！
另一边。
小胖成功降落津门，她这次回来没有飞燕京，而是直接进组《风声》。
隔天。
《风声》在津门举行开机发布会。
导演程尔、主演范彬彬（顾小梦）、袁荃（李宁玉）、张涵与（吴志国）、黄小民（武田）、王智文（王天香）、馀少群（白小年）等人悉数到场。
“彬彬，你是昨晚刚到？”
发布会之前，黄小民在休息室碰见小胖。
“啊，是啊。”
范小胖打了个哈欠。
“下半夜才到，睡到中午才醒，时差还没调整过来。”
“在美国拍戏怎么样，是什么感觉？”
“累，那边的强度比咱们这边还要大。”
倏地，范小胖笑着打趣道。
“你呢，韦小宝是不是演得很过瘾？我在美国都听到绯闻了。”
原定于2006年开机的《鹿鼎记》，改到了07年上半年拍摄，黄小民依旧是男主角。
“没有的事。”
黄小民连连摇头。
“我和那些姑娘都是清清白白！”
“呵呵。”
小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虽然黄小民年纪比她大，但娱乐圈论资排队不看年纪，看的是咖位。
是以，跟黄小民聊天时，小胖的态度比较随意。
“真的！”
黄小民赌咒发誓道。
“我跟她们真没什么！”
“恩，嗯，我信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转头一看，一个举手投足间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彬彬姐，小民哥，新年好。”
馀少群客客气气的介绍道。
“我是馀少群，饰演《风声》里的白小年。”
“你好，新年好，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自己人。”
有外人来了，小胖反而变得亲和了几分。
这也是良哥教的。
别踩高捧低，别耍大牌。
“你是《梅兰芳》里的青年梅先生吧？”
“是的，很荣幸能连续跟两位大导演合作。”
馀少群虽然是一个影视新人，但他并不是‘萌新’。
在当演员之前，他是戏曲演员。
前年，他参加《红楼梦中人》选拔，入选宝玉组五强，后来因为被陈恺歌看重，他退出《红楼》选拔，选择出演《梅兰芳》里的青年梅兰芳一角。
《风声》里的白小年曾经是昆曲名角，长相清秀白淅，举手投足间斯斯文文。
这几个特质都跟馀少群非常符合。
然后，《梅兰芳》还没杀青，他就被《风声》剧组预定。
至于原版的苏友朋，他一直没有进入程尔和制片团队的视线。
毕竟。
《风声》现在的导演、监制不是港台班底，也跟华艺没关系，非内核主角，肯定是紧着形象贴合度。
不一会儿，袁荃、张涵与、王智文等人也来到休息室。
这个几个人当中，王智文虽然不是当下最红的，但谁还没红过？
他当年红的时候，屋内这批人很多人还是学生，他年轻时也是风流男神。
徐凡、许青、姜珊等等大美女都抢着倒贴。
所以。
真论资排辈，在场几个人当中，他的咖位最大。
不过，他不是那种耍大牌的人，之前和深光合作的《天道》，他可演了个爽。
那部戏唯一的缺憾是黄圣伊，当她的台词老师，有点费脑子。
现在的小姑娘，成名太容易了，基本功完全不扎实。
很快。
程尔、罗潘也到了。
程尔是导演，罗潘是摄影指导。
毕业七年，潘子也混成‘导’了。
摄影指导也是导！
罗潘比范彬彬回来的更早一些。
澳洲部分拍完，他就回来参与《风声》的筹拍工作。
对于这小子，沉良很气。
也就是潘子想活在舒适区，不然，什么摄影指导？
直接叫导演！
这丫的非得说什么当导演费脑子，还是扛摄象机更好，看到剧本，知道导演意图，他就知道怎么拍。
“赤壁昨天的票房出来了。”
发布会开始之前，一群人坐在休息室聊着天，倏地，罗潘道出了一个消息。
“2200万。”
此话一出，现场安静了一两秒。
元宵节当天2200万？？
今天是周五，明后天又是周末，一天一千多万，那也是好几千万，几乎可以肯定，《赤壁·下》必然破六亿。
搁在2008年，六亿票房简直是一个神话。
如果再延期一个月，不会破七亿吧？
听到这个数字，在场的几人当中，王智文心里最是唏嘘。
他年纪大。
他是北电84级表演系毕业，他们上学那会，全国票房才多少？
不对。
那时候还没有票房这个概念。
那会儿是制片厂拍电影是统购统销，统一卖给中影。
然后，中影以一个拷贝多少钱的方式卖给电影院，一个拷贝一万多，不论电影是赚是亏，都跟中影没关系。
中影赚的是拷贝收入，这个中影跟现在的中影集团不是一个意思，中影全称是华夏电影发行放映公司。
那时候虽然没有具体的票房统计，但在那个万元户都是有钱人的年代，谁敢想一部电影能有六个亿的票房？
即使那个年代票价比现在便宜十倍八倍，那也很震撼。
捅破天了！
某位大佬私下夸了好几句小同乡，沉良那个‘青年才俊’的评价，更稳了几分。
最显而易见的是报道力度。
先是央视报，然后是一些卫视收到‘小道消息’，他们跟着报。
其他人一看，都报了，那我是不是也得报一下？
报，报，报。
冲击六亿的口号，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沉良都没说的话，硬生生被挂在了他头上。
2月26号。
《风声》正式开机，但这一天，舆论关注的重点并不在风声，哪怕这部剧里有多位当红明星。
那也不行！
只因这一天，一个新的神话，诞生了！
日均票房2142万！
最高单日票房6020万！
是的。
中影再次修正了数据，票房从最初的5672万，先变成5890万，再到现在的6020万。
首日票房一连三变，外界的争议却不是很多。
塔喵的。
票房都破六亿了，首日票房破个六，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人中影都解释过了，之前统计出错是因为部分电影院没有信息化改造，手写的票房，容易出错。
最终核验时，他们发现错漏，主动更正数据。
再说了，5890和6020不过差了一百多万，统计学都允许误差存在！
首日破六千万，合情合理！
同样是这一天。
随着凯子哥的一声‘过’，《梅兰芳》在怀柔片场正式杀青。
当晚，四百馀人的剧组包了一个大厅举办杀青宴，不过，除了主桌之外，其他桌子都在聊一个消息。
“六亿，真夸张啊。”
“六亿？我看说不定能破七呢！”
“七亿？不可能吧？”
“已经下来了吗？”
“废话，你都不知道，那些电影院有多想延期，他们恨不得给沉导塑个金身。”
“我听说好多电影院都准备上iax厅，上3d厅，就是为了等《惊天魔盗团》。”
“屁，你消息过时了，人家为的是《赤壁·下》，这次的延期秘钥有两份，一份是普通厅，一份是iax厅，后面规定，《赤壁·下》iax版本什么时候下映，影院可以自己决定。”
“还有这种规定？”
“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说这不合规矩？呵呵，规矩哪是用来限制普通人的，沉导可是天上人，跟咱们这群凡人能一样吗？”
另一边。
主桌上本来讨论的好好的，凯子哥是绝对的主角，但程红却把话题硬生生移到了《赤壁》上。
该给凯哥上点刺激！
听到这个消息，陈恺歌神色一怔。
六亿？
不过，这一怔只是瞬间的事，现场那么多人，牌面肯定不能丢，只见他微微一笑，点头道。
“这是一件喜事，我们电影界的喜事，来，大家为这件喜事干一杯！”
说着，凯子哥嘴里又冒出一句话。
“小高，回头帮我向小良带声恭喜。”
听到这句话，桌上的人心思各异。
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个传闻是真的？
此前，高媛媛和沉良的事也有传言，但娱乐圈里，各种消息，假假真真，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
现在不一样了。
陈导这是亲自盖章？
“好啊，下次在公司看到他，一定给您带到。”
好在高媛媛醒悟的快，找补了一句。
“什么带不带。”
程红主动打着圆场。
“你们是北电师兄弟，肯定是打电话啊，找人带话，那多见外。”
“来，大家干杯。”
“干杯！”
孙宏雷举杯道。
“预祝《梅兰芳》票房大卖！”
“大卖！”
……
申海。
阮玲玉剧组也在讨论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冯钢炮得知《赤壁·下》破六亿的消息，好一会才缓过来。
即使早有预料，还是震了三震。
现在是六亿，下映之后，不说破七亿，怎么也得有六亿大几吧？
一部电影的票房比他十年拍的电影票房总和还要多。
突然间，他生出了一种自己老了，好象跟不上时代的感觉。
是世界变的太快？
他落伍了？
国际章都被骂，其他人更不敢说什么。
禁若寒蝉。
剧组内的气压瞬间变负，没人敢大声说话，晚上吃盒饭时，平时吧唧嘴的人都忍住了！
不能被导演逮到机会！
直到晚些时候徐凡赶回来，剧组的氛围才好了几分。
别人怕冯钢炮，她可不怕。
不过。
人前她给冯钢炮留了面子。
到底是睡一个被窝的，她能不知道冯钢炮有多要面子？
但，人后又不一样了。
“小刚，你今天骂紫怡了？”
“怎么？”
冯钢炮炸毛道。
“她不能骂？”
“没有说不能骂，你是导演，演员有问题，该骂就骂。”
徐凡直言道。
“但，你也不能毫无理由的骂人吧，我看你是受了刺激，把怒火牵连到了其他人身上。”
“你什么意思？”
冯钢炮冷着脸道。
“又没有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如果说冯钢炮是受了沉良的刺激，徐凡则是受到程好的刺激，她现在也开始向制片人转型，《阮玲玉》是她第一部担任制片人的电影，可不能出什么篓子。
“小刚，我虽然不是导演，但我也懂一件事，带着情绪是拍不出好东西的。”
“我觉得你应该调整一下。”
换成两年前，徐凡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冯钢炮绝对要喷她了。
钢炮的外号不是白叫的。
只是，这两年，这个病给他折磨的够呛，徐凡也为了他忙里忙外，到处打听，国内的医院，国外的名医，中医、偏方都试了。
效果虽然不咋地，付出却是实打实的。
而且，不要以为他不知道，别人看他的眼神，是带着异样的。
徐凡不一样。
她没有嫌弃花脸、花臂的他，不仅不嫌弃，还天天给他上药。
人心都是肉长的，两年照顾下来，他在徐凡面前，脾气也没有以前那么爆了。
“我知道了。”
半晌，冯钢炮憋出一句话。
“不说了，我去洗个澡。”
“我来帮你。”
看他往浴室里走，徐凡跟了上去。
“你那有些东西不能被水泡，泡了药就没用了。”
一场鱼水之欢，钢炮哑火，气也跟着消了。
然后。
冯钢炮做出一个决定。
《阮玲玉》是他最后一次冲奖。
玛德！
再不拿奖，也不伺候了！
拍商业电影不好吗？
看看沉良，有人说他拍商业片不好吗？
全是各种夸张，什么激活票房市场，什么电影工业化，什么商业导演第一人。
帽子跟不要钱一样，全盖了上去。
促使他下定决心的还有一件事，创业板可能明后年就要挂牌，华艺当不了民营第一股，第一家登上a股的民营影视公司，一定要争！
国人太喜欢第一了。
有这个噱头，公司市值能翻几倍，公司翻倍，他手里的股票也会跟着倍增。
治病，花钱啊。
他不只想治病，还想给徐凡一个孩子，病治不好，他哪敢生啊，万一孩子也遗传了这个病，那不是更折磨人。
翌日。
剧组的人忽然发现冯导变得和气了不少，开拍之前，他还主动跟国际章道了声歉。
看到这一幕，不少人都联想到了原因。
徐凡的威信也跟着树了起来。
没人想跟一个火药桶拍戏。
随后几天，《赤壁》票房依旧坚挺，截至2月29号，上映近一个月，《赤壁》工作日票房还有6-7百万。
3月1号、2号，周末两天票房双双破千万。
票房能这么坚挺，多亏了各大城市的iax厅，《赤壁》的iax版本是冲击力最强，观影体验最好的一个版本，上映近一个月，黄金时间段的iax场，仍是场场爆满。
一张票上百块，一个厅几百人，全国每天iax的票房就有三四百万，《赤壁》的票房能不坚挺吗？
……
纽约。
《魔盗团》剧组。
“cut！”
拍完最后一个外景，沉良举着喇叭。
“我宣布，《惊天魔盗团》正式杀青！”
任何一个人都能从沉良的话里听到喜悦之情。
七个月！
整整七个月，终于踏马杀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