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混蛋,亏我之前那么信任他们,有挣钱机会就去找他们。”老爹陈建军还是很生气,待儿子陈伟南说完后又朝桌子上砸了一拳,满脸愤怒骂道,心情这才好了不少。
然后就盯着陈伟南反问:“儿子”
“同样的亏咱们肯定不能吃第二次。”
“你既然决定养羊,那以后的养羊规模肯定会越来越大,需要的青储饲料也越来越多。”
“靠咱们关系好的几户社员种嫩苞谷肯定不够。”
“到时候帮我们种嫩苞谷的社员多了,万一张二宝那个混蛋又跑出来搞鬼,每家每户多种一两亩嫩苞谷,那到时候我们是收还是不收。”
“收的话几千块就白瞎了”
“要是不收,那些社员肯定会在张二宝的鼓捣下堵到咱们家门口要说法。”
“到时候咱们家的名声可就没了。”
陈伟南很自信回答:“爹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给陈伟南这个机会。”
“这件事儿我已经想好了。”
“明年咱们需要收多少嫩苞谷,直接跟愿意种嫩苞谷的社员签协议。”
“协议上说多少亩就多少亩。
“到时候不管他们种多少亩嫩苞谷我们都只收协议上的,协议以外的一亩也不收。”
“有协议在手,就算他们来找麻烦,要说法,我们也不怕。”
生产队张队长家。
张二宝嘴里哼着口哨走进来,显然今天的心情非常好。
进门就朝张队长说了一个好消息:“二叔”
“你交待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
“陈伟南总共叫了六户社员抢种油菜,并且承诺收购他们种下去的嫩苞谷跟包谷杆。”
“这些都是生产队跟陈伟南家关系最好的几户社员,基本都是他老爹的关系。”
我去找他们的时候有四户社员拒绝了我开出的条件,本以为他们是群傻子,为了所谓的兄弟义气,有便宜都不占。
“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们表面上拒绝了我开出来的好处,不跟我合作,但却都在暗地里拼命抢种油菜,还把亲戚朋友都叫过去帮忙。”
“后来我考虑了好久才想明白这里面的原因。
“这些人一旦明面上跟我合作,接受我提出来的条件,那就跟陈伟南站在了对立面,甚至成为仇家。”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为了那一丁点儿利益而去得罪陈伟南,但又不想放过几亩油菜带来的利益,只能在私底下偷偷抢种油菜。”
“两户社员接受了我开出的好处”
“这件事儿以后,这两户社员肯定会跟陈伟南他们分道扬镳,站在我这边儿。”
“我稍微统计了一下,六户社员总共有33亩旱地。”
“按照他们之前想法,顶多抢种七八亩油菜,种七八亩嫩苞谷。”
“现在三十三亩旱地全部抢种油菜,开春不得不种嫩苞谷,到了秋收,就算陈伟南心里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把三十三亩的嫩苞谷跟苞谷杆全部收回家。”
“到时候他家最少要多花一千块钱。”
“我听说他的两个舅舅也都在抢种油菜,明年秋收他们种出来的嫩苞谷肯定也都是陈伟南的。”
“亲兄弟明算账,加上周贵家种的嫩苞谷,陈伟南本来就要花上千块去买这些嫩苞谷,加上多花的一千块就是两千多块钱,到时候陈伟南家肯定拿不出那么多钱。”
说到这儿,张二宝突然想到一件事儿,脸上底气也变得没有刚才那么足,想了一下反问:“二叔”
“生产队分田以后顺便也把卖牲畜跟拖拉机的钱分了下去,我记得陈伟南家的人口多,分了差不多六七百块钱。”
“年前他们还有年猪可以卖,再挣个几百块钱肯定没问题。”
“你说到了明年秋收,就算他们要多收二三十亩嫩苞谷,也能拿出那么多钱怎么办?”
张队长摇摇头很自信回答:“你太高估陈伟南家底儿了。”
“他们肯定拿不出那么多钱。”
“这两天我刚刚听说一件事儿。”
“陈伟南打算把他家的老房子给拆了,用红砖盖个羊圈,光红砖都买了七八百块钱的,还在生产队请了十几个劳动力帮他盖房子,一个劳动力一天给一块钱工钱。”
“等他把羊圈盖好,一千块钱估计都不够。”
“所以光盖这个羊圈就能让他把生产队分下去的六七百块钱跟其他家底儿全部花光,说不定还要借一些钱等着过年卖完年猪以后再还。”
“到了明年秋收,如果他家的十几亩水田没有碰到干旱,运气好,收上来粮食,那还能卖几百块钱去买嫩苞谷。”
“要是运气不好,碰到干旱,导致十多亩水田歉收,甚至是绝收,陈伟南不仅没有卖粮食的钱去买嫩苞谷,还要出钱买粮食去交公粮,到时候就更加没钱去买嫩苞谷了。”
“所以明年秋收,咱们八成可以把陈伟南家的那台拖拉机买到手。”
“但买拖拉机的价格应该低不了多少。”
“现在生产队所有人都看到了拖拉机带来的好处,一旦收到陈伟南要卖拖拉机抵债的消息,肯定会跟我们一起去竞争那台拖拉机。”
“毕竟那时候的社员经过一年劳作,已经掏空的家底儿又重新变得丰厚起来。”
“哪怕一次性拿不出两三千块钱,卖掉耕牛,再借一点,还是有不少人能凑出来。”
张二宝现在一心只想搞到陈伟南手里的拖拉机,
至于价格,只要能把拖拉机买到手,贵一点儿也无所谓,反正拖拉机可以帮别人耕地挣钱,大不了自己以后多帮别人耕几十亩地,那些多花出去的钱一下子就能重新挣回来。
所以听到二叔说陈伟南家明年秋收肯定拿不出两千块钱去买嫩苞谷,张二宝的第一反应就是高兴。
满脸都是期待表情,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开着拖拉机在生产队被人瞩目的画面,嘴角也在不知不觉中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