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归墟深处,能量流动的路径很奇怪”
林晚儿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丝更大的震惊和不解。
“根据天机仪的推演灾变之源渗透的力量,并非全部向外扩散有很大一部分,正沿着某些古老的能量脉络,汇集向归墟的更深处!”
“那里除了灾变之源的封印,似乎还存在着另一个,更加古老、更加强大的封印!”
“灾变之源,好象不只是想出来,它它好象是想进去!它在攻击那个更深层的封印!”
轰!
林晚儿的最后几句话,如同九天惊雷,在龙辰的脑海中炸响!
归墟深处,封印的,不止一个东西?
灾变之源,这个足以毁灭世界的恐怖存在,竟然只是第一层?
在它的下面,还封印着一个连它都想“攻击”和“吞噬”的存在?
那会是什么?!
一个比灾变之源,更加恐怖,更加古老,更加不可名状的秘密!
龙辰猛地抬起头,看向那片比黑夜更深沉的归墟尽头,一股寒意,从他的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明白,天权长老记忆中,那个魔道宗门所说的,“终极的宝库”,究竟指的是什么了!
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灾变之源!
而是那个隐藏在灾变之源下方的,更深层的东西!
天权是棋子,灾变之源是他们用来砸开第二层封印的“锤子”,而他们自己,则是等着捡拾“宝库”的渔翁!
好大的手笔!
好疯狂的计划!
龙辰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眼前的局势,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一万倍!
林晚儿带来的颠复性情报,让龙辰瞬间理清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他也立刻意识到,自己正面临一个前所未有的困境。
眼前的威胁,已经不再是区区一个血煞老祖,甚至不只是那个即将失控的灾变之源。
而是一个由魔道宗门精心策划了千年的,旨在释放某个更恐怖存在的惊天阴谋!
他现在,正站在阴谋的最中心。
单独对抗灾变之源,已是九死一生。
再加之一个虎视眈眈,实力深不可测的血煞老祖,以及那些隐藏在暗处,随时可能跳出来摘桃子的魔道妖人
胜算,无限趋近于零。
“嗤啦——”
又一波更强的能量潮汐涌来,龙辰的混沌领域发出一阵刺耳的撕裂声,光芒再次暗淡了一分。
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在苦苦支撑,脸色愈发难看的血煞老祖,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
但在共同的死亡威胁面前,可以是暂时的盟友。
龙辰一边维持着混沌领域的运转,一边将一部分心神,凝聚成一道精神传音,直接射入了血煞老祖的识海。
他的声音,冰冷而又直接,不带一丝感情。
“老东西,别撑了。你我都清楚,光靠我们自己,最多再撑一炷香,就会被这东西活活耗死。”
血煞老祖身形一震,猛地转头看向龙辰,血色的瞳孔中充满了警剔和杀意。
“你想说什么?”
他同样以精神传音回应,语气阴森。
“做个交易。”
龙辰开门见山。
“你我虽然理念不同,但眼下,这个正在苏醒的‘大家伙’,才是我们共同的、真正的威胁。”
“我知道你们魔宗的真正目的。”龙辰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他,“你们想要的,根本不是灾变之源本身,而是它下面封印的东西,对不对?”
血煞老祖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怎么会知道?!
这个秘密,在魔道宗门内部,都只有最高层的寥寥数人知晓!天权那个蠢货,绝对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深!
看着血煞老祖那震惊的表情,龙辰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继续用那不带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向对方的道心施压:
“现在,‘锤子’失控了。它还没砸开下面的‘宝库’,就要先把我们这两个离得最近的‘工匠’给砸死了。”
“你想想,若我们都死在这里,就算灾变之源最后真的撞开了第二层封印,里面的东西,又与你何干?你谋划千年,最后却为他人做了嫁衣,你甘心吗?”
龙辰的每一句话,都象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血煞老祖最在意的地方。
甘心吗?
他当然不甘心!
为了那个“终极的秘密”,血煞宗付出了不知多少代价,他本人更是苦修血神经,不惜将自己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打破桎梏,窥探那至高的境界!
如今宝库就在眼前,他怎么能甘心,就这么憋屈地死在宝库的大门口?
血煞老祖眼中的杀意,渐渐被一丝挣扎和尤豫所取代。
他看向龙辰,眼神阴晴不定。
与正道修士合作?
这简直是对他,对整个魔道的羞辱!魔道的骄傲,让他从骨子里就抗拒这个想法。
可是
他又看了一眼那从深渊中不断涌出的,仿佛无穷无尽的扭曲能量,感受着自己正在被飞速消耗的本源魔元,那份骄傲,又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龙辰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动摇,立刻抛出了自己的提议:
“不如,我们暂时合作。”
“你我联手,先想办法加固这第一层封印,至少,要延缓它的复苏速度,为我们争取喘息的时间。”
“等稳住了局势,我们再谈其他,如何?”
龙辰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冷静和理智。
他将选择题,清清楚楚地摆在了血煞老祖的面前。
是选择抱着那可笑的骄傲,一起死在这里。
还是选择暂时放下成见,博取那一线生机。
血煞老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那双血池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龙辰,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这个年轻人,不仅实力诡异强大,心智更是冷静得可怕!
在如此绝境之下,竟然还能在瞬间分析出利弊,并提出唯一可行的方案。
这,真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拥有的心性吗?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扭曲能量的侵蚀,在不断加剧。
终于,血煞老祖那张干枯的脸上,闪过一丝决断。
控制室内,气氛凝重。
林晚儿紧盯着天机仪,额角渗出细汗。推演陷入僵局。
就在这时,侧门轻启。
一名白衣男子缓步而入。他面容清癯,双鬓染霜,步伐却沉稳从容。
来者正是陈砚秋。守秘人客卿,出身文脉深厚的婺州。
三年前,他身患重疾。经历两次大手术,多次化疗放疗。即便在病榻之上,他仍坚持通宵创作,完成了上百幅灵韵剪纸。,屡次斩获国家级金奖。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始终免费授艺,门下学生已逾十万。其事迹传遍四方,感动了无数人。
陈砚秋轻咳几声,脸色苍白却带着温和笑意:
他走近天机仪,凝视着那些狂乱的银色丝线: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叠暗红色宣纸。指尖轻抚纸面,竟有点点灵光流转。
他并指如刀,开始裁剪。纸屑纷飞间,一道蕴含道韵的纹路缓缓呈现。
林晚儿摒息凝神。她看到那剪纸上的纹路竟开始与天机仪的银丝产生共鸣。
陈砚秋专注运刀,缓缓道:
他又轻咳几声,指间动作却丝毫不乱:
剪纸上的图案越来越复杂,隐隐勾勒出归墟深处的能量脉络。
他指尖轻点剪纸中心的一个暗纹:
林晚儿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发现,太过惊人。
陈砚秋放下剪纸,神色凝重:
他望向远方,目光深邃:
纸上的纹路还在微微发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被埋藏了万古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