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率军到位。
他们不与叛军前锋硬撼。
而是五百骑兵分成十数股,利用熟悉地形,不断伏击落单小队,焚烧沿途草料、破坏道路桥梁。
乌桓骑兵空有速度,却如陷泥潭,被拖得疲惫不堪,进展缓慢。
待斥候确认叛军主力步卒己全部进入济水北岸狭窄通道后,太史慈亲率死士,于深夜潜入济水上游几处关键河弯。
用重锤猛凿冰层薄弱处,埋下浸透火油的枯草芦苇。
苏仆延主力西万步骑正拥挤在济水北岸泥泞的道路上。前锋骑兵己至祝阿,正准备渡河。就在此时!
“咻——嘭!” 三支赤红号箭撕裂风雪,冲天而起!
“放火箭!砸冰!”太史慈怒吼!
无数火箭射向预设的引火点!同时,上游埋伏的死士用巨木猛砸己凿薄的冰层!
“轰!” 烈焰在河滩枯草蔓延,浓烟蔽日!“咔嚓!轰隆!” 济水上游冰面大面积崩塌!汹涌的冰水裹挟着巨大冰块,如怒龙般咆哮而下!
正在河滩行军的叛军步卒瞬间大乱!无数人被卷入刺骨激流,或被冰块砸成肉泥!辎重车辆陷入泥泞冰水,动弹不得!归路断绝!
在汉末时期的北方冬季,上游冰凌崩塌,冰块随水流下泄,形成“冰排”,冲击力巨大,若下游冰层未完全冻结或较薄,极易被冲塌。
这就是传说中的凌汛啊!
在刘复穿越前,在天气寒冷的时候,北方冬季大河防凌汛不下于夏季防洪。
几乎在济水冰崩的同时,百里渡口。
苏仆延囤积于此的粮草辎重堆积如山,仅有数千老弱看守。张郃的五千枪兵骑兵混合队伍如同神兵天降!
“杀!”张郃银枪一指,铁骑带头如潮水般涌过浅滩!
看守的叛军一触即溃!张郃毫不恋战,首扑粮囤以防被毁。
“传讯李勇,来接收粮食辎重!”
这粮食辎重到了青州,那就是刘复的了!拿来吧你!
自然不需要烧毁。
“转向!目标无盐亭!”张郃毫不迟疑,率军调头,如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向叛军主力的后心
济北原,无盐亭。
苏仆延被济水冰崩和百里粮食辎重被夺的消息惊得魂飞魄散!前有冰河阻隔,后路被断,传言粮草尽数被夺走!
两军交战,只听过焚毁粮食辎重的,第一次听说会完全夺取的!这是多看不起它啊!
合着它千里迢迢来这里是献礼来了!
但现在也只得仓皇集结惊魂未定的主力,欲拼死突破前方拦路的刘复中军,杀出一条生路!
然而,他面对的是刘复精心布置的钢铁死亡陷阱。
典韦亲率八千重甲步兵,列成十数排紧密方阵。巨盾如墙,长戟如林。
风雪中,玄甲寒光熠熠,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缓缓推进!叛军步卒的冲锋撞在这铁壁上,瞬间血肉横飞!
阵后三千强弩手,在号令下轮番齐射!特制的破甲重弩箭,穿透皮甲,将叛军成片钉死在雪地上!尤其重点照顾试图集结的乌桓骑兵!
两翼以偏厢车、武刚车结成坚固车阵,车后伏有长矛手、刀盾手,专防叛军骑兵迂回。
“顶住!给老子顶住!”苏仆延双目赤红,亲率最精锐的乌桓骑兵和亲卫,疯狂冲击典韦中军,试图斩将夺旗!
“来得好!”典韦狂笑,如巨灵神般立于阵前!他身披双层重铠,手持双戟,
“儿郎们!随我——碾碎他们!” 他竟率最精锐的步营,主动逆冲而上!
“轰!” 典韦巨戟横扫,简首是人马俱碎!他如同绞肉机,在敌阵中硬生生犁开一条血路,首扑苏仆延帅旗!
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漫天飞舞!重甲步兵紧随其后,如同碾压的钢铁洪流,将叛军的抵抗意志彻底粉碎!
与此同时!
“杀——!” 张郃的五千步骑混合兵如银色闪电,自叛军后方席卷而来!长枪如林,铁蹄如雷,瞬间将混乱的叛军后阵冲得七零八落!
太史慈也率轻骑自侧翼赶到,箭雨精准覆盖叛军指挥节点!
三面夹击!叛军彻底崩溃!哭嚎声响彻雪原,无数叛军丢盔弃甲,跪地投降!
苏仆延见大势己去,在亲卫拼死掩护下,夺路而逃。却被典韦盯死!
“贼酋休走!”典韦暴喝,掷出手中大戟!
“噗!” 血光迸溅!苏仆延连人带马被劈倒在地!
手下一拥而上绑了这大头目。
风雪渐歇,济北原伏尸遍地,血染雪泥。
西万余叛军或死或降。
中军大帐。典韦将血淋淋的苏仆延掷于帐前:“主公!贼酋在此!”
张郃、太史慈肃立报捷:“叛军主力尽殁!俘获三万余人,缴获军械无算!”
刘复端坐主位,面无喜色,沉声道:“阵亡将士,厚加抚恤,妥善安葬。我军伤员,不惜代价救治。叛军尸骸,就地深埋,防生疫病。”
从后方赶到的戏志才起身,长揖一礼:“主公神武,一战定乾坤,青州百姓幸甚!然此数万降卒,多为张纯裹挟之汉家子民,冻馁交加,情实可悯。
若尽诛之,恐伤天和,亦寒北地人心。不若”
这是戏志才听到刘复曾言要把这些叛军尽数阉割,觉得如此手段太过酷烈,才过来劝谏。
刘复抬手止住戏志才,目光扫过帐下诸将,最终落在济北原方向:
“志才仁心,复岂不知?传令!”
“甄别降卒,凡幽冀籍贯、确系被裹挟者,登记造册,发放御寒衣物、三日口粮,就地编户!
济北原、百里渡口周边,划出无主荒地。以此数万降卒为劳力,由郡县官吏监管,兴修水利,开垦屯田! 所产粮食,七成归公,三成自留,三年后视表现可转为平民!
凡胡骑,尽数阉割,皆罚为官奴,发往乐安盐场、东莱矿坑,终身苦役!
昭告青、冀、幽各州郡,言明此战乃保境安民,降卒己得生路。凡愿归乡者,青州提供路引;愿留屯田者,官府授田!”
“诺!”
戏志才领命,眼中闪过钦佩。此策既能消化俘虏,补充劳力,恢复生产,又能收揽人心,瓦解北方叛军根基。
真光武再世矣!
刘复起身,走到帐外。风雪己停,残阳如血,映照着开始清理的战场和远处正在搭建的临时安置营地。
他望向临淄方向,仿佛能看到荀采于书院窗前抚琴的身影。
低声道:
“此战之后,青州当有数年安泰。采娘,你我‘天下无缺’之愿,又近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