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不紧不慢走在驻地当中,眼前悬浮着实时地图。
那观星将领汇聚了人手填补空缺,自己则是留在了陆远先前离开的位置。
“驻地没了那搬山境的边军主将,实时地图用在这些杂兵身上,完全就是碾压。”
他在心中思量道,同时想起边军所说。
那边军主将不入城,似是被那宝物牵制了,那宝物成功把镇北军隔绝在外,同时也让北云边军不得不守在城外。
徜若自己掐准时机,这驻地之中的军卒便真如满地野草,任由收割。
游走之间撞见的几个运水军卒,顺手也就拔刀斩杀。
火场中部是兵卒聚集最多的地方,陆远并未在此停留,直接向着起初的驻地深处赶去。
从地图上看,那处所剩的兵力将近四百,想要一口吞下并不现实。
好在他们又补上了运水军卒的空缺,运水线路上军卒的便是手到擒来的事了。
陆远很快绕了回去,三下五除二再把重新补全的军卒解决。
“简简单单,又是五十经验入帐。”
陆远笑面难掩,而后扮作了运水的军卒,急忙奔向火场末端。
“镇北军又杀回来了!弟兄们又没了!”
才恢复正常状态不久的北云军卒,听见这道慌乱的叫喊整齐回头,便见一个军卒奔命跑回来,说道:
“镇北军杀回来了,咱们运水的人又死在了半道上!”
先前去寻恩多的边军闻言,脸色一下煞白,瞳孔瞪得滚圆。
“什么?!镇北军不是在驻地入口作乱吗,驻城守军的将军分明去擒了!”
听得那军卒的质问,陆远一脸茫然,一股脑地摇头道:
“不知,但眼下运水的军卒又死了!”
眼见真如面前军卒说的这般,迟迟不见运水的军卒过来,那边军军卒愣了半晌,张口说不出话。
“这镇北军怎么如同鬼魅般,从驻地入口又折返回来,却是从那驻城守军的将军手下溜走。”
边军军卒的脑中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其馀兵卒的脸色同样难看,驻地中的镇北军实在魔幻,真容还未得见,却已实实在在死了几百军卒,如何能叫人镇定下来?
眼下那驻城守军的将领又已远在驻地入口,赶去禀报都要费去不少时间,现场火势又不能搁置,这些军卒只得硬着头皮选出更多的军卒,汇聚成团,参与到运水的工作当中。
“稳妥起见,还是五十人以上抱团运水,来回效率低些都没事,切莫分散叫镇北军寻得下手的机会。”
军卒中一位资料较老的军卒开口,其中勇猛者主动出列,又聚一支六十馀人的队伍,冲着水井而去。
只不过落到陆远眼中,这六十多个寻常军卒,也与杂草无二了。
方才轻扫了在驻地入口的军卒,让他对当下的水准有了大概的认知。
一次性面对聚集的寻常军卒,人数大概在一百三四左右,能够做到不留逃窜奔命的活口。
再往上也能对付,只是难免出现纰漏,分散的精力要多出不少,也遏制不住想要逃窜溜走的军卒。
他唤出实时地图,看见这边同时派了通报将领的军卒陆远跟着这一支队伍前去,走到一处人迹罕至的的位置时,动手解决了这六十多个军卒。
如此一来,火场那边仅存的,也就是三百卒出头的人数。过去,只是到那观星将领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在那观星境的将领赶来之前应是能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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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团运水的军卒离去后,剩下的军卒就只能看着火势干瞪眼。
直到又一阵等待,过了合理的时间范围,众军卒这才察觉不对,各个心下一沉,神情肃然。
没有那驻城守军将领在场,仅凭这些军卒没有调动兵力分配的权力,这里运水的军卒迟迟不归,他们也只能派出另外的军卒运水,这一次分作两股,还是几十名军卒抱团,另外一股走的绕了远路,而走原本路线的军卒则是心惊胆战。
他们一路过去,走了不久就看见了之前汇聚前往的六十多个军卒,更是浑身一颤,感觉到后背发凉,军令如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好在有惊无险,总算趟过这一条近路人迹最少的段落,顺利到了密密麻麻军卒汇聚的水井。
想着那镇北军也担心暴露,在一处露出踪迹后也不敢久待,定是遁走到驻地其他位置去了,于是麻利打了水,提着木桶往火场赶。
果不其然,返回途中也并未出现岔子,除开这条路上四处遍布的军卒尸体有些渗人外,别的再无任何意外,所有人都下意识松了口气。
一路奔袭回到火场位置,却是瞬间呆愣当场。
只见两股运水人手离去后剩下的一百馀名军卒,此刻已是活口不存,尽数成了安静躺在地上的死人,唯有身后吱吱的烈火声响阵阵刺耳。
“这,这。”
那军卒抬手指着眼前场景,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
镇北军哪里是走了,只是放过了他们这一支人数更少的兵卒,直接来后面把在火场等着的军卒屠了。
一百馀人,竟是连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
这些阴差阳错躲过一劫的军卒瞋目结舌,感到阵阵后怕,不由怀疑整个驻地当中是否只有一支镇北军的队伍。
“愣着干什么,先灭火!”
暂且为首的军卒扯着嗓子喊道。
一众愣神的军卒这才回神,复又动起来,另外一支绕路的人手不多时也赶了回来。
看见此处仅存的大几十人后发愣,发现地上躺着的军卒尸首后的反应倒是和第一波人大差不差。
即便如此,灭火也还是不可耽搁,立马拎起手中水桶冲上来。
眨眼的功夫,两拨人手带回的水便用尽了。
“镇北军应是暂时走了,你们在此等着,我等继续去运水。”
一个军卒这时开口道,其馀军卒同样点头。
只这时,除了身后不间断的焚烧木料的声响之外,还有一声极其突兀的叹息声传来。
“在死人堆里躺了大半天,你们总算回来了,可憋死我了。”
众军卒木纳地转头,便见地上的军卒尸首中,有一军卒掀翻身边的尸首,缓缓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