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云千夫长目光锁死陆远,显然看穿了他将领的身份
陆远对上视线,两眼微眯,心底同样了然。
实战遭遇千夫长,今日还是头一遭。
于是收敛思绪,勒马调转方向,执枪冲杀向那千夫长。
面对奔腾而来的战马,千夫长分豪不乱,脸上陡然涌上一抹狠厉。
只见其将内炁牵引出来,炁流竟是在其体表分化开来,最后化作向外生长筋肉一般的存在。
陆远无暇顾及,抬枪刺向千夫长胸膛。
千夫长不闪不避,凭借外附的炁流生生接下,脸上没有分毫负面的表情。
在枪尖刺上那千夫长炁流的一瞬,陆远感觉自己象是捅在一块钢板上,眸光不由微动。
当即反应过来眼前之人修炼的武学,大概便是起到牵引内炁抵御的效果。
于是翻身下马,也不再寄希望于寻常的枪法。
下马站定,淬体炼炁术随即开始运转,一缕缕赤红的炁流被牵引出来。
那千夫长见此情形,脸上流露一丝惊讶,未曾料到面前百人级别的镇北军将领竟也是初境武者。
诧异也仅是一瞬,他本身便是初境小成的武者,自不会因此乱了阵脚。
陆远将内炁牵引出来,宛若猩红小蛇的炁流顺着手臂一路来到他手中的黑枪之上。
千丝万缕赤红炁流盘踞之下,那杆漆黑如墨的短枪平添些玄兵的味道。
不作任何迟疑,起势,挥枪,冲杀,一气呵成。
北云千夫长望着陆远手中猩红交织的黑枪,心中不敢大意,迅速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只见其大喝一声,更为汹涌的炁流来到身躯之上,相比先前明显更加凝实,象是一块块的磐石长在上面。
陆远见状,也不吝啬内炁,同样给手中枪兵加量。
陆远黑枪扫来,千夫长抡起布满炁块的巨大拳掌应对。
两者交锋的一瞬,其上触碰的千夫长炁流竟如高温熔化一般消散。
陆远还好,毕竟炁流之后的是枪。
千夫长脸上皮肉猛地一颤,脚掌在地面重重蹬出一个坑洞,整个人瞬间暴退。
他的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止不住地喘息着,脸上带着劫后馀生的惊魂未定。
到底是小瞧了面前的镇北军将领,没曾想那赤红炁依附于枪身竟有如此杀力!
见北云千夫长徨恐模样,陆远嘴角不由上扬。
依照留守驻地的兵卒数量,他大概猜到其中会有千夫长坐镇,于是为了以防万一,便一口气将淬体炼炁术升至大成,体内炁流随即暴涨,武道境更是一度逼近初境大成。
在那千夫长眼中,那是陆远炁流爆发的神威,陆远自己却是清楚,那根本就是用暴涨后的大量炁流硬生生碾过去的,这才造就了赤红内炁能力惊人的错觉。
只不过,初境过后的武者拼的本就是一个‘炁’,自己能以磅礴炁横推过去又何尝不是实力呢?
何必在纠结于驱使技法,杀伤如何?
念头通达,只管碾压。
在那千夫长惊疑不定的眼神中,陆远持枪又至。
这一次,枪身之上是比先前更为浓郁的赤红炁流。
即便心中再有不解,那千夫长这下也彻底确信,眼前这五百骑军的统领武道修为绝对在自己之上!
最要命的是,对方主修的是一杆专杀伐的枪术,面对自己这主打抵御的武学,简直就是关门打狗。
第一眼看见陆远年轻面貌,让千夫长误以为对方顶破天也即是个刚突破初境的武者,比之自己这般小成多年的初境,根本没有取胜的馀地可言。
但当下彻底认清情况过后,这位北云千夫长就一时间不知所措了。
境界比自己高,所修主杀伐,就是硬扯他都为自己扯不出赢面。
为了避免接触到黑枪上的炁流,北云千夫长一味避让。
陆远同样将内炁收敛许多,虽说方才那般直接融化对方炁流的感觉确实畅快,可说到底他也只是逼近大成的初境而已,硬论内炁储备实在多不到哪里去,照先前那般挥霍过于奢侈。
即便如此,心理上给千夫长带来的压迫并未减少,直叫后者越打越累、越发被束缚手脚。
直到陆远抓住破绽,趁着千夫长闪避过后尚未回神的空档,手中黑枪猛然刺出,大量炁流也在一瞬间再次被牵引出来。
重心尚还偏移的缘故,导致那千夫长轻易看穿了陆远的攻势,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更别提闪避。
他顿感身下袭来一阵寒意,随后便眼睁睁看着枪尖轻易穿透了自己炁流抵御,然后没有任何停顿地刺入自己的身躯。
千夫长瞬间吃痛,仔细感知着体内痛感来源,槽牙紧咬的同时心中一喜,幸而并未击中脏腑,最多断了两根肋骨。
不等他庆幸多久,抬眼却望见陆远正一副得手的表情,顿时心生不妙。
一丝炁流被陆远牵引而出,并未如同先前一般仅仅依附在枪身表面,而是径直窜入了枪体之中,随后一路顺畅游荡到枪尖部分。
正当北云千夫长摸不清陆远的路数时,他便察觉体内涌来一股热流,并非温暖,而是灼烧一般的。
他很快回神欲要脱身抽出枪尖,却已然不及。
陆远控制炁流自枪尖处在他体内炸开,瞬间有如无数刀片一般在千夫长的体内游荡,他能清淅感觉到每一缕分化而成的炁流切割自己脏腑的剧痛,全身筋肉瞬间紧绷,整个人就这般愣在原地,完全被突然撞来的剧痛夺了神。
见千夫长那呆愣木纳的模样,陆远不禁赞叹这一用法的狠辣。
这是他在修炼玄龙枪时想到的,以往只牵引炁流窜入枪身试过,对于能否按照设想中的情形自枪尖迸发还不知,今天算是对敌的首次尝试,看起来效果颇为不错。
只可惜依照陆远现在对炁流的掌控力,耗费精力也只能控制一缕,待到枪身中的炁流完全散尽,他才意犹未尽地抽出黑枪。
再看那千夫长情况,眸子里的眼神都变得涣散,直愣愣站了片刻嘴角就溢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