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石勇?石将军石勇?”种来不禁笑道。
“原来是个放赌的!哼!”林冲有些鄙夷。
“官人如何处理这厮?是就地结果了性命还是绑给县衙?我们也好尽早去寻柴大官人的踪迹。”
“两位哥哥识得柴大官人?!”石勇闻言,赶忙问道。
“也不瞒你。”种来道:“我们与柴大官人素来交好,今日路过此处特来府上拜会,却不曾想遇到这般场景。”
石勇上下打量起二人,看了看种来,眼中似有不解,随后又看向林冲,突然瞪大了眼睛:“哥哥可是林教头!豹子头林冲!”
只怪林冲的相貌实在太有特点。
“我便是林冲。”
言罢,林冲脚下一松,放石勇站起身来,随后抱拳面向种来:“这位是沧州州衙种成忠郎。”
“可是唤作夜枭郎的那位?”石勇有些兴奋。
“正是!”不等种来说话,林冲抢先道。
闻言,扑通一声,石勇直接跪在二人面前,只一刹那,眼泪是扑簌簌的直流,大声哭诉。
“既是柴大官人的相识,还请两位哥哥救救大官人性命!”
种来和林冲交换了眼神。
这柴进果然遭了事端!
“把此事的事首尾详细说来!”种来连忙问道。
石勇娓娓道来。
半个月前,石勇跑到柴进的庄园避难。只因石勇身高体壮,孔武有力,还懂的一些枪棒,颇得柴进的欣赏。
入了柴进的庄园没两天,有一个中年道士来访。
这道士唤作一隆道人,也不知道和柴进说了什么,二人一见如故,当夜便把一隆道人留在庄内过夜。
往后数日,柴进一再挽留那厮。
也不知是哪一隆道人确实长的貌比潘安,还是在草原之上七进七出的能力着实强悍,短短数日便和柴进的一个小妾勾搭在了一起。
某天深夜,石勇多饮了几杯导致尿急而醒,出了自己房门,正欲去往茅厕释放一下轮回酒。
路过那一隆道人的房间时,只听隐隐有娇喘轻吟之声从房内传来。
石勇也是好奇:“这道人半夜是从何处寻来的女子?”
于是便躲在窗下偷听,过程中嘤咛软语不决,喘丝咽语起伏,气颤声低结束。
听得石勇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便寻了旁边不远处的一口水井,想着打些凉水梳洗一番。
明月当空,洒下银光,正照着院中光着膀子石勇。
此时,那道人的房门中窜出一条人影,那人影看见石勇后也是怔了一下,在原地站了片刻,便慢慢走了过去。
等到月光照在人影身上,其人面貌壑然清淅,居然是柴进的一名小妾。
石勇心头骇然,连忙小声问道:“娘子这是……”随后抬头看了看那道人的房间。
一切尽在不言中。
被石勇撞破了丑事,那小妾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只见:
衣裳松垮带没系,头发乱得歪一边。
脖子红印还没消,衬得脸儿暖又俏。
急忙系裙遮软态,偏偏袖角来绊手。
“石家客人……”小妾开口,有些尤豫,片刻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心:“还望石家客人替妾身遮掩一二,妾身……妾身……”
说着,那小妾靠近石勇,伸出手指慢慢探去。
这小妾本就生得有些容貌,刚刚和那道人行了苟且之事后,面庞红韵,更显得颇有风情。
而在月光下,那只纤细的小手玲胧似玉,纤细绵柔。
她是何意图,石勇岂能不知?
只是千算万算,她却不知,石勇虽是放赌为生,也是生计所迫,此人端的是钢铁直男一枚。
“啪!”
石勇一掌拍开那小妾快要触碰到自己胸膛的玉手,力量之大带着对方往一边跟跄了几步。
“好你个猪狗一般的贼妇人!”石勇破口大骂:“我哥哥待你不薄,你却半夜偷汉!还偷个狗道!待我明日禀明哥哥,定把你和那狗道打出屎来!”
小妾慌忙环视周围,生怕这厮喊出人来。
见四下无人,小妾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拉紧腰带,双手叉腰,也不顾呼之欲出的两只白兔。
“好你个杀人逃命的石勇!小娘我生得国色天香,想着便宜了你这个贼厮,还不领情?!既如此我也和你直言,今夜之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小娘我明日便去知县官人那里把你告发!和你来个鱼死网破!”
言罢,也不等对方反应,直接转身扭着腰肢,甩着臀胯便离去了。
行至半道儿,还不忘停下朝着石勇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星子。
石勇愣在原地,直到寒风吹来打了一个冷颤,才回过神来。
柴进与他有恩,可自己毕竟是害了人命官司,两厢之下,心中纠结万分……
次日,不知何时,那一隆道人便悄悄离去,还被蒙在鼓里的柴进命人四处去寻,无果后也是遗撼不止。
往后几日,石勇内心纠缠,数次想对柴进和盘托出那夜所看见的龌龊事,都被那小妾犀利的眼神所阻。
心中对柴进有愧,自然不好意思继续在人家的庄园里再待下去,于是便想着去投奔那唤作山东“及时雨”的宋江宋押司。
柴进苦劝无果,便决定叫石勇再留宿一晚,次日修书一份,再馈赠些盘缠,亲自送石勇上路。
所谓事有凑巧,物有偶然。第二天还真的出事了!
天刚蒙亮,鸡刚打鸣,庄院内的人还在朦胧中,便听的一众吵骂打砸的声音自远而近传来。
石勇刚套上衣衫,便听见前院传来“哐当”一声。他心头一紧,抄起门后哨棒拔腿就往外冲。
穿过月亮门时,正撞见几个庄里的佃户,手持锄头镰刀,打砸着柴家的青花瓷器。
石勇怒极红眼,一棒劈在旁边的柱子上,木屑飞溅:“狗厮们!拿了柴大官人的好处,转头就来害他?”
那几个佃户被他喝住,回头见是石勇,脸上闪过几分怯意,却又被身后一个衙役推搡着上前:“怕他作甚!柴进有罪,是官府要拿的人!抄了他的庄,财货人人有份!”。
石勇气得就要挥棒,却听见庄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
抬头望去,只见一人穿着月白道袍,手摇羽扇,大冬天也不怕冷!
正是那一隆道人。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精壮的绿林汉子,个个腰挎钢刀,眼神凶狠。而那名和一隆有奸情的小妾,也躲在他身后,
此时柴进已经被两个衙役反绑着双手,推搡到道人面前,衣袍上沾着泥土,脸上却还是绷着劲:“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勾结外人害我?”
……
“哎——!”
石勇垂头丧气,暗自摇头:“眼看着大官人被带走,我却只能自保脱身而已。这两日四处打探想寻一个营救的办法,却是无门!”
言罢,石勇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尽是愤恨和遗撼。
“倒是有趣。”种来对林冲和石勇言道:“什么时候衙役、道士、绿林强人,还有佃户,居然能玩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