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鲁晓夫、戈尔巴乔夫不是一生下来就长大的,毛熊也不是一天解体的。同样,第一制药厂更不是一次建成的。
制药厂所在的这块地,原就是一处废旧厂房。第一批草绿装来了后,先是把老车间修缮一新,然后才在东北角挨着高墙起了几排低矮瓦房。
开工后,随着国内外对药品的须求日渐提高,才有了第二批较为专业’的草绿装过来搞援建。新车间、新宿舍楼,就是在那时建起来的。
“有多少间漏雨的?”老张甩了甩脚上的泥水,焦急的问道。
此时的白科长,虽是披着雨衣,却仍是被暴雨浇了个透。
“先建的几排宿舍,几乎都漏了。”
虽说建了新宿舍楼,可还是有一部分工人挤在老宿舍里。当初为了赶工期,他们在老宿舍上就没怎么下功夫。下个小雨倒还好,真碰上中雨、大雨,就只能拿着脸盆、茶缸四处接水了。
听了白科长的汇报,老张几人的面色都凝重起来。
“张厂长,我看这雨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停下来的。”厂办主任缓缓说道。“车间里有工人照看着,问题倒是不大。可宿舍里,还睡着昨晚上夜班的工人呐。咱们得先把他们的休息问题解决了!”
“你说得对!老宿舍是不能住了,赶紧把他们安排到新宿舍。先凑乎着挤一挤吧!”老张的话语里,带着些许的无奈。
四九城是典型的北方天气特征,相对于南方城市下雨要少许多。再加之它的重要性,早在建城之初就考量过了洪涝灾害。及至到了后期的规划、建设,一代又一代地叠加在一起,基本上就避开了洪涝灾害的影响。
所以在老宿舍的问题上,老张就有些掉以轻心了。毕竟,这时候的“百年一遇’暴雨还真就是百年一遇。
与此同时,西药一车间的工人们正搬着木板、扯着油纸忙作一团。
“主任,有好几处漏水了。”一名工人对着车间副主任喊道。
“用木板把油纸支起来,先保证设备安全!”车间副主任看着身旁的几处小雨’,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有埋怨道:“当初修缮的时候,就该把房顶翻新遍!嗐,净特么赶工期了!”
“啪’的一声,车间副主任给了他一脑瓜。
“有搁这发牢骚的功夫,还不如把你旁边的漏雨点收拾了!”车间副主任面有不虞,接着又大声喊道。“大家伙儿都听好了,咱们西药第一车间拿过了两次月先进!这一回虽说不是搞生产,但咱们在这场暴雨中的表现也不能被他们给比下去!你们说是不是?!”
“是!”
不管是刚刚发牢骚的工人,还是远处忙碌着的工人,他们都异口同声的响应起来。
这时,有工人抹了把脸跑过来:“主任,原料区靠墙的两侧有雨水渗了进来。”
“严重不”话刚出口,车间副主任就后悔了。不严重的话,能把工人急成这样?
“走,咱们过去!”
建国初的老厂房,大多是红砖、灰泥、斜字坡房顶。漏雨倒还算不上什么大事情,可一旦室内墙面被渗透了,那就说明这侧的房顶出了问题!
“主任,就是这里。”
顺着工人手指着的方向,车间副主任仔细打量了过去。只见堆放原材料的角落两侧,一道道水线正沿着墙壁流淌下来,在地上汇聚成了一处小水洼。
“这地儿是不能再放材料了。”车间副主任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去喊几个人——多喊几个,咱们现在就把材料换个地儿!”
工人迟疑的道:“主任,这可是一百来吨呐——要不找些油纸遮一下吧。
闻言,车间副主任蹲下了身子,拍了拍材料堆的底部。
“看到没?这底下都有了!打墙面渗进来的水,遮住材料上面有什么?”
说着话的功夫,车间副主任扛起一袋材料便朝着靠里的一处干地儿走了过去。
“别搁这愣着了,麻溜的喊人去吧!”
外面暴雨如注,一车间的工人们却光着膀子把一袋袋的材料扛到了指定地点。偶有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他们涨红的面孔。或是雨水,又或是汗水,混在一起从他们的额头滑下,最终掉落在地上摔成几瓣。
制药厂的工人并不少,算起来得有个小四千人了。但是分配到二十几个车间后,每个车间也就是一百来号人。再分成白班、夜班,人就更少了。
“主任,换拨人吧!”有工人喘着粗气,说道。
车间副主任抬起头来,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他们这十几个人在搬运原料之外,其他工人有的举着木板撑起油纸,有的抱起笨重的层析柱转腾地方
“累了?那就先歇一会,正好帮我们看看摆的规不规整。”车间副主任笑着说道。只不过,肩膀上磨出的伤口遇到汗水后,使得他笑的不是那么自然。
“要不去二车间——”
“这么大的雨,还能只咱们这里漏雨?”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到大门处进来了一行人。待走近了一些,才看清楚竟然是张厂长、郝主任他们。在放下肩上的口袋后,车间副主任赶忙迎了上去。
“张厂长、郝主任,你们怎么来了?”
老张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快步走向了墙角细细打量起来。
“怎么渗进来这么多?当初修缮的时候,谁负责西药车间的?”老张的语气有些严厉,旁边的工人们怔怔的愣在一旁。
见状,郝仁连忙宽慰道:“张领导,修缮的事情等雨停了再说。如今还是先解决问题吧。出了墙面渗水的事,怎么没有向上面汇报?”
车间副主任连忙解释道:“这么大的暴雨,其他车间应该都在忙着—”
老张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其他车间?他们都好着呐!咱们厂除了老宿舍之外,就数你们这里了!你们也都别愣着了,一起搭把手!早点把材料安顿好,咱们就能早点安心。,”
说完这番话,他不顾众人的阻拦,率先扛起口袋忙碌了起来。
屋外的暴雨依然未有停歇的迹象,隐约间竟还壮大了几分。天空中闪电如龙蛇飞舞,引得一阵阵雷声轰鸣。不知从何时起,打西药一车间好似传出了歌声—咱们工人有力量。
这场暴雨整整持续了数个小时,直到临下班的时候才停了下来。眼瞅着都到了这个点还没送电,老张在打了几个电话后,终是做出了今晚停工’的决定。
短时间的暴雨,最是能检验城市的抗涝能力。得益于这几年的大修水利,四九城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通过了这次考验,坚挺的屹立在北国大地。
虽是如此,仍然有不少的道路水漫过膝。郝主任是有力量的,可车链条却有些撑不住了。于是在蹚过了几条街后,他无奈的脱下了鞋,推着车子缓缓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了。
“郝仁!”
临到巷口的时候,何雨柱的一嗓子干嚎叫住了郝仁。
顺着声音,郝仁看了过去。只见阎埠贵、何雨柱等一干人等,手拿着网兜、高高卷起了裤腿,弯腰在那摸鱼呐!
“哟,三大爷!钓鱼改成摸鱼了?”郝仁笑着调侃道。
阎埠贵扬了扬手里的鱼,笑道:“嗐!这不是昆玉河的水漫出来了吗?瞧见了没,一扎长的麦穗!”
“三大爷,这么大的麦穗,可是稀罕的紧!”一旁,何雨柱接话道。“裹上面糊,用猪油一煎,那滋味真叫个地道儿!”
说着话的功夫,那厢就有人扑到水中抱起了一条大白鱼,看的阎埠贵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哎,看着别人抓到大鱼,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说了,不说了。”阎埠贵慌忙摆了摆手。“再抓几条,今晚儿就指着它打牙祭了!
,此时天色尚早,况且经了这场暴雨后,天空愈加显得明亮了。郝仁便找个地儿,扎好车子,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雨后抓鱼的乐趣,郝仁自是知道的。
前世的他,家乡就是处多水的地儿。一场大雨过后,到处都是哗哗的流水。水稻田,玉米地,甚至是操场、大马路,只要是有水的地方,随时可以看到游动的鱼群。
那时的抓鱼,相对比较简单。竹框、竹筛,都是极好的捕鱼工具。这时的鱼儿,往往比较活跃。它们往往会顺着流水从大河、堰塘里跑出来。只要挑个水面较窄的地儿,把竹框、竹筛一拦,就可以守株待兔了。
运气好的时候,一场大雨过后,少说也能抓个十几条甚至是几十条鱼来。因此就可以美美的饱餐一顿。
“郝仁,快拦一下!”
阎埠贵的嚷嚷声,打断了郝仁的回忆。他刚要说话,就感觉到脚踝处传来几下碰撞。
未及细想,四十三码的大脚便踢了过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响,水花四溅,惊得众人直直的看了过来。
郝仁讪讪的笑了几声,找补道:“吓了我一跳!”
他话音刚落,一条大鱼打水花止歇处,翻着白花花的肚皮缓缓飘了上来。得儿,看来这哥们儿是被震晕了。
“郝仁,你这一脚厉害了!”何雨柱竖起大拇指,赞道。
郝仁扣住鱼鳃,把鱼提了起来:“瞎!瞎猫碰着死耗子,巧了么不是?”
“嚯!这么大的鲫瓜子,不得有一两斤重?”有人凑近了些,吃惊的喊道。
鲫瓜子,就是四九城人对鲫鱼的称呼。这种鱼最为普通,是四九城人常吃的一种鱼。
过去冷荤中卖的熏鱼,都是鲫鱼。四九城人吃得最多的是滦河鲫鱼。王渔洋有诗赞道:“京师最重滦河鲫,侯鲭下箸矜肥腴。”
此外,四九城人还喜欢用大铁锅做酥鲫鱼,一锅鱼能放十几天不坏,鱼骨肉酥烂,入□绵软,深得人们喜爱!
阎埠贵离郝仁并不远,他一早就看清了那是条硕大的鲫瓜子。可有心掰扯两句,又拉不下这张老脸。只好在心里唉着声叹着气,直念叨自己时运不济,平白让郝仁得了条大鱼过去!
或是看出了阎埠贵的心思,郝仁故意提着鱼晃了两下:“三大爷,您说这鲫瓜子应该怎么做才好吃?”
阎埠贵咽了口唾沫,这小子是诚心的吧?
“——怎么做都好吃。”阎埠贵闷闷的回了句。
“这事问我啊!”远处的厨子撑不住了。您说这叫什么事?当着厨子的面问一教书的?这不是埋汰人嘛?
“对,吃鱼这事还是得问柱子哥才是。”郝仁故作恍然大悟状。
何雨柱得意的笑了起来。
“鲫瓜子嘛,简单!搁点猪油,煎的两面金黄,加开水一炖。齐活儿!”
听到厨子这么一描述,阎埠贵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要不,鱼身子归郝仁,鱼尾巴——对!就这么说!他刚要开口,就看到郝仁那小子翻身上了自行车。一手提着鱼,一握着把,溜烟的就要往家。
“郝仁,这鱼——”
“什么?三大爷,猪油?”
“我是说鱼!”
“你家有油?好嘞,我回去就找三大妈倒腾点!”
“—”阎埠贵还待继续说下去,却被厨子扯到了一边。
不单是何雨柱,连同旁边的人都一起笑了起来。
“三爷,甭喊了!再喊几声,估摸着连你们家的铁锅都保不住了!”
“就是!阎老师,趁着天还亮堂,咱们赶紧再抓几条!”
“阎老师,看到没?有鱼过去了——“
自打阎老师变成了阎主任,街坊邻居对他可就不是往日的模样了。譬如这一幕的捉鱼,几个街坊十分有默契的把鱼赶到了阎主任脚下,看着他弯腰抓的不亦乐乎
家都是成年人了,谁还不懂得点人情世故了?
当然也有例外的何雨柱一脸惊喜的看着阎埠贵脚下,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就是一条小白条—
阎埠贵有些急眼了:“傻柱儿,这是我的!”
“三大爷,您这话可就新鲜了?大马路的,谁抓到就是谁的!”厨子可不惯着他。在几名街坊异样的眼神中,何雨柱晃了晃手里的鱼。“三大爷,您叫唤它们几声,看看它们搭理你不?!”
“傻柱儿,你就是——无赖!“
“三爷,您民教师,咱可不带骂的!教坏了孩子可不好!”
终究,阎埠贵没有再掰扯下去。碰到傻柱儿这样的混不吝,他能有什么办法?嘿!走着瞧吧!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阎埠贵神气的笑了起来。
不会把三大爷给气傻了吧?厨子在一旁怔怔的想着。
就在郝主任亲在下厨煮鲫鱼汤的时候,港岛的艾利嘉道理再一次见到了老爱泼斯坦o
灯光下的红酒,光影交错,波光粼粼。焙红的液体在酒杯里轻轻摇曳,透出缕缕淡雅的果香。酒香缭绕,杯影交错,似平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其中。
“小艾利,红酒很不错。”老爱泼斯坦淡淡的说道。“口感浓郁醇厚,馀韵悠长。前韵的意呆狼葡萄香夹杂着高卢鸡橡木的味道,尾韵是浓郁的黑莓和樱桃雪莉的味道。嗯,真是美妙的味道啊。
艾利嘉道理由衷的赞道:“任何红酒都逃不过您的味蕾。”
在沉默了一阵后,老爱泼斯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半岛的战事就要结束了。“
闻言,艾利嘉道理愣了下:“这么快?”
“联军撑不住了—”老爱普斯坦的语气,始终是不紧不慢。“而且,最后一笔预算也被花完了。”
艾利嘉道理点了点头:“原来是预算花完了。不过,咱们的仓库里还有一批青霉素没有出手。他们那——还有资金采购吗?”
老爱泼斯坦摇了摇头:“一分都没有了。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出去,把青霉素还有其他药物甩给那个昂撒吧。他们不是直想着插脚嘛?给他们这个机会!”
艾利嘉道理大声笑了起来:“如果是这样,我们可就真把他们给得罪了。”
“nonono。小艾利,不是我们卖给他们;而是他们上门求购的。“老爱普斯坦纠正道。“这次过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您说,我洗耳恭听。”艾利嘉道理的态度很是尊敬,这让老爱泼斯坦很是受用。
“战争结束前,我们要把港岛的医疗系统拿下来。我们就满足他们。”
对于老爱普斯坦的迫切,艾利嘉道理还是有些不解。长期以来,他都是打着渗透的主意。虽然缓慢,但是投入较小。如果要在短时间内拿下—不管是难度还是投入,都会翻倍的增长。
毕竞港岛的医药市场实在是太小了,如果现在大量的投入,可能需要数年才能回收成本。
似乎看出了艾利嘉道理的疑问,老爱普斯坦耐心的解释起来。
“港岛只是我们的跳板。这里是约翰牛所属,任何经过fda批准的新药,都可以快速进入港岛的医疗系统,最快1年即可。“
“您的意思是说,港岛的医疗系统不过是我们和兔国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