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宝儿转身准备离开之际,萧谨腾突然叫住了她,并压低声音对嫂子说道:“嫂子,有件事我想拜托你。关于我中毒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爹娘,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惊吓。
还有,你也只能告诉宇文琼这只是普通的箭伤,不要让她过于担心。”
李宝儿点头答应了,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回去了。
李宝儿提着裙摆匆匆踏入慧养堂时,额上已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堂内药香氤氲,宇文琼正低头核对账本,发间一支白玉簪映着她沉静的侧脸。
宇文琼闻声抬头,见是李宝儿,眉眼间立刻浮现温和笑意:\"宝儿姐今日怎么得空\"话未说完,她敏锐地注意到李宝儿神色不对,手中毛笔轻轻搁在了砚台上,\"出什么事了?
李宝儿快步走到宇文琼面前,深吸一口气:\"萧将军在城楼上与柳明德的死士作战,中了一箭。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桌沿,指节泛白:\"他现在如何?
宇文琼闭了闭眼,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几分镇定:\"他现在在太医院?
宇文琼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柔软,随即起身唤道:\"青杏!备马车!转向李宝儿,\"箭伤处理得可妥当?有没有发热?
李宝儿跟着宇文琼往内室走,详细解释道:\"箭头入肉不深,但卡在了肩胛骨缝里。王太医用了您上次提议的蒸汽消毒器具,伤口清理得很干净。
我看了他们用的金疮药,加了白芨和血竭,止血生肌效果应当不错。
宇文琼一边听一边麻利地更换衣裳,手指灵活地系着衣带:\"你见到他时,他可还清醒?
宇文琼的手顿了顿,从柜中取出一个锦囊塞入袖中:\"这是上回从南诏得来的血灵芝粉,最补气血。
李宝儿看着宇文琼井井有条地安排,不禁感叹:\"夫人真是心细如发。
宇文琼瞳孔一缩,面色更加凝重。她快步走向门外等候的马车,李宝儿紧随其后。
李宝儿刚要推辞,宇文琼已经登上马车。车帘落下前,她看到这位平日里优雅从容的将军夫人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都泛了青白。
马车疾驰而去,扬起一路尘土。
李宝儿站在原地,想起太医院里萧谨腾虽然苍白却依然坚毅的面容,和此刻宇文琼强自镇定的背影,心中不由感慨这对夫妻情深义重。
太医院西厢房内,药香弥漫。萧谨腾半靠在床头,正皱眉看着太医递来的药碗。他右肩缠着厚厚的白布,隐约透出一点血色。
宇文琼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目光迅速扫过丈夫的伤处,确认无大碍后,眼圈却红了:\"你你这个\"
宇文琼甩开他的手,却从袖中取出那个锦囊,将血灵芝粉倒入太医手中的药碗:\"再加这个,用温水化开。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太医连忙照办。宇文琼这才在床边坐下,手指轻轻抚过萧谨腾肩上的绷带:\"疼吗?
萧谨腾摇头,用没受伤的左手握住妻子的手:\"比起当年在陇西中的那一箭,这算什么。图活跃气氛,\"倒是你,怎么眼睛红得像兔子似的?
宇文琼瞪他一眼,却掩不住语气中的哽咽:\"你知不知道,听到消息时我差点\"她说不下去了,从青杏手中接过桂花酥,\"喝药。
萧谨腾乖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随即被苦得皱起整张脸。宇文琼立刻将一块桂花酥塞入他口中,动作看似粗暴却充满柔情。
萧谨腾神色一肃,示意太医和仆从退下。紧,他才低声道:\"不是普通匪徒。他们埋伏的位置,撤退的路线,都经过精心策划。住宇文琼的手,\"而且,他们本可以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