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不远处，於正坐在监视器后面观察片场。
他的视线掠过徐阳，落在休息区的吴谨言身上，眉头微微皱起，隨即又舒展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去，查查那个女的是谁。”他低声对助理说。
助理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著手机：“於老师，她叫吴谨言，北电的，是徐阳的女朋友，以前跟徐阳住在一起。”
“女朋友？”
於正放下望远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有意思。”
他转身走向休息区，故意在吴谨言面前停下脚步，声音不大不小：“这位是？看著面生啊。”
佟丽丫连忙介绍：“於製片，这是吴谨言，徐阳的朋友，来探班的。”
“朋友？”
於正笑了笑，目光在吴谨言身上打转，“也是学表演的？我们欢娱正好在招新人，有没有兴趣来试试？”
吴谨言的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得差点站起来：“真的吗？於老师，我可以吗？”
相比紫骏影视可有可无的经纪部门，欢娱的捧人能力可是要强得多。
“当然。”
於正拿出张名片递给她，“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好好聊聊合同。”
“谢谢於老师！谢谢於老师！”
吴谨言双手接过名片，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將徐阳忘在脑后，男朋友发展的再好，那也不如自己发展的好。
於正看著她兴奋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他瞥了眼远处的徐阳，心里冷哼。
徐阳，你不是不签吗？
没关係，我倒要看看，你女朋友会不会拒绝这个机会。
徐阳拍完戏走过来时，正好看到吴谨言小心翼翼地把於正的名片放进包里，脸上还带著抑制不住的笑意。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他拿起桌上的水瓶喝了口。
“没什么。”
吴谨言连忙摆手，眼神有些闪躲，“於老师说说我形象不错，想签我。”
徐阳挑眉：“签你？”
吴谨言的语气里带著炫耀，“嗯。”
徐阳看著她得意的样子，心里瞬间明白了於正的打算。
要么是打算用吴谨言当筹码，逼他就范，要么就是为了报復。
当然，也有小概率是真看上了吴谨言的潜力，毕竟上辈子这事就发生过。
“你想去？”
徐阳问，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
“我”
吴谨言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徐阳的脸色，“我还没决定。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徐阳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以吴谨言的野心，不可能拒绝这个机会。
果然，第二天一早，吴谨言就拿著於正的名片，迫不及待地去了他的办公室。
试镜很顺利，於正当场就拿出了合约，和给徐阳的那份几乎一模一样——十年期，八成归公司。
“签吧。”
於正靠在椅背上，看著她，“签了这个，下部戏你就能演女三號，然后就是女二女一。”
吴谨言看著合同上的条款，问道，“我能谈恋爱吗？”
於正意味深长说道，“你只能和本公司的艺人谈恋爱，否则的话必须分手。”
吴谨言有些明白了，一天的时间足够她將徐阳的处境打听清楚。
“徐阳那边我不確定能不能说服他。”
吴谨言犹豫著说道，她自认为猜到了於正的目的。
於正微笑著递给她一支笔，“放心，不管徐阳签不签，都和你没关係。其实相比他，我更看好你。”
“以后徐阳真要是想回心转意，我也会给他安排资源，你们俩，我都捧。”
吴谨言看著合约上的十年期限，踌躇不定。
但在对方的一再催促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在签名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后，她如释重负，一颗激动的心猛烈跳动。
於正收起合同，看向吴谨言，“放心，白纸黑字，我不会骗你。”
他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小小报復徐阳是真，但看好吴谨言同样是真。
吴谨言忽然想起，“对了，原来有一家公司一直想签我，但我没同意，叫紫骏影视。”
於正略有诧异，“放心，我会帮你搞定，不会影响你的前途。”
吴谨言更加感激涕零。
其实於正没说的是，欢娱和紫骏影视关係很不错，接下来他要拍的《唐宫美人天下》，就是双方合作的產物。
向对方要一个小艺人，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当晚，剧组酒店的房间里，圣贤状態下的徐阳，正抽著烟。
休息中的吴谨言忽然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
“还不睡？“
她的声音带著事后的慵懒。
徐阳淡淡地说，“在想事情。“
吴谨言撑起身子，丝绸被单从她肩头滑落。
“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跟我一起签欢娱吧。“
徐阳挑眉：“嗯？“
“於正答应给我最好的资源。“
吴谨言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我们可以一起打拼，你做一哥，我做一姐，驰骋娱乐圈。“
徐阳差点笑出声。
你还挺贪心，这是男频，不是女频，你也不是女主角，想多了吧你！
“我不会去欢娱。“
他直接拒绝。
吴谨言的表情瞬间凝固：“为什么？於正有资源，有人脉，他能把你捧成顶流明星！”
“没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徐阳將菸蒂掐灭在菸灰缸里，“那家公司的合约太坑，我不签。”
“坑？”
吴谨言猛地坐起来，“哪坑了？十年合约怎么了？艺人本来就该靠公司！八成归公司又怎么了？没有公司，你连那两成也赚不到！徐阳，你別傻了！”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溅到床单上：“我看你就是被那点成绩冲昏了头！一个小配角而已，真把自己当影帝了？没有这部戏，你连个小角色都演不了！”
“人各有志。”
徐阳懒得和她爭辩，“你想签就签，我不拦你。但別来劝我。”
“行，你清高，你了不起！“
吴谨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著徐阳，“等我成了大明星，你別来找我。”
徐阳耸耸肩：“放心，不会。“
上辈子那么落魄都没有，这辈子更不可能！
他本以为吴谨言接下来就是拿著行李摔门而去，却没想到。
气得够呛的她，居然很快平静下来。
吴谨言俯身靠近徐阳，直勾勾地看著他：“再来一次？“
徐阳愣了下，没有拒绝。
这一晚，吴谨言格外热情，仿佛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最后一场。
天刚蒙蒙亮，吴谨言就已经穿戴整齐。
她站在床边，看著被吵醒的徐阳，深吸一口气：“我们分手吧。“
“確定？不后悔？”
徐阳侧过头看她，眼神平静，打了个哈欠。
吴谨言犹豫了一秒，想到於正承诺的大饼，重重点头，“確定！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安於现状，我想往上爬，强扭的瓜不甜。”
说完，她踩著高跟鞋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时又回头看了一眼。
徐阳还保持著刚才的姿势，侧脸在晨光里显得轮廓分明，眼神里看不出喜怒。
“再见。”
她拉开门，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