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观内,朱高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脸上因神识消耗带来的苍白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收获的满足与看好戏的捉狭。
八千积分到手,还有一块罕见的“星辰铁”,这波血赚。
朱高义甚至能感觉到,随着积分到帐,那《血炼宝诀》的后续修炼仿佛都在向他招手。
然而,朱高爔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脑海中那并未沉寂下去的聊天群吸引了过去。
好戏,果然紧接着就开场了。
朱!老!四!】
朱元璋的id如同燃烧的炭火,每一个字都带着几乎要溢出屏幕的暴怒。
【好你个朱老四!
咱之前就觉着不对劲!
老四!老四!
除了咱,大明皇帝里排行第四的,还能有谁?!
朱棣!果然是你这个逆子!】
洪武十二年,奉天殿内,朱元璋须发皆张。
一脚踹翻了眼前的龙案,吓得侍立的太监宫女跪倒一片,瑟瑟发抖。
【放牛娃:你给咱说清楚!什么叫太宗文皇帝”?!
咱的庙号是太祖!
你朱棣何德何能,敢称宗”?!
还是文”皇帝?!
你大哥朱标呢?!
咱的标儿呢?!
雄英呢?!
大明江山怎么会落到你手里?!
你是不是篡了咱标儿的位?!说!!!】
连珠炮似的质问,如同狂风暴雨。
带着一位父亲得知爱子命运可能被颠复后的惊怒,和一位开国帝王对江山传承出现巨大偏差的震骇。
永乐年间,乾清宫内的朱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如此猛烈。
朱棣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斗,茶水溅出犹不自知。
【朱老四:父——父——】
朱棣下意识地用回了以前的称呼,声音干涩,带着难以掩饰的心虚和恐惧。
【此事——此事说来话长——并非——并儿臣本意——】
【放牛娃:放屁!
不是你的本意,难道皇位还能自己长腿跑到你屁股底下?!】
朱元璋根本不信。
【咱问你,标儿呢?!
咱的标儿到底怎么样了?!
你——你——】
朱元璋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朱棣当上了皇帝,这是他绝不能接受的!)
【一月天子:——】
泰昌帝朱常洛的虚影在群角落里瑟瑟发抖,恨不得自己从未存在过,这种级别的祖宗吵架,他连劝架的资格都没有。
【景泰帝:——】
刚刚经历大起大落、重掌江山的朱祁钰也懵了。
他没想到自己这边刚稳定,那边两位最粗的大腿先内部火并起来了,而且涉及如此内核的传承问题,他更不敢插嘴。
【玄清帝君:——】
朱高义乐得看戏,甚至想抓把瓜子。
朱高义默默调整了一下群主权限,确保这场“父子局”不会被意外打断。
朱棣知道躲不过去了,面对盛怒的父皇,任何狡辩都可能引来更可怕的后果。
朱棣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最委婉的方式解释:
朱棣不敢说具体病因,怕刺激到朱元璋。
【朱老四:之后——是允侄儿继位——】
朱老四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建文帝的年号。
【朱老四:只是——允炆年幼,受奸臣蛊惑,厉行削藩,苛待宗室,齐王、湘王等皆不堪受辱——
不得已——不得已才起兵靖难”——清君侧,以安社稷——
他将“靖难之役”的责任大半推到了建文帝及其身边的“奸臣”身上,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逼反抗、不得已而为之的角色。
【放牛娃:靖难?清君侧?】
朱元璋的声音冷得象冰。
【好一个清君侧”!
清到最后,把你侄子清没了,你自己坐上了龙椅?!
朱棣,你真是咱的好儿子啊!
咱还没死呢!你就敢这么干?!那是不是哪天看咱不顺眼,也要来清”咱一清?!】
这话就太重了,几乎是诛心之论!
【朱老四:儿臣不敢!
父皇明鉴!
儿臣绝无此心!】
朱棣吓得差点从龙椅上滑下来,连忙辩解。
【儿臣继位之后,不敢有负父皇开创之基业,北征大漠,南抚诸夷,修撰《永乐大典》,疏浚大运河,迁都北京以固边防——儿臣——儿臣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大明江山永固啊父皇!】
朱棣试图用功绩来打动朱元璋,或者说,来为自己正名。
【放牛娃:功是功,过是过!】
朱元璋丝毫不为所动,语气依旧凌厉。
【你纵有泼天功劳,也掩盖不了你纂位的事实!
咱问你,允炆呢?!
你把他怎么样了?!】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朱棣沉默了,他知道,这个问题无论如何回答,都会引来雷霆之怒。
他的沉默,在朱元璋看来就是默认。
【放牛娃:好——好—好!】
朱元璋连说三个好字,怒极反笑,笑声中却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杀意。
【朱棣,你真是长了本事了!
连亲侄子都不放过!
咱朱元璋英雄一世,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这么个——】
他似乎气得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化为一声咆哮:
【等咱这边的事情安排妥当,咱非得——非得——!】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那未尽的威胁,如同悬在朱棣头顶的利剑,让他遍体生寒。
朱棣知道,这次父皇是真的动了真怒,甚至可能——起了杀心。
他坐在龙椅上,只觉得浑身冰冷,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衫。
朱棣从未像此刻这般恐惧和无助,哪怕面对千军万马,也不及面对盛怒父皇的万一。
但好在,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聊天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朱高义看着这场面,摸了摸下巴。
“恩——火候差不多了。
再烧下去,怕是要出大事。
毕竟,父皇现在还不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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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了清嗓子,准备以“玄清帝君”的身份,出来打个圆场,给这场父子第一次正面冲突暂时降降温。
这瓜吃得虽爽,但大局还是要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