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合力去抬那头一百多斤的小野猪，一上手就感觉死沉死沉，抬起来走了没多远就累得龇牙咧嘴，不得不停下来歇口气。
许成梁则和钱哲一起，用带来的绳子绑好那头大野猪，找了根粗木棍子穿过去，两人抬着走。
许成梁感觉还在承受范围内。
钱哲却觉得肩膀被压得生疼，走一段路就得停下来歇歇。
“哥……哥……歇会儿吧……实在抬不动了……”
后面抬着小野猪的许成功和许成才更是叫苦不迭，走几步歇一下。
许成梁看着两个弟弟气喘吁吁的样子，又看看同样满头大汗的钱哲，知道他们确实累得够呛，只好停下来：
“行，歇会儿吧。”
下山的这段路，他们走走停停，歇了得有五六次，才终于看到了山脚下的板车。
板车附近还有几个捡柴火的人，看到他们抬着两头大野猪下来，都围了过来，脸上满是惊讶和羡慕。
“嚯！好家伙！”
“这谁打的？真行啊！”
“小伙子，运气也太好了吧！”
“这野猪卖不卖？我出钱买点肉！”有人忍不住问。
许成梁立刻摇头：“不卖不卖，自家吃的。”
这年头私下买卖东西，弄不好就会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麻烦得很。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和议论声中，许成梁指挥着，几人合力把两头野猪都搬上了板车。
他又把之前捡的柴火盖在野猪上面，尽量遮掩住，虽然还是能看出轮廓，但总比直接露着强。
“走了，回家。”
许成梁拉起板车的绳套，感觉比来时拉空车重了不少，但对他来说依然不算太吃力。
许成功和许成才在后面推着，充满了兴奋。
路上碰到的行人，都以为他们是捡柴回来，顶多扫两眼那满车柴火，没人多想。
到了大院门口，许成梁正要往里拉车，正好碰见前院的杨小安往外走。
杨小安瞥见那车柴火：“哟，成梁，捡柴火去了？收获不小啊！”
许成梁淡淡“恩”了一声。
杨小安见带着眩耀的劲儿说：“我正要去找珊珊，今儿下午约好了去看电影！”
他眼睛盯着许成梁的脸，想看到失落或羡慕的表情。
以前许成梁围着珊珊转，现在听到这话，指定难受。
可他失望了，许成梁拉着车就要进门，一点被刺激到的样子都没有。
杨小安愣在原地，准备好的话卡在喉咙里。
这许成梁真象换了个人啊，以前珊珊不理他，他能垂头丧气好几天。
转念一想，说不定是强撑面子，这么一想，又乐呵起来，脚步轻快地去叫冯珊珊了。
许成梁拉着车进了中院，正巧中院的李壮推门出来，一眼就瞥见了异常。
“哎？成梁？”
李壮绕着车转了一圈，“你们捡柴咋垒的这么高？底下藏着啥？”
许成梁见被发现，也不藏着了，掀开一小片柴火，露出野猪头：“嘘！壮哥，小声点。今天在山上运气好，弄着两头野猪。”
李壮凑近确认是野猪，啧啧称奇：“好家伙！真是野猪！成梁，你本事太大了！咋弄到的？”
“赶巧了。壮哥，下午忙不忙？没别的事就过来帮把手，我一个人拾掇不过来。”
李壮巴不得能沾点光，连忙点头：“有工夫！杀猪啊？成！我下午就来！别的不会，递东西、烧开水没问题。”
“行，等你来。”
重新盖好柴火，拉着车往后院走。
进了后院，许成梁把车停在门口，许保田和张素瑶已经闻声出来。
“老大，不是说捡柴火吗？怎么拉这么一大车？够烧好些天了。”
“爸！妈！不是柴火！是……”
许成梁走到车边，卸下捆柴火的绳子，把上面的柴火往两边扒开。
随着柴火哗啦啦散开，两头乌黑带刺的大野猪露了出来！
张素瑶“啊”地惊叫一声，捂住嘴：“这……这是啥？”
许保田也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两头野猪：“野……野猪？老大，这哪弄来的？”
“哥打的！可厉害了！”许成功抢着说，脸上满是崇拜。
许成才也连连点头：“恩嗯！枪法可准了！”
后院的街坊邻居听到动静，都围过来看热闹。
看到地上的两头大野猪，人群里炸开了锅：
“老天爷！野猪啊！”
“这么大个！得有几百斤吧？”
“成梁，你真有能耐！从哪搞来的？”
“张嫂，你们家可有口福了！羡慕死了！”有人凑到张素瑶身边，语气里满是羡慕。
张素瑶脸上露出难得的自豪笑容，连声道：“运气，都是运气好……”
有人眼馋，试探着问：“张嫂，许师傅，这猪肉卖点不？我家孩子好久没闻肉味了……”
许保田看着野猪，又看看邻居期待的眼神，刚想开口说“匀点也行”，就感觉衣袖被许成梁轻轻扯了一下。
他疑惑地看过去，见大儿子微不可察地摇头。
许保田心里一凛，想起了“投机倒把”的忌讳，赶紧改口：“老少爷们儿先散散吧，主要是给孩子妈补身子的，家里人多，自己都不够分。
再说这年头，啥都要票要证，私人买卖不合适，可不能犯错误。”
想买肉的邻居脸上露出失望，但也知道许保田说的是实情，只好无奈摇头，一步三回头地散开了。
人散得差不多了，许成梁和许保田搭着手，费了些劲把两头野猪从车上卸下来，抬到院子空地上。
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和山林的味道弥漫开来。
许保田犯了愁：“老大，这……这咋弄？”
他们家只杀过鸡，最多过年在肉联厂买处理好的肉，对付两头刚死的野猪，一点经验都没有。
“今天把猪屠宰出来！”
许成梁看了看天色：“爸，把炉子捅旺，多烧几大锅开水，要大滚的。”
“妈，找最大的盆出来接猪血，再找块油布铺地上，省得弄脏。”
“哎！我这就去烧水！”张素瑶应着，转身回屋捅炉子。
许保田也去找盆和油布了。
许成功和许成才也跟着忙活，搬盆、找绳子，比平时听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