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几人一番交流,弄清了梦露受伤的原因后不久,海伦就敲门进来了。
“她说谢谢你的好意,伊森。”
海伦眼里都是可怜和无奈的神色。
伊森给了个继续说的眼神。
“她说不用帮她存证,也不用报警。
她自己能处理好这事情,希望剧组帮她保密,她现在还不想公开这件事。”
海伦摊摊手说道。
“那既然如此,在梦露公开这件事之前,就让我们保持沉默吧。
这个消息就限制在房间里的人,不要再对别人说了,你们回去继续工作。”
怀尔德导演想了想,这事还是得尊重当事人的想法,接着他又道:“本尼,她身上的淤青能盖住吗?”
“我尽量吧。”
本尼耸耸肩,和海伦出去了。
“盖不住的话,那条露肩的裙子就不能穿了,得换衣服。我和他们一起过去,看看情况吧。”
伊森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
怀尔德导演点点头,伊森也跟了过去。
“我来看看今天的服装是否需要调整。”
伊森抿嘴,朝她点点头。
本尼用粉扑在梦露的肩膀和手臂上轻轻拍打,伊森过去看了看,确实有好几处淤青伤痕。
不过本尼的粉底遮盖效果还不错,应该可以搞定。
见到伊森在打量她,梦露突然问了一句:“男人结婚后,是不是都会变成恶龙?”
伊森被问的措手不及。
看着镜子里,梦露的眼神天真的象个孩子,支支吾吾的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恶龙喜欢最闪亮、最夺目的宝物。
但他们处心积虑得到宝物后却会把她藏起来,不会让任何人再接触到她,甚至看一眼都不可以。
在《霍比特人》里,那个史矛革不就是这样吗?”
梦露象是在问伊森,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呦,没想到她还是个托尔金的书粉,伊森心道。
“你这个看问题的角度倒是挺独特的。”
伊森在旁边的化妆台前坐下,转过身看着梦露的侧脸。
“这种事情我还没什么经验,不过如果我下定决心要娶一个姑娘之前,肯定是要对她的工作和事业有所认同和了解才会去做。
象你说的恶龙与宝藏的那种情况……”
伊森耸耸肩。
“我更倾向于用沟通来解决问题。
毕竟就算人家嫁给了我,也是有独立人格的,双方应该是平等的关系。
宝藏应该是可以随时离开恶龙的。当然我说的是正常人,那种有变态嗜好的精神病可不算。”
伊森的思想还是与这个年代的大部分人有些区别的。
这年头的美国,绝大部分资源都是掌握在那些中老年男人手里,女人的主要工作还是家庭主妇或者公司的低级文员。
像伊森那样敢用一个年轻姑娘做公司总经理的,简直凤毛麟角。
美国女性的平等、解放思想是要到六十年代初随着各种民权运动的兴起才得到普及的。
“你的想法很有趣。”
梦露的头发被海伦梳理着,没办法转头,只在镜子里看他。
“有点象柏林墙那边,据说那里是提倡男女平等的……”
咳咳!伊森赶忙打断她,这姐姐还真是博闻广记,而且啥都敢说。
再过几年她是不是该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了?
现在麦卡锡还是参院工作委员会主席呢。
虽然在6月份的听证会上麦卡锡败阵,但不代表可以放松警剔,想说啥说啥了。
“总之,你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找我们。”
看梦露的妆造已经搞定,伊森说完,就起身出去找导演说开拍的事情去了。
下午,伊森去了趟唐人街,在老约翰中药铺买了点跌打药酒交给娜塔莎。
甭管有用没有的,也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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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以后,迪马吉奥再也没有来接过梦露,听娜塔莎说他们分居了。
伊森也不知道这事谁对谁错。
如果没有制片厂的唯利是图,那天就不会有那么多围观的人;
如果迪马吉奥在结婚前就对梦露有个清醒的认识,可能也不会生那么大的气;
如果梦露不是对人们的追捧有那么执着的追求,那天可能会直接拒演。
可惜现实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伊森也只能做一个观众而已。
9月26日,七年之痒电影还在缓慢拍摄中。
伊森早晨带着伊迪来到演播室,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灯光师坐在设备箱上看报纸。
啪!
伊森过去拍了一巴掌。
“干嘛呢?偷懒你也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啊!”
“哎,大新闻!赫本结婚了。”
那灯光师跳起来,拿着报纸和伊森比比划划。
“what???”
伊森一把抢过报纸,不是说去度假的吗?
好莱坞报道:“新晋奥斯卡影后奥黛丽·赫本于昨日在瑞士完婚。
两人是在《罗马假日》首映式结束后的晚会上,通过格利高里·派克介绍认识的,据说两人一见钟情。
婚礼仪式举办的前一天,赫本和梅尔在亲朋好友陪伴下举行了一个私密而圣洁的仪式。
次日,他们前往当地的新教教堂举行公开仪式,在公众面前完成了这神圣的仪式。
这是一场规模很小却异常优雅的婚礼。
两人的媒人,也是赫本与梅尔共同的好友格里高利·派克是当天婚礼的主持人,他还担任了在当天婚宴上向宾客致辞的工作。
随后,梅尔的两个孩子,马克与特里作为婚礼的花童,引着两位新人穿过教堂前厅盛开的繁花,踏上一条精心编织的格纹暗花羊绒地毯,走进教堂的小拱门,接受众人的祝福。”
伊森没有再往下看了,拿着报纸站那里发呆。
今天汉堡里的牛肉煎的火候恰到好处,外焦里嫩,鲜香多汁,洋葱碎放的也好,配上黑胡椒简直让人恨不得把手指头都舔干净。
正吃的开心,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象是石头破碎似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什么东西碎了?”
伊迪鼓着腮帮子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一丝牛肉的汁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是我那颗……脆弱的少男之心。”伊森撇撇嘴,揉了揉伊迪的脑袋。
“你吃完了吗?吃完赶紧去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