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拼命的孤狼!(1 / 1)

血的味道,仍在空气里瀰漫。

火光摇曳,阴影一闪一闪,映得整座营帐仿佛在微微颤抖。

没人说话。

一切都静得诡异。

直到那“啪”的一声——

一滴血从刀锋坠落,落在地面。

清脆,却像是敲在所有人心上的丧钟。

那一刻,帐中所有人都明白了。

韩守义,死了。

这位在北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將军,

方才还气势汹汹地呵斥天下,

如今只剩下了一个空洞的眼神,

还带著死不瞑目的惊愕。

空气,像被灌了铅。

每一个呼吸都沉重、艰难。

营帐里的士兵们,一个个呆立在原地,

连动都不敢动。

没人敢看萧寧。

那一刀太快,快得让人心里发麻。

可正因为太快,太决绝,

他们心底的震惊便化成了更深的恐惧。

谁也没注意到,

在韩守义身旁不远处,

有两道阴影同时动了一下。

——杜崇武,梁敬宗。

那两人原本也怔在原地。

可当血的气息扑面而来,

当那一滩殷红染开成一片,

他们脸上的愣怔,终於一点点碎裂。

惊愕之后,是震动。

震动之后,是怒。

梁敬宗眼角的肌肉一跳。

他缓缓抬头,盯向萧寧的那一刻,

眼底已经全是狠意。

杜崇武的手指“咯咯”作响,

关节发白,

像是在拼命压抑著胸腔里的某种衝动。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那目光,阴狠、冰冷,

却带著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不能让这小子活。

韩守义死了。

可他们还在。

而寧萧杀主將的罪名,

已经够他们借势发难。

片刻之后,梁敬宗猛地上前半步。

他的靴底踩在血跡上,

发出“滋”的一声。

那一声极轻,

却像火星落进油里,

点燃了空气中被压抑太久的怒气。

“大胆!”

他低吼。

“寧萧!你竟敢——”

声音未尽,杜崇武已接了上去,

声如霹雳:“以下犯上,罪当诛!”

那一瞬,帐內的寂静被彻底撕裂。

军士们齐齐一颤,

有人忍不住抬头,

望向那仍静立在血跡中的少年。

萧寧没有动。

他的神情,依旧冷静。

刀垂在一侧,

血线顺著刀锋滑落,

一滴滴落在脚边。

他不言。

也不辩。

只是静静地看著他们。

杜崇武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

心底忽然升起一种被挑衅的错觉。

他咬紧牙关,眼神更冷。

“你还有何话可说?”

梁敬宗的脸,早已涨红。

他指著萧寧,

语声沙哑:“杀主將者,罪无赦!

来人!把他——”

“住手!”

赵烈的声音,骤然响起。

那一声,沉而急,

带著金属般的震动,

在混乱中如刀割般穿透。

眾人一怔。

杜崇武的目光一斜,

冷冷地望向他。

“赵都尉,这等乱军之徒,你也要护?”

赵烈胸膛起伏,

呼吸急促。

他的心,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他看懂了。

他看懂那两人眼中的恶意——

他们不只是要替韩守义出气,

他们要藉机除掉萧寧,

甚至顺势清洗营中异心。

他心底陡然生出一种极深的寒意。

可与此同时,

另一种更沉重的事实,

却如同大石,压在心口。

——萧寧確实没有理。

无论韩守义罪孽几何,

无论他做过多少卑劣之事,

“擅杀上官”这条罪名,

就是铁罪。

律法如山。

军纪如铁。

在军中,这样的罪,不容解释。

哪怕有天大的委屈,

也只有一个结果——斩。

赵烈心头的血,凉了一半。

他知道,这一刻,

就算自己想保,

也保不住。

韩守义死在军中,

朝廷若问,

他这个都尉,

也要负连带之责。

他手心冷得发抖。

他想开口,却一时说不出话。

杜崇武看著他,

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笑意。

他早料到赵烈会有顾虑。

此刻见他迟疑不语,

心中暗暗得意。

“赵將军,”他冷声道,

“军纪当前,

你若执意袒护,

莫怪我等以军法行事!”

梁敬宗紧跟著喝道:“此人以下犯上,罪无可恕!斩他,才是正道!”

那“斩”字一出,

帐中所有军士的心,都往下一沉。

一名年轻的士兵,喉咙动了动,

低声道:“完了”

那声音极轻,

却如石子落入湖中,

盪起一圈圈窒息的涟漪。

他身旁的战友神色发白。

“他真死定了,”那人喃喃。

“杀主將谁救得了他?”

另一人轻轻咬著牙,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可他杀得好啊”

“只可惜,他只是个小卒子啊莫说是他,哪怕是赵都尉,这等罪名也扛不起!”

没人应。

没人敢应。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

哪怕韩守义该死,

寧萧也动不得。

这是军法。

军中没有灰色。

有功是功,有罪是罪。

一刀之下,他从血性的英雄,

变成了军纪之下的逆犯。

赵烈的心一阵阵发麻。

他看著寧萧,

看著那依旧挺直的背影,

喉咙几次要张开,

却一次都没能发出声。

他想衝过去,想护,可双脚却仿佛被钉在了地上。

他知道,若是现在挡在寧萧前头,那“包庇乱军”的罪名,立刻就会落到他头上。

他再一抬眼,

看见杜崇武、梁敬宗几人已经围了上来。

那几张脸,在火光下扭曲、狠厉,就像一群嗅到血味的狼。

“完了”

赵烈心中几乎发出一声悲嘆。

“他这下,真完了。”

火光闪动。

血跡未乾。

营帐里的空气,沉得像铁。

所有人都知道,

那少年此刻站著,

却已被整个军纪压在刀下。

这一夜的风,冷得刺骨。

而在那风声里,

赵烈胸口的每一次呼吸,

都像是在数时间——

数著,这个少年还能活多久。

火光跳动,映在赵烈的脸上,那是一张被风霜与血磨得苍老的脸。

他垂著眼,呼吸一下一下,像压著什么——压著怒,压著怕,也压著那股死死撑著不肯屈服的倔强。

四周的空气仍在颤。

那三具尸体横陈地上,血流未乾,正沿著泥地蜿蜒而下,沾了夜风,化作一缕缕冰冷的气息。

军士们的眼神交错,在火光中闪烁著惊惧、茫然和不安。

所有人都在看他——

赵烈。

沈主帅之下最倔的將。

如今,他站在寧萧与杜崇武梁敬宗等人之间,像一堵墙。

那一瞬,赵烈的脑海乱成了一团。

一边是铁一般的军纪,一边是血一样的良心。

“以下犯上,当斩。”这句话,他再清楚不过。

在军中,律法比命还重。

可若真照著这规矩走——那少年,就要死在眼前。

赵烈的胸口一阵紧缩。

他不敢再看萧寧那一身血的影子。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少年啊。

明明只是个无名小卒,却敢提刀斩那种高高在上的人。

明明知道自己必死,却还要替死人討个公道。

赵烈喉头滚动,眼神一点点亮了。

那亮光里,有震惊,也有一种隱隱的钦佩。

——他想起了沈主帅。

想起那一夜破城之战,城门陷,军心乱,

沈主帅撑著重伤的身子,手执长枪,

说:“若是没人愿去,那我去。”

那一刻,赵烈跟著衝出去。

他记得自己眼前血雾瀰漫,看不清方向。

但他记得,那种“该做的就得去做”的心。

如今,这心,在这少年身上,又出现了。

他忽然想:

若这天下的理,真能让这样的少年死——

那这理,还有什么用?

脑中无数声音交织。

有人在吼:“军纪不可违!”

有人在骂:“赵烈,你別糊涂!”

可在所有声音之后,

有一声低沉的迴响,像是他心底的吼。

——“我他娘的若连这个都护不了,还算什么人?”

他深吸一口气。

那口气,像是灌了火。

火光在他眼中倒映。

赵烈抬起头,缓缓向前一步。

“赵都尉?”梁敬宗的声音冷冷响起,

眼神中闪过一抹警惕。

“你这是何意?”

赵烈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走到了寧萧身前。

一步,

又一步。

脚下的血水被靴底碾开,发出“咯吱”的声响。

那声音,在死寂的帐內显得极为刺耳。

杜崇武眉头一皱。

他与梁敬宗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明白了什么。

两人眼中闪过一抹阴寒。

“赵都尉,”杜崇武冷笑,“你莫不是想——护他?”

这句话落下,

营帐里的空气又冷了一层。

四周的士兵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烈停下脚步。

他没转头,只是將手伸向腰间。

刀鞘里,冷光一闪。

他抽刀的动作不快,却极稳。

“鏘”的一声,那刀亮起,

寒光映得他整张脸都变得冷峻。

火光中,他缓缓抬刀,横在身前。

动作乾净,眼神如铁。

“赵都尉,你疯了吗?”梁敬宗的声音里已经带了怒意。

他往前踏了一步,怒视赵烈。

“此人以下犯上,你若护他,便是同罪!

你可知军律?”

赵烈终於抬起头。

他的眼神一点点聚焦。

那一刻,帐內所有人都看见——

他眼底的犹豫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到极点的坚定。

“我知道。”赵烈的声音很低,

像是一块石子落进深井,

却在寂静中炸开了涟漪。

“我当然知道。”

他缓缓举起刀,

横在梁敬宗与杜崇武之间,

一步不退。

“可我也知道,”他顿了顿,声音越发沉,“这小子若死了,咱这营中,就真没一个敢说真话的了。”

梁敬宗脸色一变:“你这是公然抗军令?”

赵烈笑了。

那笑,不是嘲,是苦。

“抗不抗,我不管。”

他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里挤出来的。

“大丈夫行事,唯心而已。”

话音落下,他双手紧握刀柄,

那刀横在胸前,

刀刃映著火光,照亮了他那张刚毅的脸。

“想杀他——”

他抬眼,目光冷如刀锋,

“就先踏过我的尸体。”

帐內再次寂静。

火焰“噼啪”作响,

似在为这句话添上末尾的铁音。

一时间,无数目光集中在赵烈身上。

梁敬宗的呼吸一滯。

他没想到——赵烈竟真敢说出这话。

杜崇武的脸色也变了,

由怒转惊,

由惊再到难以置信。

“赵烈!你疯了!你这是自取灭亡!”他低吼,

“这小子杀主將,是铁案!你若护他,连你也要——”

“我知道!”赵烈猛地喝断他的话。

那一声,震得帐中火光都晃了一下。

“我知道——军律如山,擅杀上官,当斩!”

他声音沙哑,却每一个字都震在地上。

“可我也知道——若真让这样一个有血有胆的少年死在咱这黑规里,咱这一营人,全他娘的都该死!”

他抬起刀,

刀尖指著地面,

整个人如同一面立著的旗。

梁敬宗的眼神变得狠厉。

他压低声音,咬牙:“赵烈,你別后悔。”

“后悔?”赵烈冷笑。

“我这一辈子,杀人、流血、抄家、断肢什么没见过?”

“但今天——”他指著地上那三具尸体,“我头一次见著,真话要拿命换。”

他深吸一口气,低沉道:

“我赵烈不聪明,也不识大义。

我只知道,兄弟该护,公道该讲。

谁要动他,得先过我这一刀。”

那一刻,整个营帐仿佛都静止了。

风声从帐外掠进来,

火光被吹得摇摇晃晃。

梁敬宗的嘴角微微抽动。

他没想到,赵烈会疯到这个地步。

他们原以为,只要把“军律”二字压下去,赵烈必定退。

可眼前这人,却一脚把理扔了,只剩下“心”。

杜崇武的眼神阴沉下来。

他咬了咬牙,低声道:“赵烈,你真要与我等为敌?与军纪为敌?”

“不是与谁为敌。”

赵烈的声音稳稳的。

“只是护该护的人。”

他回头,看了萧寧一眼。

那少年仍静静地站著,脸上没有慌乱,也没有愧色。

只有那种淡淡的平静。

赵烈的胸口微微发紧。

那一瞬,他忽然觉得,这一刀,不只是替那少年挡的。

也是替自己,替沈主帅,替那些死去的兄弟——

挡的。

他不想让他们白死。

不想让这世道再糟一分。

哪怕付出自己的命。

火光照著他紧握的刀。

那刀的刃上,闪著一点冷光,

就像他心里那点不肯熄灭的热。

“赵都尉——”

人群中,有人轻声唤。

那声音带著哽咽。

赵烈没回头。

只是脚步一沉,刀锋一点,身影微前。

那姿態,是挡在前头的姿態。

——挡刀的姿態。

梁敬宗和杜崇武二人对视,

脸色渐渐发青。

他们心里明白,

这一刻,赵烈是真的下了死决心。

他们谁都没再开口。

风从帐外灌入,

吹得火焰摇曳。

光影交错,映在那刀锋上,

闪著一线冷白——

如同雷霆將至前的寂静。

而赵烈,依旧横刀而立,

一言不发,

却如铁立当风。

那一刻,他不再是都尉,

也不再是朝廷官,

只是一个人。

一个还记得“良心”二字的人。

火焰在夜风里狂乱地摆动,照得每一张脸都半明半暗。

空气中血腥味愈发浓烈,混著焦灼的油烟气息,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杜崇武的牙关紧紧咬著。

他那张宽厚的脸因为怒气而绷紧,青筋一根根地暴起。

眼前的赵烈,横刀挡在那小子前头,眼神冰冷,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

他心头那股憋闷,几乎要炸开。

他实在想不通——

赵烈竟真敢为了一个无名小卒,与他们撕破脸皮?

梁敬宗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他的眼睛一眯,寒意一点点浮上来。

他缓缓侧头,低声对杜崇武道:“这人疯了。”

“疯了。”杜崇武低声应著,

可那语气里,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犹豫,

反而多了一丝狠戾的坚决。

他忽然上前一步,

靴底一踩,溅起一滩血。

那声音,在死寂的帐中格外刺耳。

他盯著赵烈,语声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赵烈。”

那声音沙哑、带著怒气,

一字一顿,

像钉子敲进木头。

“韩將军是我等的兄弟!”

他眼神骤然一狠,声音拔高,

“更是北境镇军的上將!”

他指著地上那还未凉透的尸体,怒喝:

“你现在要护这小子?我等——不认!”

梁敬宗顺势冷笑,

他的声音带著几分挑衅:“赵都尉,你真要与军纪为敌?”

他的话,仿佛是要將赵烈逼到角落,

每个字都咬得极狠。

“你要护他?”梁敬宗冷哼,

“那好。”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刀,

刀锋闪著幽光,

照得他眼底的怒意更冷。

“若我们——”

他刻意顿了顿,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个森冷的笑,

“就要强杀他呢?”

这一句落下,

帐內的空气,彻底凝固。

所有士兵的呼吸都停在了胸口。

有的士兵已经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心里直打鼓:

这这要闹出人命啊。

赵烈的眉头,终於微微一动。

他的刀仍横在身前,

刀刃冷得像夜。

那一瞬,他眼中的光彻底变了。

再没有犹豫,再没有挣扎。

只有一种,拼命的决绝。

他抬起头,

缓缓开口,

声音冷得像是从地底爬出来:

“那你们就过来试试。”

他手里的刀,一横。

那一刻,刀与风齐鸣。

刀锋在火光下闪烁出一线银光,

像一道落下的雷。

“看看——”

赵烈咬著牙,

语气像在压著一头野兽,

“我的刀——够不够快!”

这声音並不大,

可每个字,都像砸在所有人心口上。

帐中的空气仿佛被那股凛冽的气势劈开。

梁敬宗的脚步,忽然僵在原地。

他没想到,赵烈竟真敢这样顶。

杜崇武的脸色也变了,

那双眼里先是怒,隨即被震慑取代。

赵烈此刻的神情,已不是一个人要讲理。

而是一个——

隨时能杀人的兵。

他眼中没有半分虚浮,

那刀,稳得可怕,

就像是在风雨中屹立的桩。

“你真敢动手?”梁敬宗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若动,”赵烈冷冷地回,

“便不只是动。”

空气里响起“嗡”的一声轻鸣,

那是刀锋在震。

他握刀太紧,关节发白,

力气大得几乎让刀身轻轻颤抖。

四周的士兵,都不敢再呼吸。

有人手心冒汗,

有人喉咙滚动,

却一句话也不敢出。

火光照在赵烈脸上,

那脸上有汗,有尘,也有一丝血痕。

可他整个人,仿佛燃著一股看不见的火。

他不是怒。

那是逼到尽头,

只能拿命去守的执拗。

杜崇武的唇角抽动,

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

可他没再上前。

他看见赵烈眼底那股光——

那光太熟悉。

那是死人眼里的光。

是那种“谁都不怕死”的狠光。

他知道,

这人若真要出手,

他们俩加上所有人,

也挡不住他一刀。

梁敬宗的手,缓缓鬆了。

他脸上肌肉僵著,

沉默片刻,

终究冷冷地哼了一声,

“好,赵都尉,好气魄。”

他的话,像是在退。

可那语气里,还带著怨毒。

“你护他一时,护得了一世么?”

说罢,他猛地一甩袖,退后一步。

杜崇武的脸色阴沉,

但也没再逼近。

他咬了咬牙,

那股怒意被他硬生生压在胸口,

只留下一句低沉的冷笑:

“赵烈——你这是自取灭亡。”

赵烈没理他们。

他只是站著,横刀而立。

风从营帐的缝隙灌进来,

吹得火光摇晃,

刀锋闪烁不定。

他眼神一如既往,

冷,却坚定。

几息之后,

梁敬宗转身,重重一甩袍角,

带著手下的人退开几步。

杜崇武也低声喝令,

让属下暂且止步。

那一瞬,

所有人都在盯著赵烈。

他不动。

只是呼吸极慢,

刀锋微微垂下,

却仍横在身前,

像是那最后一线的界限。

火光映在他的刀上,

照得那银白的光一闪一闪,

仿佛每一次闪烁,

都是在提醒眾人——

他还在,

他还没退。

空气里,充斥著一种无声的对峙。

梁敬宗与杜崇武虽退,

可眼中依旧阴寒,

他们彼此交换著一个眼神——

“这帐,迟早要算。”

赵烈没再言语。

他知道。

他贏不了这场理。

但此刻,只要那少年还活著,

就够了。

风吹动帐外的军旗,

发出“啪”的一声。

那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脆,

像是为这一场短暂的胜负,落下了一个无声的印记。

赵烈收紧手中的刀,

手臂微微发抖,

可他的姿势依旧没变。

他的背,笔直如山。

那一刻,

所有人都明白了——

他真敢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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