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州石!”
几名武將几乎同时失声,眼神瞬间炽烈。
他们纵横沙场,久闻罗州石之名,却极少有机会亲见。
此刻石头被抬到场中,落地之时,轰然一声,尘土飞扬,石屑崩散,坚硬之势显露无遗。
文臣们目光齐刷刷落在那块巨石上,却大多神色茫然。
有人低声问:“这便是罗州石?”
一旁的武將冷声回道:“不错。你们看其色泽,如铁非铁。此石坚逾精铁,寻常兵器难留痕跡。”
“昔年大尧铸军炉,便以罗州石为基,三十年不裂。”
此言一出,眾多文臣心头俱是一震。
他们此前只闻其名,不识其形,今见此石,再听此说,不由得心底一沉。
若真如武將所言,那陛下所说“火銃能碎罗州石”,岂非更显荒唐?
军士们將罗州石安置在场心,重重一声巨响,似乎连大地都为之震动。
四周禁军立刻围列,长戟森森,旌旗招展。
整个演武场內,肃杀之气顿时浓烈到了极点。
百官们屏息凝神,望著那块巨石,心情复杂。
有人额头渗出细汗;有人心底暗暗摇头;有人眼神闪烁,似乎在期待奇蹟。
萧寧缓缓转身,目光扫过群臣,声音沉稳而冷峻:
“此石,乃罗州石。”
“坚硬无比,非凡力可损。尔等若不信,可自试之。”
他话音落下,演武场顷刻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无人敢轻易上前。
因为他们都明白,若连神游境都难伤此石,自己徒然试之,只会出丑。
半晌,终於有一位性情豪爽的武將躬身而出,拱手请命:“陛下,臣愿试之!”
萧寧微微頷首:“准。”
武將上前,拔刀出鞘,刀光森寒,直劈而下!
“当!”
清脆的声响迴荡全场,火星飞溅。
可当眾人再看时,却见那罗州石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嘶——!”
倒吸凉气之声此起彼伏。
那武將额头汗水滚落,心中又惊又愧,抱拳退下,不敢再言。
而这一幕,更让文臣们心中越发坚定:此石坚不可摧。
既如此,火銃更不可能击碎!
场內一切已然布置停当。
罗州石立於场心,巍峨冷峻。
萧寧负手而立,神色淡漠,却透著无可置疑的威势。
禁军森然列阵,百官屏息以待。
一切准备,已经就绪。
空气仿佛凝固,只等那一声震天巨响,將这场关乎天下格局的试验揭晓!
演武场內,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屏息以待。
罗州石巍然立在场心,仿佛一头沉默的巨兽,冷冷俯视著眾人。
它的存在,就像是一道屏障,让所有怀疑火銃的声音都显得底气十足。
就在眾人心中揣测,猜想圣上会点哪位武將来试火銃之时,只见萧寧负手而立,神情淡然,目光微抬,缓缓开口:
“许卿。”
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在眾人耳边炸开。
“许卿——便由你来,试试火銃吧。”
寂静。
整个演武场顷刻安静到极点,连风声都似乎停滯了。
一双双目光齐刷刷望向许居正,表情从震惊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
许居正整个人愣在原地,仿佛被雷击中一般。
他身子微微僵直,鬚髮微颤,眼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陛陛下说什么?”
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带著迟疑与慌乱。
他是大尧名臣,身负清望,满朝公认的士林领袖,但若论筋骨力气,他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加之年岁已高,已近耳顺之年。
让他去试火銃?
——还是对著那块罗州石?!
这一刻,他脑中嗡的一声,整个人竟然有些恍惚。
群臣们反应更为激烈。
“陛下要让许公去试?”
“怎怎么可能!”
“许公年逾甲,手臂瘦弱,连石锁都举不起,如何能试此火銃?”
“就算火銃有奇效,也该让武將来试啊!怎能让许公上前!”
低声窃语此起彼伏。
一部分大臣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惶;一部分则下意识觉得荒诞不经,甚至怀疑圣意是否有误。
更有人心头暗想:
“这火銃究竟是真是假,难道圣上真要拿许公做试验?倘若出了差池,许公年老体弱,岂能承受?!”
他们一个个看向御座前那道年轻的身影,却见萧寧神情沉静,眼底一片清明,仿佛一切都在掌控。
这份自信,让人心头更添疑惑——陛下到底想什么?
许居正半晌没有动,他的手下意识抚摸著宽大的官袍袖口,指尖微微颤抖。
他心中翻江倒海:
“这这叫老夫如何能应?!”
“老夫一介书生,自少年登科以来,手中执笔无数,唯独从未执过兵刃。哪怕年轻时,也算不得强壮。如今已然甲之年,筋骨衰败,呼吸都不及壮年。要老夫来对付这等坚石?”
“哪怕火銃真有奇效,也需力气运用。老夫这副骨头,怕是还没等火銃响,就已两手发颤。”
心中惊惧交加,冷汗顺著脊背缓缓沁出。
可偏偏,那是圣意!
圣上亲口点名,他岂能拒绝?
拒绝,等若拂逆天子,轻则失圣眷,重则毁清誉!
许居正呼吸急促,心口仿佛压著千斤巨石。
他缓缓抬头,看向御阶之上,那道年轻而威严的身影。
萧寧神色淡然,双眸如寒星般清亮,似乎在静静注视著他的一举一动。
四目相对之时,许居正心头忽然一震,仿佛被洞穿。
圣上的眼神,並无半分戏謔,而是满满的篤定与自信。
那眼神似乎在告诉他:
——许卿,你不必怀疑。
——你能行。
“这”
许居正喉咙发乾,想要开口,却发觉嗓音已经哑涩。
他想说,自己老了,不堪重任。
他想说,自己力气有限,恐怕丟人现眼。
可这些话终究没能出口。
他深吸一口气,眼眸闪烁,心神剧烈挣扎。
殿外,群臣们却已炸开了锅。
“荒唐!”
“这绝对荒唐!”
“许公乃当世名臣,陛下怎能如此差遣?”
“火銃若真是兵器,何不让铁拳將军上前?他有神游之力,岂不更合適?!”
“不!正因如此,圣上才要让许公试!倘若连许公这般书生都能用,那才是真正的神器!”
“这”
“难道真是这样?”
眾人面面相覷,议论声四起。
有的心头怒火涌动,觉得圣上不近人情;有的却忽然意识到其中深意,心头震撼。
若此火銃真能让一个老態龙钟的文臣,击碎坚逾精铁的罗州石
那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这世间人人可执兵器!
意味著——火銃在手,文弱之人,也能有摧山裂石之威!
这简直是顛覆性的可怕!
想到这里,许多大臣心头骤然发冷,背脊寒毛尽竖。
他们忽然意识到,圣上的安排,或许並非戏言,而是蕴含著深意!
然而不论群臣如何议论,圣意既出,无人敢拂。
整个演武场,一时之间,寂静与喧譁交错,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在等待——
等待许居正做出抉择。
等待这一刻的试验,能否顛覆他们所有的认知!
演武场上,风声猎猎,旌旗猎动。
罗州石孤立场心,犹如一头沉默的荒古巨兽,冷冷俯瞰著人间的试探。
群臣屏息凝视,所有的目光,尽数落在御座下那一老一少的身影之上。
许居正还站在原地,脸色微微发白,仿佛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不敢上前。
不仅是因为年老力衰,更因为心底那份难以消解的荒诞感。
他是大尧最负盛名的清流之首,一生以清直见称,歷经风雨,敢於直言。可这一刻,他却第一次在圣上的亲口命令下,生出了迟疑与犹豫。
只因,这命令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就在这片死寂与紧张交错的氛围中,萧寧终於开口了。
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落在所有人心头。
“许卿,毋须惧怕。”
他缓缓走下御阶,衣袂隨风扬起,步履从容而坚定。
“此物,乃是神器。”
他的眼神清冷而坚定,透著一种让人无法移开的力量。
“朕告诉你——哪怕是妇人孺子,只要手持此火銃,皆可一击之下,碎裂罗州石!”
轰——
此言一出,演武场顿时如被投下一块巨石,激起万丈波澜!
“什么?!妇人孺子?!”
“荒唐!简直荒唐!”
“怎可能?罗州石坚逾精铁,连神游境全力也难以破开,竟说区区妇孺能碎?!”
文臣们一个个倒吸凉气,面色骤变,议论之声顷刻间炸开。
他们本就怀疑火銃的存在,如今陛下竟然扬言妇孺可碎罗州石,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圣上此言未免过於夸大?”
“莫非圣上被方士迷惑,信了虚妄?”
“难道真有此等神器?”
他们的声音交错,或震惊,或怀疑,或茫然。
而武將们也忍不住脸色变幻。
他们知道罗州石的坚硬,深知就算他们拼尽全力,也不过能在石面上留一道细痕。
若真如圣上所言,连妇孺也能一击击碎那岂不是代表,世间人人皆可拥兵力?!
这背后隱藏的深意,让人心惊胆战!
许居正心头也是一震。
他原本就心虚胆怯,此刻听圣上如此篤定,反而更觉不可思议。
他喉结滚动,额头渗出细密冷汗。
“妇孺妇孺也能碎罗州石?”
这句话在他脑中不断迴荡,仿佛有千斤重锤在敲击心神。
他望著场心那块黝黑厚重的罗州石,只觉它在此刻变得高不可攀,仿佛在冷笑自己这副老骨头的无能。 他心中一遍遍挣扎:
“要是我失败了要是火銃真是虚妄之物,我岂不当眾出丑?圣上威望也会被折损!”
“可若不应圣命,岂非是抗旨?我一生清节,岂能有抗旨之名?”
“圣上他眼神如此坚定,他怎会虚言?”
萧寧见他迟疑,缓缓走到近前,伸手按住他微微颤抖的手臂。
“许卿,你是朕最信赖之人。”
“此火銃,不需你运功,不需你用力。你只需照朕所言,按下机关即可。”
“其余,皆由此物去做。”
声音低沉,却带著一股不可动摇的自信。
那股自信,仿佛能渗入人心,压下所有的不安。
许居正愣住了,他怔怔看著眼前这位年轻的天子。
眼眸清澈,神情坚毅。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篤定,不容置疑。
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初入朝堂时的场景。
那时的天子,暮气沉沉,宦官弄权,群臣皆畏首畏尾。
而如今,这位少年天子,竟敢言要开创一个新世道!
许居正眼眶微微一热,胸口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终於頷首。
“臣遵旨。”
声音沙哑,却带著一丝坚定。
全场瞬间再次譁然!
“许公真要试?!”
“这这怎可能!”
“难道圣上说的是真的?!”
群臣心神震盪,目光全都聚焦在那两人身上,屏息以待。
萧寧微微頷首,转身示意。
隨即,锦匣开启,那柄形制古怪的小巧兵器,被捧上前来。
它静静躺在红绒之上,铁质泛著冷光,奇异而陌生。
“这就是火銃?”
“竟如此小巧?”
“怎会有摧山裂石之能?”
窃语再度涌动,但无论是谁,此刻目光都被那柄火銃牢牢吸引。
萧寧亲自將火銃取出,递到许居正面前。
“许卿,接著。”
许居正伸出双手,手指微微颤抖。
那一瞬间,他竟有种荒诞的错觉,仿佛不是在接过一件兵器,而是在接过某种沉重的命运。
火銃入手,冰凉而沉重。
与他想像中的轻巧不同,这份分量让他心头微震。
“这真能击碎罗州石?”
他抬头望向萧寧。
萧寧神色篤定,声音沉静而有力:
“不错。”
他伸手,耐心为许居正示范。
指著火銃机括与铁口,一一解释:
“此处为膛口,弹丸自此而出;此处为机簧,扣下便可发射。你只需双手握稳,对准石面,按下此处即可。”
语气简明,却无比坚定,仿佛在传递一种无形的力量。
许居正额头冷汗直落,手臂微颤。
他年事已高,握火銃的姿势略显僵硬。
可在萧寧的注视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
“好。”
他缓缓抬起火銃,双臂伸直,颤抖著对准了那块巍然不动的罗州石。
空气,瞬间安静到极点。
所有人目光死死盯著他,连呼吸都似乎停滯。
有人心中暗暗祈祷,有人满心冷笑,有人惊惶莫名。
而许居正自己,只觉得心臟剧烈跳动,仿佛要衝破胸膛。
“老夫这一生,未曾想过,会有今日之事。”
他心中喃喃,目光却渐渐坚定下来。
终於,他的手指,缓缓按上了机簧。
——试验,就在眼前!
演武场上,天地寂然。
风声仿佛也在此刻止歇,旌旗猎猎作响,却被压得低伏。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在那一柄被许居正颤抖双手托起的火銃之上。
“呼”
老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喉咙紧绷,仿佛乾裂的砂砾在摩擦。
他心中一片空白,只能机械地遵循陛下的教诲,双臂伸直,指尖扣在那冰冷的机簧之上。
空气凝固。
时间仿佛凝固。
——就在下一瞬!
“轰!!!”
一道惊天动地的炸响,宛如雷霆霹雳,从火銃口骤然炸裂开来!
炽烈的火光伴著浓烈硝烟猛然喷涌,瞬息间照亮了许居正白的鬢髮,也映得他满是沟壑的面容通红一片!
气浪轰然扩散,掀起一股灼热的风压,將他胸口震得一阵发闷,耳膜嗡嗡作响,几乎失去听觉!
在那雷鸣般的巨响之中,一枚铁丸破空而出,携著毁天灭地般的势能,狠狠砸向场心那块巍峨沉重的罗州石!
“轰!!!”
又是一声巨响!
只见罗州石表面猛然一震,隨即骤然迸裂!
一道裂痕瞬间贯穿石身,比先前铁拳全力一击留下的痕跡深上数倍!
而且裂痕未止,而是如蛛网般疯狂蔓延,肉眼可见的速度席捲整块石体!
“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接连响起!
下一刻——
“砰!!!”
整块罗州石,竟轰然粉碎,碎石四溅,尘土冲天!
那原本坚不可摧、象徵顽石之极的罗州石,在一瞬之间,化为无数残块,滚落在地,叮噹作响!
——彻底崩碎!
演武场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皆被震得目瞪口呆,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劈得神魂出窍!
“嘶——!”
不知是谁,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不可能”
“罗州石竟碎了?!”
文臣们一个个张大了嘴,仿佛失了声的木偶。
他们原本满怀怀疑与不信,甚至暗暗等著看许居正如何当眾出丑。
可此刻,他们眼睁睁看著那坚逾精铁的罗州石,竟在火銃下一击之下彻底粉碎!
这根本不是他们认知中的人力之能。
而且是许居正,一个年老体衰的文臣,根本没有半分武力的人,亲手做到的!
这种顛覆常识的衝击,简直令他们心神摇撼,无法接受。
武將们也纷纷变了脸色。
他们比文臣更清楚罗州石的可怕。
曾经多少战阵勇將,以钢刀猛斧劈砍,最终不过留下一道细细浅痕。
而今,这块罗州石竟在顷刻之间,彻底化为齏粉!
他们震惊到极点,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神兵这真是神兵!”
“堪比神游之力,甚至犹有过之!”
声音颤抖,却带著前所未有的狂热!
而在所有人中,最震惊的,莫过於许居正本人!
他手中火銃依旧冒著一缕青烟,铁质的机身还在微微震颤,传来灼热的余温。
耳边轰鸣尚未散去,嗡嗡作响,仿佛天地间一切声音都被掩盖。
可他清清楚楚看到——那块坚硬无比、象徵不可撼动的罗州石,已然化为碎石满地!
“这这是我做到的?”
他瞪大了眼,浑浊的双眸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如鼓,满脸的震骇与茫然,像是被整个天地所捉弄。
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这一生所有的学识与认知,都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我不过是一个两袖清风、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臣啊”
“可刚才,是我的手,扣下了机簧。”
“是我的手,击碎了罗州石?!”
他低头盯著手中沉重的火銃,指尖还在轻微颤抖,额头的冷汗一滴滴落下。
“不这绝不可能!”
“可眼前的石头,確实碎了”
那股无法言说的矛盾感,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撕裂!
他甚至伸出颤抖的手,抓起一块碎裂的石块,死死攥住,指尖刺痛,才让自己確认这一切不是幻觉。
“真真碎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带著无法置信的惊惧与震撼。
场內沉寂良久,才终於爆发出一阵喧囂!
“神兵!此乃神兵利器!”
“若能普及天下,我大尧无敌矣!”
“天子英明,竟能造出此等神器!”
声音从低沉到沸腾,逐渐匯聚成狂热的浪潮。
他们目光火热,面色涨红,甚至不自觉握拳,血液在这一刻彻底沸腾!
萧寧负手而立,衣袂隨风鼓盪,神色冷静而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望著满地碎石,又望著手中瑟瑟发抖的许居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心中暗道:
“如今,群臣再无怀疑之余地。”
而许居正却依旧怔怔佇立。
他紧紧握著火銃,喉咙乾涩,唇角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一刻,他终於彻底明白——
所谓“匪夷所思”,所谓“天方夜谭”,在这位年轻的天子手中,竟能化为铁銃烈火,化为粉碎石壁的真实!
他眼眶渐渐泛红,胸口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既是震撼,又是狂热,既是恐惧,又是无比的激动!
“陛下果真要开创一个新的世道啊”
他喃喃出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著由衷的敬畏。
——他终於,信了!
演武场上,火光余烬渐散,碎石满地,尘烟尚未完全落下。
然而在所有人的心头,却已燃起了一团火焰,轰然燎原,无法熄灭!
这一日,他们亲眼见证了。
《格物纲要》中所谓的“幻想”,並非虚妄。
而是,正在降临人世的未来!